克多輕輕吁出一口氣:『那麼,請你千萬小心些,一T和理查見面。」
東方微微抬眉。
有意思,這人很努力地遊說自己站到理查那一邊,卻又強調千萬不要讓理查見到那個「神秘美女」。
「理查他現今的心思火熱得很,也應該是真心誠意的。只是,他太年輕了,他的心還沒有安定下來,也並沒有意識到什麼才應該是他最珍貴的。他所追尋的東西,又往往需要付出極大極多的代價才能得到,這個時候讓他們相見,未必是好事。」
如果不是念著泉音影子他們的情份,如果不是……不想風流成性的理查哪天因為某個美女而得罪東方這種超級強者,維克多也未必會做出這麼兩邊不討好的勸說。
東方也並不以為然:「就算見了面,理查又能怎麼樣?」
維克多微笑搖頭:「理查的力量也許微不足道,但他的性情本領,一向都很討女人喜歡。在我印象中,只要他認真起來,從沒有哪個女人,能一直拒絕他……」
東方似笑非笑地挑挑眉。
從來不會被拒絕嗎……
如果以後太無聊,倒還真不妨讓某個美女出現幾回,讓他來瞧瞧這個著名的花花公子,能有多少了不起的手段,讓他也無法拒絕。
維克多再聰明,也猜不到東方和那個美女原來是什麼關係。他哪裡會知道,自己這從人情常態中推理而來的一番話,極有可能是替可憐的理查招惹來了一場悲慘而無望的追求。
「我很想知道。你地來歷。你地家鄉在哪裡。你地本領到底是怎麼學來地?」
東方極緩慢地搖了搖頭。「我地力量。我地來歷。超出你地想像和理解。要說明清楚。需要極漫長地時間。我不認為有那個必要。」
維克多也不追問。只是立刻轉換問題:「你到底是不是……」
他遲疑了一下。露出猶豫之色。那麼多極重要極敏感地問題。他都乾淨利索地問出來了。這句話。他卻竟是沒有說完。
維克多思索了一下。終於放低聲音。輕輕問:「你到底有沒有精靈地血統?」
東方平靜地問:「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維克多先是一怔,最後只得苦笑:「不如何。你是,我只能請求你對泉音好一些,你不是,我也只好請求你,對泉音好一些……」
東方對維克多的兀定,倒甚是不解,憑什麼覺得我不會對泉音怎樣呢?我明明打算找個時間,把她大卸八塊,仔細研究來著。
維克多卻沒多看東方的神情,自己想了想,然後笑笑:「我沒什麼可問的了,謝謝你對我的坦誠,打擾你很久了。」
他一笑,就要起身,離開馬車。
東方只定定看著他,然後輕輕喊了一聲:「決鬥王。」
維克多剛剛伸手準備開車門,聞言一怔,回眸看去,卻見東方饒有興趣地凝視著他,很是快意地說:「我們來決鬥吧!」
維克多微微一驚,然而,他沒有再花哪怕一剎的時間,去遲疑迷茫驚懼不解,他只是平靜地回頭問:「你是要分生死,還是定勝負?」
東方悠然看著他:「分生死又如何,定勝負,又怎樣?」
維克多笑笑:「要分生死的話,我不會跟你打,我還想多活幾年呢。要定勝負的話,我們不用打,肯定是你贏。」
「你怕死?」東方簡直有些驚奇了。
「當然怕!」維克多答得眼也不眨一下。怕死本來就是人性的常態,有什麼不能承認的。
「你是一位騎士……」
「騎士不畏懼戰鬥,卻不代表要接受無意義的戰鬥。」
「我聽說的那個決鬥王,似乎不是這樣的人?」
「不管說故事的人是泉音還是法修,他們嘴裡的我,肯定要比真實中的更加神勇無敵。但這明顯出自朋友的過度褒獎,根本不必當真,也不值得你這樣的強者,生起挑戰的心思。」
「你肯眼也不眨接受十九個九級騎士的挑戰,卻不敢同我一戰。」
維克多笑笑:「絕不是什麼眼也不眨。他們要殺我,我不得不應戰而已。雖然這其中也有一些似乎比我更強的人,但我相信自己可以憑借經驗和技巧取勝,這才有膽子決鬥。而你只不過是因為一些無聊的傳言而對我生出些完全沒必要的興致,為了這種理由,以生死相拼本來就很沒意思,更何況,我和你之間的差距太大,我完全找不到可以贏你的機會。這種非必要的必死之戰,我是不會打的。」
東方這一生對敵無數,見過各色人等嘴臉,怕死怯戰之徒也會過不少,卻從沒有哪一個,像維克多這樣,怕死也怕得這麼坦坦蕩蕩,理直氣壯。偏偏他這麼輕鬆說來,就算是武林人士最不屑的行為,居然也讓東方沒法真的看不起他。
「據我所知,拒絕決鬥,是天下最可恥的事?」
維克多歎息一聲:「那麼,你所知道的還是太少。比如,決鬥的榮譽和規則,只能約束騎士。
一個戰士拒絕魔法師的挑戰,卻是明智而絕非懦弱。即使你其實不是真的魔法師也一樣。」
東方漠然看著他,眼神漸漸升起肅殺的冰冷之意:「如果我堅持要同你決鬥,你不會有拒絕的權力。」
維克多笑笑,看看東方的手。
力量過於強大的人,都是如此吧,就算懂得規則,熟悉技巧,他們也往往更願意直接動用拳頭來解決問題。
「那不是決鬥,而是你為了自己興趣,惘顧我的意願,而對我直接攻擊。為了保護自己
立刻召喚所有人的幫助……」
