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回家得太晚,而且晚上居然還連停了兩回電,都是夏季用電高峰線路負荷問題造成的固障。估計這種事,在這個夏天裡會不斷發生,歎,到午夜之後,也只寫出了很少的一部份,所以這一章有些短,汗。)
「這們是恩科萊子爵大人的管事,奉命為子爵大人四處採購上等美酒。」希雅搶在東方之前開口。
東方淡淡抬眸,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
四周的傭兵們卻是一愣,高高在上的貴族們,可不是他們這種整天為生計拚命的傭兵可以招惹的。
氣氛莫名地僵滯下來,過了一會,奧萊克才沉聲問:「有什麼證據?」
希雅眼巴巴望著東方,眼神裡的懇求之意極是明顯。
蒂娜和傑克也很熱心著急地催問。
「有什麼可以證明你們身份的,快拿出來。」
這兩位糊塗的好心人讓東方有些好笑,這樣的年輕,這樣的單純,這樣的正直,卻又值得什麼呢?
江湖上每年都不知有多少這樣的人死於非命而永遠不會有人記得他們的名字,僥倖活下來的人,也注定會在這滾滾紅塵中,漸漸忘卻曾有的單純和正直。
無論世事變幻,天地輪轉,人性萬古如一,在這個新奇的世界裡,這兩個少年男女的正直又能堅持到幾時?
眼前。便已是一場煎熬考驗與難關。
如果他和希雅只是普通人。他們堅決維護無辜到底。最後只能死於自己人地手中。就算借助貴族地聲勢。嚇住了這支傭兵團又怎樣。這一場心結也注定了蒂娜和傑克在傭兵團裡不會再有什麼愉快地未來。
而反之。如果自己出手把一切冒犯者都殺光。又如何呢?
東方淡然一笑。矛盾是矛盾。爭執是爭執。以這兩個人只知原則而不夠聰明地正義標準。必然是守護同伴到底。誓死奮戰不退地。
東方地笑容。漠然而平靜。無悲無喜。無譏嘲。也無激賞。善惡是非於他早無意義。這樣地正義凜然。挺身而出。決不可能觸動魔頭地情懷。而手下留情。更加不是他地習慣。
「東方!」看到東方地笑容。希雅心中莫名地一緊。低低輕喚。滿是哀懇。
「拿不出來嗎?」馬克冷笑一聲「難道你嘴巴動一動,就算是貴族的親信了?」他一邊說,一邊不由地逼近過來。
「站住。」傑克怒喝了一聲,堅持挺身攔在馬前。
蒂娜大聲說:「你們仔細想想,到底有沒有任何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這很重要。」
「他們明明就是拿不出來,肯定是冒充的。」
「好人誰會冒充別人,只有犯了罪的強盜才會心虛地做這種事。」
傭兵們又開始張牙舞爪起來,蒂娜想也不想,搭箭在弦,傑克抽劍出鞘,二人一遠一近,一內一外地威懾著自己的夥伴不要靠近,局面再次劍拔弩張起來。
東方卻覺得意興索然,殺戮即早已不能讓他快樂,又何必非要執著於殺戮。那兩個笨好人雖然愚蠢,但即然並不曾冒犯他,又何必由他親手送往地獄幽冥,就讓未來的冷酷現實來告訴他們,所謂的正義是多麼無聊無趣無意義的蠢事吧。
他徐徐抬手,張開五指,掌心上的紋章在陽光下閃爍生輝。
傑克伸手來取,希雅卻忽得飛快伸手,先一步取到手裡,才遞給傑克。
