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個國家的國王來說,沒有什麼事情比起顛覆政權要嚴重,更何況,想顛覆的人很可能是被自己取代王朝的餘孽,這種事情是任何一個國王都要窮極所有力量來趕盡殺絕的,絕對不能鬆口,絕對不能放手。
方才亞歷山大提到的路引問題,就是足以讓英雄王警覺萬分了。要知道,當初為了加強對臣民的控制,英雄王動用國家的力量,強迫每個人都必須要有路引,而且設置了唯一的編號,這樣一來,就有兩個好處,第一個自然是給每個人安上一個身份的象徵,免得不明不白的人到處亂跑。要知道造反的人圖謀不軌的人是需要保持神秘的,一旦身份曝光公開化,就不容易成事了。另外一個不足為外人道的因素,卻是弄清楚了多少人,就可以估算出老百姓手上有多少錢,也就可以最大限度的徵收賦稅。
也正因為路引有如此重要的作用,英雄王對於任何偽造路引,丟失路引或者毀損路引的人都給予極其嚴厲的處罰,而且還會株連家人,單單19年前這個制度剛剛開始實施的時候,英雄王就不顧很多人的反對,大開殺戒,一下子砍了幾百人的腦袋,為的就是路引,可見英雄王對此的重視。
亂世要用重典,當人血一見,頭顱在整個大陸展示後,大家馬上就老實了,十幾年幾乎就再沒出過問題。
可是英雄王萬萬沒有想到,在那次大開殺戒之前,就有人已經在鑽政策的空子了。而且很明顯的,是因為這個國度,有很多人是不識字的,能看懂公文法條的本來就不多,更何況找到新舊交替的時候的空子去鑽,這絕非普通人可以辦到,必須是對國家操作和運作有相當深的瞭解,才有可能做到這一切。
以上種種,都指向了一個結果:做這一切的,是試圖造反的顛覆者,是英雄王決計不能容忍的。更重要的是,一個國家,野心家從來都不會少,造反的人也是年年都有,但是關鍵看是誰。
10年前,曾經有個偏遠的山村,有一群窮極無聊的人,居然悍然稱王,還以村公所為宮殿,分封了村民作為元帥和首相,並且設置了各部部長,他們還定期舉行朝會,討論國事,就這樣過了三年的癮,才被一個偶然出巡的官員發現,大驚之下,地方官親自帶人去抓,一下抓了三百多「謀逆」的欽犯。
不過英雄王也算是很寬容,聽說了這件事後,也只是付諸一笑,除了那位當了國王的先生被關起來收拾了一頓後,其他人都是打了頓屁股就放回去,然後派人盯著他們,也就算完了。
但是這一次就不一樣了,關鍵還是時間段太過敏感了,政權前後交替的事情,很難不讓人懷疑是前政權的餘孽還在作祟。況且雖然對外界宣傳,說是約翰特雷施的所有直系後裔都已經死去了,算是絕了野心家們的念想。但是英雄王自己清楚,有些事情,並不是如對外界所說的那樣。更可怕的,是他們偽造戶籍路引的事情,到了現在,才被偵破,這麼多年,他們幹了些什麼?他們發展了多大的勢力?他們如今有沒有能力幹一票大的?這些都是未知數。
最可怕的永遠不是敵人太強,而是你不瞭解敵人。
亞歷山大在旁邊看著英雄王臉色一變再變,心裡也是連連打鼓,他甚至有些後悔,今天來見國王,是不是說的有些太多了?
正在仔細盤算得失呢,英雄王突然又說話了,「那個老鼠會的事情,你得多用心了。」
「是,陛下。」亞歷山大忙不迭地說道。
「你記住,有關老鼠會的事情,一切由你負責,直接對朕匯報,查到哪兒,算哪兒,需要什麼幫助,可以直接來找朕。」英雄王的聲音有些冷。
亞歷山大絲毫不懷疑他的決心!因此也只能唯唯稱是。
「那麼光明教呢?」英雄王對宗教事務,也是很關心的,因此繼續追問。
「這個……」亞歷山大有些尷尬的看了看英雄王,道:「陛下,根據偵查,還有一些不是太確切的證據,上次安婭公主遇刺時,有嫌疑的那群清潔隊的很多人,應該就是光明教的。」
「是他們?你確定嗎?」凱瑟琳一聽到和妹妹有關的事情,馬上就激動了起來。
「呃。」亞歷山大有些尷尬,「請陛下和大公主殿下恕臣失察之罪,這個「光明教」幾個字,也是微臣提審嫌疑犯的時候剛剛得知的,而且目前為止,只有那個嫌疑犯不慎供出了些消息,而且那些消息,很多居然都是聞所未聞的,因此也很難甄別真假。此外,微臣查閱了所有相關檔案,對此居然的記載居然都在百字以內,而且都是泛泛而談,根本不能說明什麼,目前可以確定的,是光明教,居然一共有日宗,月宗,星宗,明宗,暗宗,隱宗六大派別。而那些人,全部都是星宗的。」
「星宗?」英雄王側過頭去,看了看凱瑟琳,而凱瑟琳也輕輕搖了搖頭,對此,她也不知道。
「你接著說,有多少說多少,就算暫時不能確認真偽也沒關係。」英雄王急道。
「是,陛下,據微臣所偵知,光明教歷史極為悠久,過去也一直就分為這六宗,但是……在約翰特雷施登基的時候,他們卻統一了,不過作為統一宗教的時間並不長,在二十年前那次戰爭後,統一的光明教再次宣佈瓦解,各宗重新恢復了獨立。」
舔了舔有些乾澀的下唇,亞歷山大接著說道:「星宗其實是相對來說入世最深的一個宗派,因此在審判之城裡布下了無數的樁腳,如今已經有讓人震驚的實力,這一次被抓的,只是一小部分。而其他的很多,我們全然不知,也無從得知,雖然微臣派了許多人日夜打探,但是成效也不大,所以今天……微臣只能抽像的說,光明教組織神秘,勢力強大,其他的……在沒有資料前,微臣不能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