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溫唇角微微一勾,在絕色姿容之上更添了一種魅惑,他用手掰住白蘇的下顎,俯首用牙齒扯開她的衣襟。
青衣被寧溫口中的血染上,綻開一朵朵暗紅的花。
白蘇從來沒有一刻如現在這般慌亂過,渾身下被束縛的沒有一處可以動彈,她只好不斷的安慰自己,這個人,俊美如仙,天上難找地下難尋,白蘇啊,你是佔了便宜的
真他**,好大一個便宜
以往寧溫翩然若仙的姿態,永遠帶著不變的溫潤笑意,飄渺的不似凡塵之人,讓人很容易就忽略某些事情,感受著胸前那人噴出的熱息,白蘇第一次明白了,寧溫是個男人,是個十分正常的男人。
白蘇嚥了咽,隔花掩霧的眸子中掬起一抹水光,含糊不清的道,「你今日若是碰了我,我以後尋著機會就自殺」
寧溫曾經說過,只要她活著便好,那她就非死了不可縱然白蘇不曉得這樣的威脅能不能對他產生絲許影響,但她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呵。」寧溫輕笑一聲,帶著淡淡的自嘲,他鬆開對她的鉗制,面上恢復了如往昔一樣的溫潤笑容,彷彿方纔的失控只是幻覺一般。
寧溫一襲白衣,站在榻沿居高臨下的看著形容yin靡的景象,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抹掉白蘇唇上的血。
距離的近了,白蘇能清楚的瞧見,他如黑翎羽的般的睫毛粘在一起,掛在晶瑩的小水珠,分明是流過淚的樣子。
「但願你不會後悔。」寧溫輕聲道。
白蘇心中一跳,看著他緩步走了出去,腳步聲很輕,然而背影卻顯得很沉重。
外面的陽光已經是一片金紅,白蘇飛快的整理一下自己的儀容,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像是被凌/辱過的模樣,才喚來侍婢為她準備洗澡水。
無論在何時何地,白蘇都不會虐待自己。
浴房就在樓下的一個偏間裡,沐浴過後,白蘇披散著頭髮坐在偌大的水榭之上,讓風自然把頭髮吹乾,隨著夜幕降臨,湖面上的天越發沉暗,雲越聚越多,到整座皇宮的宮燈都燃起時,竟然炸起了雷。
雨點先是稀疏的,但很大,落在木質的水榭上,濺開一朵小花。
白蘇仰著頭,看天上明亮的閃電劃出一道蜿蜒的光亮,整個視線一亮,緊接著便是轟轟隆隆的雷聲。
「夫人,快進去吧,要下大雨了」春徐撐著油紙傘跑過來幫白蘇遮雨,她已經勸了四五遍了,白蘇依舊沒有有理她的意思。
閃電一亮,春徐撞著膽子悄悄的打量白蘇,一張小巧玲瓏的面容,顯得有些蒼白,唇是淡淡的顏色,濕漉漉的墨發披散在背後,在紫色的長長的衣擺上蜿蜒,宛如黑綢,含煙籠霧的眼眸平靜的盯著遠處湖和天的交界,似是在深思,又似是什麼都沒有想。
春徐在後宮呆了十二年,所見過的美人不知凡幾,然而猶如白蘇這般悠然自在令人舒心的,卻還是第一回見著,白蘇的長相並非艷光四射的那一類,但閒適卻不溫吞。
雨滴打在油紙傘上,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猶如傾盆。
「夫人。」春徐渾身濕淋淋的往下淌水,形容狼狽。
白蘇看了她一眼,緩緩起身,她沒有自虐的喜好,也沒有虐待無辜的喜好。
春徐心中一喜,連忙跟著白蘇後面撐傘遮雨。
回到寢房,白蘇令人把窗子打開,躺在榻上聽著雨聲,嗅著雨夜裡獨有的泥土微腥氣息,腦海中卻一遍一遍的迴響著寧溫溫潤的話語:但願你以後不會後悔。心中越來越不安。
白蘇在榻上輾轉反側,跪坐在一側的四名侍婢宛如木樁子,連呼吸的聲音都很小,更讓人壓抑沉悶。
「你們去外面候遣吧,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進來。」白蘇心知若要讓她們直接退下去,肯定不可能,衝著廊下的門有一扇不曾關上,她們可以通過那扇門看見白蘇的一舉一動,謹防她自殺。
果然,白蘇這命令沒有遭到拒絕,四人齊聲應道,「是」
誰也不知道,白蘇不過是隨便說說,她還沒那麼有覺悟,更何況,就算忽然覺悟了,她體內充盈著媯芷的巫命,是不可能被自己殺死的。
房中空空的只有白蘇一人,她覺得舒爽了許多,但一想到明天晚上的大宴,她怎麼也睡不著。
