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傷成這樣?」伊芙難過得幾乎要哭出來。|(/|*
東方很無奈地看了一眼伊芙。不過就是些燎泡紅腫而已,沒有皮肉焦黑,更沒到肉敗骨露。這種程度的燒傷,實在是算不得什麼。沒什麼必要大驚小怪吧。
對於他來說,簡單地在這難得一見的奇觀之中以求自保,能有何趣味。在那火球隕石撲天蓋地降下的時候,他不止是在火雨之中穿梭觀察,還故意衝進火球最密集的地方,用寒冰掌去和火球硬抗,一次次嘗試用不同程度的掌風或寒冰凍氣來應對。他徒手拍碎那些從天而降,被燒得通紅冒煙的石頭,再以時不時以巧勁借力,試著去撥打拍射那些火球巨石彼此撞擊……
末日流星的持續時間不短,而他則從各個角度探尋著,感知著,測算著。石塊的密集程度,下落的力量速度,火球的熱度高低……他幾乎將所有的方法都試遍了。現在,他對這一魔法的威力水準,已經有了相當全面的瞭解。以後,其他的魔法,只要知道詳細的位階,他應該也就能對其威力推算出一個大概來了。
當然,像他這種幾乎可以算是不知死活的弄法,再不受傷,就真的沒天理了。
受傷吃痛的感覺,對東方來說,已經是很新鮮很稀奇的高興,當然不至於把受傷的痛苦和狼狽形之於外。
這一次,他甚至難得地感受到了一點興奮和快意。
希雅和伊芙雖然在第一時間發現他受傷,但見他自己不說,就不敢在眾人面前聲張。就連最愚鈍的伊芙。都小心地緊跟在東方身邊,藉著替東方拍灰整衣,去阻礙別人的視線,不讓人發現東方手上的灼傷。
因為怕人懷疑,在馬車上,她們都不敢關車門,只是一路同東方說笑倒酒而已。
到了房間裡,迫不及待察看東方地傷勢。伊芙是傷心難過,希雅卻覺焦心:「怎麼辦?我們都不會治療魔法?」
東方低頭看看自己的手臂。這種傷,還用治嗎?
他實在是覺得太麻煩。可是為了防止伊芙直接在他眼前哭出來。只得說:「去提一桶乾淨地清水來就好……」
很明顯地。伊芙和希雅都不覺得一桶清水能有何作用。神色地焦慮擔憂絲毫不減。東方不得不又加了一句:「再從廚房拿些生雞蛋來。蛋清可以治燙傷。」
伊芙跳起來。飛也似出門去了。
希雅輕聲說:「還有別地傷嗎。讓我看看。」
「我這件袍子不怕火。可以防身。|(除了幾處袍子擋不住地地方。別處都沒平淡。如果沒有這件水火不侵地袍子。他受地燒灼之傷。可能會多出許多。
這一次。如果落在別人地身上。像他這麼玩法。早就被燒成一截焦炭了。只是自神功大成後。他不但可以長期辟榖。身體對傷痛地承受力和抵抗力也強到一般人難以想像。所以不過是受了些燒灼之傷而已。
沒多久。伊芙急急忙忙提了一桶清水,又偷拿了幾隻雞蛋來。
東方將雙臂臂浸在清水裡。微微催動內力,水很快冷了下來。結起一層薄冰。他隨便在水裡攪了攪,洗去沾染的煙熏灰塵,然後便任由著伊芙和希雅,一人負責一隻手臂,極細心地用細針挑破燎泡,用蛋清為他塗抹傷處。
東方由著她們如臨大敵地處理著微不足道的傷口。如果這點麻煩能讓他不用看兩個女人痛哭流涕的話,這委屈東方也勉強受得。
「你以後,你以後,不要做太危險地事,好不好?」
伊芙的聲音極小,極微。東方再怎麼不經心,不在意,那些由手到臂,大小不一,數目不少的灼傷燒傷,還是看得她心驚。這個世界對於醫藥方面的研究幾乎是停滯的,而想一想,東方又是個受傷不肯求魔法師治療地性子,她怎能不心急。融的哀求,只是讓東方略略不悅地抬抬眉。他什麼也沒說,甚至也沒有多看伊芙一
他可以容忍她們善意地嘮叨,容忍她們無聊的關懷,容忍她們給人添麻煩的治療舉動,但他絕不可能容忍任何人,試圖干涉他的選擇。
伊芙知他不悅,嘴唇動了動,還想說什麼,終究沒敢說出來,只是心裡難過。
希雅卻什麼也沒有說。她只是安靜得低著頭,安靜地為東方處理灼傷,安靜地塗抹完最後一處傷。
卻有一滴淚水,悄悄地落在東方的指尖。
東方終於歎了一聲:「只是一點小傷,用得著這樣傷心
這語氣都有些生澀了。真是太久遠之前的感覺了。那時他每每血戰歸來,總會有美麗地女子,為他解征衣,洗血痕,撫著他身上那處處傷痕,聽他以一種漫不經心的語氣,隨意地說起苦戰諸事。
美人眸如煙,會用那樣崇敬信任地目光看著他,美人唇如朱,輕輕撫過他的傷口。輕輕吻下去,以盡量輕柔地姿勢為他裹傷,用最歡喜開懷的語氣同他談論這場戰鬥,只是小心地在他不經意地時候,才輕輕拭去擔心傷心的淚水。