「你覺得,泉音,影子和法修一定會幫你?」
「他們一定會幫助無辜受害的那個人。」
東方徐徐張開右手,再緩緩收攏握拳,彷彿在虛空中,用拳力輕輕捏碎了什麼一般:「你也可以叫來整支軍隊幫助你,你可以親眼看到這些無辜之人是怎麼為你而死的。」
維克多神情一肅,臉上一直保持的笑意,終於消失了:「戰士的勇敢,不在於逞勇枉死,而在於敢於為了正確的事情戰鬥到底。如果我因為害怕累及他們,而什麼也不說,那才是對他們最大的侮辱。只為一時之快,而不顧別人生死感受的是你,殺戮生命的也是你。無論結果如何,我會難過悲痛,但絕不會把你的罪看成是我自己的。」
東方眸光深注,定定看了他一會,忽得輕輕揚揚桌上的書:「我一向看得快,學得也快,我希望下文能快些出來。」
這話題轉得可真快,但維克多確實覺得全身一鬆。自提起「決鬥」之議,就一刻比一刻沉重的壓迫感,已經全然消失了。
「我會盡力,但也不能保證有多快。」
東方點了點頭,便再沒有多看他一眼,逕自繼續翻看鬥氣入門。
維克多伸手把車門微微推開了一絲縫,卻又合上,輕輕說:「不管告訴你那些往事的人怎麼誇張,我也只是一個九級的騎士。僥倖多場決鬥不死,並不代表我的實力就一定是最強的。非必要的戰鬥,我一向缺乏鬥志,把你的精力放在一個無心戀戰,力量也根本不足以威脅你的人身上,是一種浪費。」
東方以一個悠然的姿態,慢慢把鬥氣入門又翻了一頁,連眼皮也沒抬一下,連「嗯」一聲,也不曾給。
維克自行開了車門,跳下車。
從陰暗狹小的馬車中,重回廣闊天地之間,維克多深深吁出了一口氣,這才覺得,背心處一陣陣發涼。
「你們商量什麼呢,這麼神秘?」
維克多滿心煩惱,偏偏法修和泉音還都眼睛亮晶晶地過來打聽。
「他對你印象很好吧,我可說了你不少好話。」
維克多慢慢地展開一個笑容,衝著法修問:「我的那些事,都是你告訴他的。」
在一邊的泉音都莫名地打了個寒戰,開始悄悄向後退了,可是法修居然還是無知無覺,邀功也似猛點頭。可見腦子裡塞滿什麼草根樹皮古怪醫理後,就算是恐怖的黑暗法師,也會變得遲鈍得多。
維克多還是微笑著問:「你不知道,過於多嘴,是會鬧出人命來的嗎?」
其實如果還是在鐵血傭兵團,四周都是自己人,維克多這滿臉微笑,客客氣氣的一聲問題,無疑會變成一聲憤然大喝。但即使如此,維克多身上滿溢的怒氣,還是讓法修愣住了:「我,我這,不是為……為了你……」
話還沒說完,維克多已經轉身揚長而去,直接找隊伍最前方的理查去了。
法修直著眼看著維克多的背影,覺得十分委屈。
「難得啊難得,你以前抽了他多少血,掏了他多少錢,他也沒說過你一句,對你這種得寸進尺的人,早該發發脾氣了。」一直不知隱身躲在哪裡的影子,居然也忍不住冒出來,悠悠然落井下石。
法修大是委屈:「我不是想幫他嗎?如果能得到東方的友誼,好處不是很大嗎?正常的貴族碰到對方這種強者,不是都想拉交情的嗎?」
艾倫冷眼瞧他:「維克多交朋友,什麼時候想過好處?」
泉音也忍不住說了一句:「你覺得,維克多他是正常的貴族嗎?」
艾倫慢悠悠加一句:「東方也不是正常的強者。」
影子搖了搖頭。雖然他心中也十分感激東方,不過感覺上,東方始終更適合高高在上,讓人尊敬,要和他平等親近地交朋友,就算是維克多,估計也很難做到,也不知道法修到底是怎麼了,居然會覺得東方平易近人?
法修覺得自己說不出地冤枉:「就算我說了點以前的故事,大大讚揚了維克多幾句,這又有什麼問題。頂多不交朋友,互相看不順眼,怎麼扯得那麼嚴重?」
艾倫深深歎息了一聲,憂色深深浮上眉間,眼望馬車方向,輕輕說:「這也正是我擔心的,剛才,他們到底說了些什麼?」
「你們都說了些什麼?」理查輕輕問。
維克多省略了關於河邊美女,以及精靈血統的兩個問題,也沒提什麼決鬥的事,其他的對話內容,簡單地重複了一遍給他聽。
許多事得到了確認,一些謎團可以解開了,理查神情卻不見歡喜,只是有些猶豫地問:「那個,那個河邊,我遇上的那個……」
難得地,這位口舌靈巧的風流王子,居然會結巴起來。
維克多莫名地歎息一聲,才說:「他自然是認識她,且自信可以影響她的,但他似乎不願多說,我也不會介入到這種事裡去,你自己想怎麼爭取,都由你。」
理查咬咬牙,暫時按捺住心中灼燒的火焰,沉聲問:「那個被他弄瘋的公主,他能讓她恢復清醒嗎?」
維克多搖了搖頭:「這件事我沒問他,最好你直接同他商談,任何細節,我都不打算知道。」像這種可以向別國大敲竹槓,可以好好研究怎麼爭取最大利益的事,他是完全不想涉入其間的。
理查點了點頭,卻又默默無言,有些怔怔出神。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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