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要意外,我可沒有興趣和你們開玩笑!」斯圖爾特難得嚴肅的說道,「亞歷山大就不說了,那個約阿瑟,身份可也是非同一般。」
「約阿瑟?」格倫夏爾有點詫異的說道,「他不就是那個落魄貴族的子弟麼?他父親還在時,這個家族或許還有些名氣和實力,可是人一走,茶就涼,他的貴族封號都被剝奪了,說明國王陛下已經徹底不信任他們了,不然有多大的罪過,起碼也得留個貴族的名頭。這樣一個人……先生您就算得罪了他,也沒什麼大不了吧。」
「是啊先生。」梅斯托也有些不解,「就算亞歷山大和他關係好,當時願意給他約阿瑟說話,可是也斷不至於為了私人感情把事情鬧這麼大吧。」
「唉。」斯圖爾特歎口氣,「這個約阿瑟家族,可沒你們想的那麼簡單,其古老神秘,就算我,也有很多細節目前還不甚了了,當初國王整治約阿瑟家族,阻力很大,差點就沒辦成,你們想想看,如果一個二等貴族,沒有深厚的實力和悠久的歷史,大權在握乾綱獨斷的國王,怎麼可能辦不了他們呢?至於亞歷山大,哼,這個人倒是不能以常理揣度,他如果做出這麼些事情來,可也一點不意外。」
正在三個人和斯圖爾特商量到了關鍵時刻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啼哭聲,那聲音尖銳卻有些沙啞,伴隨著急促的咒罵聲,梅斯托等人聽到了,不免臉色有些尷尬。
「查理!我的查理!查理你到哪兒去了啊!」
斯圖爾特臉色也微微一紅,他自然聽得出來那是她的夫人,當初生小兒子查理時因為難產,差點死掉,後來雖然經過搶救,母子都活了下來,可是後果就是夫人神智就有些不太清楚。尤其是離不開兒子,一會不見兒子就要鬧事,就要哭哭啼啼大吵大鬧。這些事兒包括梅斯托這樣的心腹們也都是知道的。
斯圖爾特發財後,在女人上面確實沒少放縱,但那時候為了討好某個大人物,故意要保持對結髮妻子不離不棄的態度,而且夫人的兩個弟弟對自己也算忠誠,給自己分擔了不少事情,因此斯圖爾特對這個妻子倒還是有些敬畏。
「咳咳。」斯圖爾特有些不好意思的起身,「我得出去處理下,你們先等會。」
「先生請便。」梅斯托等人也都一臉的糗色。
「老東西!我的查理呢!」斯圖爾特剛剛走到門口,伸手正要開門,卻見門「砰!」地一聲被踹開,一個滿臉淚痕,衣著華貴的中年女人衝了進來,一把拽住了斯圖爾特的領子吼道:「我的查理呢!」
「呃……夫人」斯圖爾特有些訥訥的說道:「這個時間,查理應該剛剛從學校回來吧,夫人吶,他待會就會去給你請安了。」
「胡說!我找遍了屋子,根本就沒找到我的查理!老東西你把查理弄到哪兒去了?」夫人依然不依不饒。
斯圖爾特倒沒有多想,因為夫人神志不清後,方向感也很差,在自己家裡都迷路過,一時找不到也是正常,因此看夫人的侍女紅兒正瑟瑟發抖的站在那裡,不由說道:「紅兒,你去查理少爺房間裡把……」
斯圖爾特正想說把查理找來,卻突然聽見一個聲音大喊道「不好啦!不好啦老爺。」
那是自己最信任的老僕人切爾奇的聲音,切爾奇為斯圖爾特服務已經超過二十五年了,平素穩重得很,怎麼連他也失態啦?
好在,人到的只比聲音晚一點點,五十多歲,身材短小精悍,卻面目憨厚的切爾奇匆匆趕到,急促的行了個禮,然後大聲道:「老爺,不好啦!查理少爺不見啦!」
這一句話,就像晴天霹靂一般!夫人當即眼前一黑,身子一晃,就暈倒了,紅兒尖叫一聲忙跑過去攙扶,而斯圖爾特強忍著天旋地轉的感覺,才勉強站穩。
一站穩,他箭步沖行前去,衝動的一把抓住切爾奇的衣衫,大聲吼道:「怎麼會!怎麼會!我不是讓你全權保護他麼?查理怎麼會不見?」
查理是斯圖爾特老來得到少子,他母親生他時候又差點難產而死,出生後身體也很虛弱,因此理所當然的得到了斯圖爾特的寵愛,平素連打罵都捨不得的。
方才梅斯托等人的兒子不見了,斯圖爾特雖然也有些著急,但更多的是怕他們幾個因為兒子的緣故不再為自己效力,倒並沒有多少感同身受的感覺,可是如今,自己的兒子一沒,斯圖爾特頓時就體會到了鑽心的疼痛!
好在,斯圖爾特知道,自己現在最需要的,是冷靜!他如果再一慌張,那麼什麼都完了!