希雅是忽然間意識到,東方不會喜歡被陌生人碰觸,才這麼做的。而傑克卻是喜不自勝,如果不是恪守武士的榮譽和原則,他幾乎要乘機握住希雅的手,不忍鬆開了。這時手裡雖接過了紋章,眼睛卻還望著希雅,竟是完全沒注意手上的東西。
反而是奧萊克皺了眉頭,策馬靠近,從馬上彎腰低頭,直接從傑克手裡把紋章取過來,低頭細看。
雖說刀鋒傭兵團的等級不高,但做為團長,做為曾在大陸各地混跡了十多年,見多識廣的人物,貴族們的紋章圖案他大多十分熟悉,只一眼就能確定,這確實是屬於恩科萊家族的信物,立時皺緊了眉頭。沉默了一會才盯著希雅問:「你又是什麼人,子爵的僕從?」
希雅神情慘淡,低下頭:「我也曾經是貴族,成年時也曾出入帝都社交界,和包括恩科萊子爵在內的許多貴族交好,後來因為親人犯下大罪,家族沒落,才流落到這附近。恩萊科子爵很念舊情,打聽到我的下落,命令幫他辦事的管事,順便把我接回帝都加以照料。」
奧萊克的眉頭越發糾結得解不開。希雅雖然穿的是普通女人的衣服,但一舉一動,儀態都說不出地優雅尊貴與美好,說她是沒落貴族,倒的確十分可信,最重要的事,這個女人如果真的曾經是帝都社交界的寵兒,真的和許多貴族都相識,那就算自己鐵了心,對管事殺人滅口,直接把女人搶走,也不敢隨便把她獻出去。沒準換不來好處,還惹來一身麻煩。
他這裡猶疑不定,傑克和蒂娜卻不知道他掙扎的只是殺人搶擄的得失利,還以為他是在思考希雅說的話是真是假。
「看看他們帶的是什麼東西就能證明他們說的話是真是假了,強盜總不會辛苦帶這麼一大車酒到處趕路吧?」
傑克抽劍挑開車簾,看到滿車的美酒,湊近聞聞,確實酒香撲鼻,他還很盡責地拿起劍想敲開幾個陶甕,打開幾個酒桶查看。
希雅嚇了一跳,東方素來重酒輕人,哪裡容得旁人如此,這傢伙不是在找死嗎?連忙先一步伸手要打開一桶酒給他們看,誰知一直沉默安靜的東方忽得回手,輕輕鬆鬆從裡面取出一個幾十斤的大酒甕,當著眾人的面打開,仰頭痛飲,剎時間,酒傾如瀑,酒香四溢,卻把四周眾人看得目瞪口呆。
東方竟是一口氣把一整甕酒全喝盡了,信手一拋,酒甕落地,摔得四下分裂。
他抬眉,揚眸,望向眾人:「這些美酒是恩科萊子爵特意從大陸各處收集而來,送給索斯特家的希雅小姐求婚的禮物,你們想查,還是想看,還是也想喝兩口嘗嘗味道?」
希雅臉上大紅,又羞又怒又是無措:「你說什麼?」
東方眉眼不動,冷冷說:「小姐,希望你能記住自己現在的身份,子爵大人固然慷慨大方,十分念舊,但你應當不會奢望成為子爵夫人吧?」
希雅氣結,她知道東方驕傲冷酷,卻想不到東方居然還會如此惡劣,順著她善意的謊言,把她窘迫到這種程度。
正直的傑克,理所當然正氣凜然地說:「你怎麼能對一位小姐這樣無禮?」
東方卻根本沒有理睬他,只淡淡抬眸,冰冷的眼神漠然掃過奧萊克,他甚至不曾逼視,只是如此冷淡的,高高在上的,隨意掃一眼罷了。
奧萊克臉色陰晴不定,傑克只會憤怒於,一個令他傾心的美人受到了侮辱,而他卻更加在意,這個老人,剛才取酒的方式。直接就著坐姿,隨意地回手,幾乎是從一個不可能的角度取到一大甕酒,幾十斤的重量拿在手上輕如無物,竟完全沒辦法判斷這個閒散而坐的人是怎麼發的力。這個老人是個絕對的強者,而他的背後不止有恩科萊,還有索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