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阿瑟和霍克這個時候走了過來,約阿瑟安慰了下艾美,然後正色道:「勒阿弗爾,你怎麼了?」
「喔,我失態了,對不起。」勒阿弗爾止住笑,抹了抹眼角的眼淚,「不過方纔,我實在是太興奮了,你們知道麼?我!斯潘·勒阿弗爾,很可能因為今天而永遠載入史冊,我興奮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哈哈哈哈哈。」
好容易等勒阿弗爾笑完,終於可以給早就有些不耐煩的霍克和一直摸不著頭腦的約阿瑟講解一番了。
「千足蟲……嗯,各類典籍上都有提到,卻根本沒有詳細的描述,那是因為,史官們也好,作者們也好,科學家們也好,很少有人能見過千足蟲,而見過的大部分都死了。」因為布裡克這個時候躺在地上,還在昏迷中,於是四人都坐了下來,勒阿弗爾正在給他們解釋。
「至於我,我的家族裡,每隔一代,就有機會派一個子弟到樹下老人那裡去學習醫術和藥理,喔,樹下老人你們知道吧?近三百年來大陸最好的醫生,今年可能有一百三十歲了,嗯,他是我爺爺的師父,也是我的師父,我們各算各的。」
見霍克張大了嘴巴,而艾美小手托著腮,聽得津津有味,勒阿弗爾接著說道:「而之所以你們能在書上,或者在其他地方聽過千足蟲的緣故,便是樹下老人,他一共救治過九個被千足蟲咬傷的人,其中四個人還是沒有治好死去了,這也是師父一生的痛,還有五個人沒有立即死,但是有兩個人因為被咬的地方不巧,在軀幹上,就算是師父也無法阻斷毒素的擴散,因此雖然控制住了一時,卻終究沒有治癒,而還有三個人,恰好是胳膊被咬,當時截肢後,現在還活著,而你們之所以能看見千足蟲的記載,就是拜這二人所賜。」
「但是……」約阿瑟有些不解,「既然這二人能夠被治好,為什麼關於千足蟲,史料上卻只有描述性文字,沒有插圖,沒有具體細節的說明呢?」
「因為那是他們和我師父的約定,樹下老人超然於世外,當初救他們不過是因為因緣際會,那麼他們也必須做出許諾,對很多事情守口如瓶。」勒阿弗爾理直氣壯地說道,「況且,千足蟲……呵呵,你們看,它們幾個,現在還在網裡掙扎,可是你們知道麼?據我師父說,千足蟲一旦咬人,其實是將身體的精華作為毒液注入人體,所以根本沒有救,但是代價就是它們自己會立即化為膿水,就算是我師父,也是費了很大力氣,才看清楚千足蟲長得什麼樣子,而這個名字也是他老人家取得。」
見霍克都有些目瞪口呆了,勒阿弗爾優雅了將額頭垂下的長髮拂到一邊,笑道:「所以說嘛,也許除了你們之外,我是看那千足蟲存活時間最長的人了,而且由於來這裡時候,我偶然得到了金蠶網,說不得我還能帶點活體回去呢?你們說,作為一個傑出的藥劑師,這難道不會被載入史冊嗎?」
「金蠶網?」霍克作為裝備師,自然知道這是一件珍寶,相傳是上古年代赫赫有名的哈里斯將軍所用過的寶貝,一旦網住,神鬼難逃,是斬將奪旗的上好寶貝,遑論是千足蟲了。
可是,這已經是人家的囊中之物了,霍克也只能眼饞下,也不便問他從哪尋摸來的。
可是霍克不問,約阿瑟卻得問。
「勒阿弗爾先生!「約阿瑟好整以暇地問道:「眾所周知,妖精之森裡除了我們這個已經受傷的獵人布裡克,是沒有常住居民的,就連我們幾個,也是因緣際會才偶然來到這裡,而先生您突然出現,時機還這麼巧,您來到這裡……做什麼?」
約阿瑟用上了尊稱,說話口氣也是公事公辦的樣子,霍刻苦笑一下,知道約阿瑟的目的了。這件事也只能這樣開誠佈公的說清楚講明白了。
正去天蠶網那兒查看的勒阿弗爾發現四條千足蟲在團團轉了半天後已經筋疲力盡,這才回過頭來,聳聳肩,笑吟吟道:「不愧是約阿瑟家族的人吶,果然就一下子抓到了重點。」
點點頭,走回來坐下,勒阿弗爾道:「那麼我們接著講故事吧,把才纔那段說完,想必你們就明白了。」
「願聞其詳。」
「剛才,我們說到了千足蟲,嗯,千足蟲其實就是一種在妖精之森這種地方孕育,受妖精族影響,在獨特的氣候和土壤條件下,在啞泉水的滋潤下才形成了這麼一種奇特的生物,當然,今天之後,我正在撰寫的藥典裡對千足蟲將會有更多描寫……呃,扯遠了,我說到這裡,你們應該明白了吧?被千足蟲咬,只可能是在妖精之森,也就是說,那九個人,也一樣進來過妖精之森。」
約阿瑟和霍克大吃一驚,勒阿弗爾方纔那段話裡信息量可是太大了!按照那個意思,那些人也進過妖精之森,那豈不是……很多之前他們一直以為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事實上卻並不是那麼回事?
約阿瑟趕忙問道:「但是,據神官聖約翰大人多次公開說,多年來從妖精之森裡出來的只有一個人吶,這又是怎麼回事?」
勒阿弗爾神秘地一笑:「神官大人說的一點沒有錯,我保證,他說的每個字都是真的,都經得起歷史的檢驗。」
「這?」約阿瑟也驚了,可是看著勒阿弗爾滿臉的詭異,約阿瑟總覺得自己好像抓住了要害,卻就差一點點不能準確的說出來。
「好了,今天既然我說了這麼多話,乾脆一次就給你們說足吧,你們知道麼?進入妖精之森的人裡,有一個特殊的人,他進來的這件事情到現在為止,知道的且還活著的,只有樹下老人和我,當然,我也不能告訴你們這個人是誰,因為我也發誓必須要保密。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們,他最終沒有活著出去,而歷史上記載他是自然死亡,可是很多人卻認為他是被刺殺而死。」勒阿弗爾摸了摸鼻子,一臉無辜地說道。
「那不是……」霍克正要說話,卻被勒阿弗爾揮手止住了,「不管你是猜對了還是沒有猜對,不要說出來,我也不會表態,彼此心照不宣就好。」
「好。」約阿瑟點點頭,「多謝你告訴了我們這麼多,那麼然後呢?」
約阿瑟的意思很明確,你總得說清楚你到這來幹什麼的吧?總不能是采蘑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