輾轉反側難眠,直到下半夜,白蘇迷迷糊糊在半睡半醒之間時,開著的窗子忽的刮進來一陣黑風。
白蘇一個激靈,睜大眼睛看著敏捷掠入屋內高大男人,執一把青銅劍,黑色勁裝被與雨水浸透,貼在身上顯現出他出色的身材,這個身形有些眼熟,她沒有發出絲毫聲音,定定的凝視著他,他面上罩著黑色頭罩,燈火暗淡,也看不請唯一露出的眼眸。
還有比被囚禁更糟糕的狀況嗎?白蘇的答案是,絕對沒有且寧國的氏族是不可能蠢到一聽說後位另有人選,就立刻派人過來刺殺,畢竟寧溫可不是一隻軟柿子。
那人一把抱起白蘇,悄無聲息的從窗子翻身出去,他身上的雨水帶著熱熱的體溫浸透白蘇單薄的中衣,但從始至終,白蘇沒有半分掙扎。
黑衣人落在一個牆角處,伸頭查探四周的守衛,白蘇聲音微微發顫,「連,連州?」
黑衣人怔了一下,確定周圍守衛鬆散,一個閃身又翻過一座牆,落在了一片密林中,他回頭看了一眼,確定沒有追兵之後,狠狠的在白蘇腦門敲了一個爆栗子,壓低聲音怒道,「你他**滿腦子都是顧連州」
猶如胸腔共振的磁性聲音,加上腦門被狠狠一敲,白蘇暈乎乎的呢喃道,「陸離?」
天空中劃過一道閃電,白蘇看清了那雙狹長而幽深的眼眸,穩了穩心神,悄聲問道,「我們出皇宮了嗎?」
陸離一邊領著她往林中走去,一邊哼聲道,「你以為皇宮是你家後花園?想進就進,想出就出」
白蘇翻了個白眼,心道跟這人就不能好好說話,句句都嗆人。
陸離走的是一個極僻靜的方向,這裡是寧國後宮最深處的冷宮,越過這一片梧桐林,在過幾處冷宮院子,便是真的出宮了,這裡雖然安全,但陸離已然絲毫不敢鬆懈。
在時不時閃電的照明下,加之陸離很好的夜視能力,一路摸到林子的另一頭。
還未曾出林子,陸離便看見了外面隱隱的火光,迅捷的一把摟住白蘇的纖腰,腳尖一點,悄無聲息的向後飄了幾丈,然後飛快隱身在一棵兩人合抱的梧桐樹後。
白蘇瞧著那火光,心微微提了起來,不禁想寧溫難道這麼快就知道她不見了,並迅速的做出反應?還是,他本就做好了一個圈子引人上鉤?
「你快走,若是追兵,不可能反應這麼迅速,恐怕有詐」白蘇輕輕拽了拽陸離的衣角,壓低聲音。
陸離不是沒想到這個可能,但要他在這裡拋下白蘇,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他都不可能辦到,最終他替自己找了個借口,「寧溫那小白臉居然從我的地盤上把人劫走,要不從他老窩裡把人給弄回去,我陸離日後也不用見人了」
「現在不是顧全顏面的時候,再說,你偷偷來救我,根本沒人知道,你不說我不說,沒人知道你失敗。」白蘇耐心的勸解,她越想越覺得事情有異,她不能讓陸離為了自己出個什麼好歹,「再說,寧溫身邊可不止一個大巫。」
陸離冷冷看了她一眼,彷彿白蘇的話時侮辱了他一般,「再廢話,我點了你的啞穴」
白蘇無語了,跟這個人怎麼就這麼難溝通?
時已初秋,在梧桐樹後呆了半晌,白蘇已經凍得有些發抖,陸離顯然發現了這一點,伸手將她攬入懷中,尷尬的道,「你暫且忍耐一下,等出宮就好。」
白蘇牙齒打顫,點了點頭。
約莫過去兩個多時辰,陸離依舊保持著同一個姿勢,一雙狹長的眼睛宛如狼一般的緊盯著不遠處的火光,偶爾會轉動到四周其他地方。
白蘇真的很佩服陸離,他這樣子,同前世所見過的狙擊手很像,等待時機時,同樣都具備著無比的耐心,再此之前,白蘇很難想像,一個脾氣火爆的人,能蹲守在一處,一動不動兩個時辰。
子時已過,大雨沒有絲毫減弱的趨勢,而林子外圍的火光漸漸弱了下來,變成了零星的火點。
原來方纔那一片光亮竟是火把或者燈籠之類的東西。
陸離微微動了動,白蘇忙止住了他,從地上撿起一塊小石頭,放到他手裡,「能打到那火光嗎?投石問路。」
「不用了。」陸離聲音發沉,「我已經感覺到剛剛接近的氣息了。」
陸離話音方落,便聽一個聲音笑道,「不愧是鐵血將軍,甚是敏銳。」
「請現身吧。」陸離解開身上的外衣,披在白蘇身上。
白蘇披拉了拉身上的衣服,看著陸離裡面又一件黑色夜行服,深深覺得自己方才上當受騙了,但眼下也不是在意這個問題的時候,看著面前輕飄飄落下的一襲巫袍,白蘇心沉了沉,陸離是那種寧願戰死也不願做逃兵的性子,對陣一個大巫,他能有幾分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