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布裡克有些頹然的坐在地上,事實上約阿瑟他們說的很多東西,布裡克要麼完全聽不懂,要麼似懂非懂,因為10年前,強尼他們也喜歡沒事就討論這些生僻的問題,這些自己不感興趣的事情。什麼凱瑟琳,什麼努米比亞,這些話當年自己都聽過無數遍。
不過,這些和自己沒關係,自己當年是他們的嚮導,也是他們的朋友,他們的事情自己能幫助的就幫助,比如帶路,打獵,自己沒辦法的,也只會做一個聽眾。
後來,他們離開了自己,突然從自己的生活裡消失了,甚至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自己一度非常不習慣,畢竟他們曾經陪伴自己度過了那麼多的日子,某種意義來說,自己之所以會說著能讓人聽懂的話,能會製造和使用簡單的工具,能住著房子,這都是他們的功勞啊。
「布裡克。」約阿瑟半跪了下來,關切的看著布裡克說道:「你的身體怎麼樣了?傷口還疼麼?還有什麼不適麼?」
布裡克滿臉惆悵,聽了只是木然的搖搖頭。
「那就好,你身體無恙就好。」約阿瑟點點頭,道:「如今,我們到了抉擇的時刻了,布裡克,你可以給我們講一講當年他們的事情嗎?」
「他們?」布裡克的臉色有些茫然。
「是的,他們!」約阿瑟肯定說道,「就是強尼·哈布斯堡,喬·史密斯,約翰·史密斯,克裡斯蒂安·塞萊斯他們幾個的事情,就是你和他們渡過的那段日子的事情。」
布裡克顯然對這些名字都非常敏感,約阿瑟每念出一個名字,布裡克的臉上就抖動一下,他的內心受到了極大觸動,臉上又有了痛苦之色。
「不好!」霍克叫道,布裡克這和歷次頭疼發飆的前兆幾乎一模一樣,可是這一次,約阿瑟卻沒有及時停下,而是僅僅握住了布裡克的手,「布裡克,我們相信你,相信你能夠戰勝那段夢魘,你可以的!你是堅強勇敢的布裡克!你是史密斯兄弟還有塞萊斯他們最好的朋友!你更是我的兄長強尼的好友,你可以戰勝那一切的。」
「我可以嗎?」布裡克的眼神一片渾濁,看起來就像個無助的孩子。
「你一定可以!」約阿瑟毫不猶豫的點頭,他的目光裡,只有信任和溫暖。
「啊~~~~~」布裡克又抱住了自己的腦袋,他的頭又開始疼了。
「約阿瑟,他不行的,他心裡一定有個什麼事情堵住了,讓他根本在刻意迴避和壓制那段記憶」,霍克搖著頭。
一直冷眼旁觀的勒阿弗爾這時候說道:「我來!」
「你?」艾美一愣,旋即笑道:「對啊!勒阿弗爾,你不是藥劑師嗎?你一定有辦法的。」
勒阿弗爾苦笑道,「這是心魔,是心病,不是用藥治的。」
「啊~~」艾美有些失望,「原來你還是沒辦法啊。」
勒阿弗爾一笑,逕自走到布裡克面前,蹲下,看著布裡克的眼睛,道:「你知道嗎?強尼死了,史密斯兄弟死了,塞萊斯也死了,這些都和你有關,布裡克!」
「這……」霍克正要說話,卻被約阿瑟阻止了,約阿瑟壓低聲音道:「先看看。」
布裡克有些痛苦的點點頭,道:「不,這些和我沒有關係,不關我的事情。」
「有關!」勒阿弗爾突然提高了聲音,「你是兇手!你是殺人兇手!他們的死!都是你的錯!難道不是嗎?」
「沒有!和我沒關係。」布裡克說了兩句,卻突然聲音小了下來。
約阿瑟和霍克大驚,難道這真是布裡克的問題?不然為什麼如今布裡克的神色居然有些畏畏縮縮的?
勒阿弗爾卻是趁勝追擊,突然大喝一聲,嚇得布裡克一呆,可是布裡克馬上就痛呼道:「好疼!我的頭好疼。」
「勒阿弗爾先生,算了吧,他很痛苦的。」艾美到底是女孩子,見布裡克額頭的冷汗都冒出來了,頗有些於心不忍。
「這是讓他徹底甦醒的最好機會,錯過了就不再有了。」勒阿弗爾狠狠心,喊道:「布裡克!」
「啊?」布裡克有些茫然的看著勒阿弗爾,不過因為頭疼,他的目光有些躲閃。
「你看看我是誰?」勒阿弗爾大聲1問道,「看著我的眼睛,不許躲閃!」
「你是……是勒阿弗爾啊。」
「錯了!」勒阿弗爾突然大聲吼道,「我是強尼·哈布斯堡!」
隨著勒阿弗爾的聲音,鼻子敏銳的約阿瑟等人已經隱隱聞到了一股藥香,有些疑惑的看去,勒阿弗爾的手正悄悄捏碎一個藥丸,很明顯他要借助藥物的幫助了。
「不是,你不是。」布裡克努力的搖搖頭,驅逐走了腦子裡一些奇怪的想法。
「不,我是,你再看看?」藥丸已經被徹底捏碎,這種藥丸是勒阿弗爾費了幾年才提煉出的一種迷魂藥,用了十幾種名貴的藥材,光加工藥材就費了三年,然後用三年練出了初步產品,再用了幾年來提純,然後找動物進行試驗,最後才用大奸大惡的囚犯進行試驗,終於確定了效果。
既然是所謂的迷魂藥,自然主要功效就是擾亂人的心神,讓人產生幻覺。布裡克現在就隱隱覺得,眼前這個男子,看起來分明是勒阿弗爾那個新來的怪人,可是再看上去,卻越看越有點像那個多年沒想起過的強尼。
藥丸揮發的很快,約阿瑟和霍克已經果斷的退後幾步,還拽走了艾美。就算他們反映比較及時,還是覺得頭腦一陣發暈,接著就讓人有些奇怪的幻想,讓約阿瑟等人有點尷尬。
好在,那種藥丸的揮發範圍有限,這個時候也沒有風,因此退後幾步也就沒事了,不過艾美到現在還是小臉紅撲撲的,而且低著頭不敢看人。
而那布裡克已經覺得渾身舒坦,大概是因為他本來就頭疼,而這種迷魂的藥物本來也就鎮痛安神的效果,因此布裡克很是享受這種感覺。
但是問題在於,眼前這個人,不論是長相還是聲音,都越來越貼近自己記憶深處那個人。兩個人的影子在自己有些模糊的眼前晃啊晃的,時而清晰,時而模糊,最終還是重合在了一起!
「你看清楚了嗎?我是強尼!是你的好兄弟,布裡克!」勒阿弗爾一直仔細觀察著布裡克,見布裡克不斷的眨著眼睛,知道火候差不多了,於是突然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