那喝著醇香美酒,撫著如瀑長髮,笑語安慰佳人的語氣那幾十年苦戰殺伐,曾經滿身的傷痕,在神功大成後,也都漸漸消失了。
或許他應該好好跟這兩個女人解釋一下,他的功法特別,這種程度的傷口,就算扔著不管。過上兩三個月,應該也連疤痕都找不到了。
他卻不知道,希雅的傷心,不止是因為他地傷。
希雅悲傷,只是因為,隱約知道,他的任性,他的縱意。他那完全不顧危險的隨意行動,並不是因為他自己足夠強,並不是因為,他相信,他能對付最強的魔法。並不是因為他知道,他絕對不會死,不會敗。
他只是不介意而已。
不介意別人的生命,也不介意他自己的生命。不介意痛苦,不介意危險。不介意死亡,或者……不。應該是……自然……也不介意她們。
希雅落淚,不是為著自己在東方心中微不足道的位置,她只是覺得悲哀而無力。
其實,她們從來沒有讓他覺得真正快樂過。那麼長久地相處,她們甚至無法令他稍稍珍惜自己一點點。
然而,她既不能說。也不能勸。
這樣的東方,他不需要勸阻。不需要眼淚,不需要女人的悲傷和不捨。他要做的那些事。甚至也並不需要她她能做地,僅僅只是盡量平靜地看他去挑戰這世界的巔峰力量。為他準備最好的酒,和乾淨的衣服,然後等他回來。
微笑著看他飲酒,微笑著為他整衣,微笑著……
這種入骨的無力和悲傷,悄悄瀰漫全身。她努力不去落淚,努力以最自然最美好地笑容來回應他。
這樣軟弱而無力的她,能給予他,回報他地,也只有這讓他不會牽掛,不必煩心的笑容吧!
然而,她剛剛抬起頭來,窗外就響起一聲清亮的喝斥:「什麼人,出來!」話音方起,箭羽銳風,已是響徹夜空。
路上,泉音大大方方,將暈倒的公主殿下從頭到腳給搜了一遍。公主就是公主,身上珍貴的東西是真不少,可惜就是沒再能找出個什麼嚇死人的卷軸,去供東方揮霍。
她沒有跟著理查去見雷蒙伯爵,也沒有象希雅和伊芙那樣一直跟緊東方,一進旅館,也是獨自進了房間。
不過在安排房間時,她提地要求,是要住在東方隔壁的。
關上房門後,泉音閉目坐下,慢慢將心靈融合到窗外院子裡地樹木之間,借助著自然之力,一切在東方房間外的動靜都不能逃過她地感知。
希雅和伊芙是因為親近東間就發現了東方有傷,而泉音卻是憑著一顆戰士的心,感覺到東方可能受傷了。
作為戰士,她不會像希雅和伊芙那樣急急忙忙想著怎麼去打理東方地傷處,她只是一聲不出地去守護。
東方和傭兵團的人並不親近,同理查也沒有深厚的關係,又是親自出手弄瘋了一位可能帶來大麻煩的公主。
人心莫測,如果東方真的受了傷,的確不應該讓別的人察覺。防著有心人在東方房間外窺測,是她可以默默做好的事。
東方所展現的力量,讓傭兵團上上下下的人,對他都生起無由的敬畏之心,誰也不敢沒事到東方門口來亂晃。
泉音安靜地等了沒多久,院中的樹木就把警兆傳出。她挽弓而起,一躍至窗前,疾聲喝問:「什麼人?」
只問了三個字,卻最少發了七箭出去。
黑暗中有一個人影猛然從樹後躥起,幾塊暗沉沉的東西打出來,竟然擋下數箭,那人以一把短小的匕首,在極窄小的範圍內揮舞,居然又連擋三箭。
泉音從黑影現身的那一刻,就低低咦了一聲,停手不再射箭。
那人一連擋下七箭,身形如電向外飛縱。
才躍出三四步,又是一箭當頭射到。
這一次,只有一箭,力道,那人全力一格,竟沒能完全格住,低低悶哼一聲,被那一箭射穿肩頭,生生釘在一棵大樹上。
蒂娜欣然收了弓箭,快步過來,想看看這被抓住的潛行者是什麼人。
她和傑克也一直很擔心東方。她們倒沒發現東方受傷,只是親眼目睹末日流星的巨大威力,雖然看到東方安安全全,好像頭髮絲也沒掉一根就回來了,但總覺得心裡沒底。
他們知道東方的性格,也不敢多問什麼,進了旅館後,兩人卻忍不住一起悄悄來守護。只是他們不敢靠東方的房間太近,只躲得遠遠的,看著,注意著而已。
他們一直瞪大眼盯著東方的房間,卻完全沒發現,那個黑衣人是怎麼潛到東方房門口大樹邊的,泉音一聲喝問和一串疾箭驚起了不速之客,蒂娜也在第一時間,拉弓射了一箭,卻是一箭就奏功。
這時房裡聽到泉音一聲喝問的希雅和伊芙,才剛剛來得及開門出來:「什麼事!」
而院中,傳來蒂娜的一聲驚呼。(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