妻子已經被扶進自己的房裡救治了,斯圖爾特首先還得弄清楚狀況才行。
顧不得在生氣和擔憂,斯圖爾特盯著切爾奇問道:「你仔細說說,是怎麼回事?」
「是,老爺。」切爾奇的臉色不太好看,「今兒本來按照往常那樣,老奴帶著府上的馬車去貴族學校去接查理少爺,可是到了門口的時候,那常見的門衛卻說,今天查理少爺還有約會,讓老奴稍待片刻,由於過去也有過這樣的事情,老奴也沒多想,就多等了半個小時。」
「等一等。」斯圖爾特打斷道,「約會?這小子才十五歲,約什麼會?」
「呃……」切爾奇的臉色有些不好看,訥訥幾句,卻一直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斯圖爾特本來心情就不好,見狀大怒道:「都這個時候了,切爾奇你還不跟我說實話嗎?」
「先生……」梅斯托也是一臉糗色,悄悄的拉了拉斯圖爾特的袖子。
「怎麼?」斯圖爾特臉色不善的回頭。
「先生……」梅斯托想了想,還是說道:「查理少年近年來在外面的行為……咳咳,您也知道,年輕人嘛,都稍微放縱了些,偶爾出入下煙花場所也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放屁!」斯圖爾特大怒,雖然他自己行為也很不檢點,可是做父母的哪怕自己行為再出格,一般也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規規矩矩的,「你們是幹什麼吃的?我把兒子交給你們,是讓你們幫我照看下的,你們就是這麼照看的?」
「老爺!」切爾奇的聲音都帶著哭腔,「查理少爺的性子您也知道,時不時就對我們拳腳相交,他是小主人,我們做僕人的能怎麼樣呢?他威脅過老奴,如果把他的事情告訴您就要當即殺了老奴,反正他說到時候去找老爺您請罪便是,老奴……」
斯圖爾特一想也是,如果查理真的殺了切爾奇,再跑到自己這哭一哭鬧一鬧,雖然說王國規定殺人償命,可是總不能真為了個奴才就大義滅親滅了自己兒子吧?這麼一想,他們不敢說實話也是情有可原的。
想到這裡,斯圖爾特換上一副溫柔的多的笑容,道:「好了好了,查理這小子也是該整治下了,他太囂張跋扈,你們管不住也是正常,梅斯托,他在外面的事兒沒少給你惹麻煩吧?」
「咳咳,老爺……他弄大過幾個女孩的肚子……好在都是平民家庭,給點錢,威脅下,他們也沒敢大鬧,墮胎了事,不過……少爺在貴族學校的名聲就……」
梅斯托說的很委婉,但是斯圖爾特還是聽懂了,原來在他面前一直乖寶寶一般的兒子,在外面居然是個混世魔王!一想到這斯圖爾特就覺得牙癢癢!
「孽子!等他回來老子非得……」斯圖爾特差點又壓抑不住火氣,「好了好了,都要氣死我了,庫爾奇,這事兒不怪你了,你接著說吧,後來呢?」
「後來,老奴左等右等,少爺又不出來,可是您知道,貴族學校的人進進出出都得登記,老奴專門去門口查了下登記簿,卻發現所有人不論男女,都有在門口的登記簿上登記,就查理少爺沒有。而常常和查理少爺來往的那些女子也都回去了,方才老奴已經緊急派人去她們家裡看過了,她們都在家。」
「那你是說他還在貴族學校?」斯圖爾特就像抓住了一個救命稻草一樣。
「不。」庫爾奇的臉色有些尷尬,「學校下午就已經進行了一次大搜查,可以肯定那個時候查理少爺就已經不在了,當時學校卻以為是查理少爺偷偷跑回家玩了,因為過去也有過記錄……」
「好了好了……嗯,不對!」斯圖爾特突然抓住了一個關鍵,「貴族學校那種地方,怎麼可能會有人搜查?是誰搜查了?」
「是星樞密院的亞歷山大大人。」庫爾奇肯定的說道,「老奴透過消息渠道才知道,亞歷山大大人前些天在公主遇刺的地方抓了一群清潔工,然後對他們嚴刑拷打後對外放風,說已經取得重大的進展,可是一直沒見他行動,就在今天,他親自帶人搜查了貴族學校,因為他的身份和國王得敕書,校方也沒敢拒絕他。」
「亞歷山大!」斯圖爾特咬牙切齒的念出了他的名字。
過去一直你是國王最信任的人,因此老夫我一直對你是一忍再忍,但是如今,忍無可忍,便也無需再忍,亞歷山大,這是你自找的!斯圖爾特的心裡已經開始磨刀了。
「這個……庫爾奇先生,你能確定是亞歷山大抓走了查理少爺麼?」梅斯托馬上問了個很關鍵的問題。
「我不知道。」
「什麼?」格倫夏爾驚呆了,「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會不知道?」
「亞歷山大太狠了!」庫爾奇苦笑道,「他當時先包圍了校委會和所有辦公室,封鎖了所有出口,如何搜查,抓了那些人,沒人知道,因為他禁止校方人員外出,並且請出了國王的令箭,違令者是格殺勿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