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姬妖且閒 第二卷強強相遇 第203章血衣
    血衣

    土坡下面,顧風雅一身銀色鎧甲,盔胄挾在腋下,墨發凌亂,頗有些風塵僕僕的味道,但依舊掩不住他那雙熠熠生輝的墨玉眼。

    白蘇看著那雙眼睛,腦海中不由自主的便浮現顧連州的影子,心口一悶,面上卻強自歡笑道,「顧小將軍愈發英姿勃發了。」

    顧風雅不知想到什麼,目光不善的瞥了李婞一眼。

    「師雲,我先回帳梳洗之後再來找你。」李婞沖白蘇叉手告辭。

    「你當日為何不曾來送我」李婞剛才與顧風雅擦身而過,他便質問白蘇。

    白蘇皺眉,這顧風雅也太不厚道了,當著未婚妻的面便勾搭別的女人,縱然愛情這回事,須得兩情相悅才行,但他未免也太不顧及李婞的心情和臉面了。

    「顧小將軍說笑了,我乃是你兄長的雲夫人,怎麼也輪不到我來送你出征,這於情於理都不合。」白蘇對李婞這個姑娘印象很好,所以見顧風雅如此,也就不再客氣了。

    白蘇敢肯定,李婞聽到了顧風雅的話,但她依舊是毫不停頓的離開,似是毫不在意。

    對了,李婞曾說過,她心慕陸離,那麼她也許是並非為了顧風雅而來?

    「夫人?」顧風雅陡然提高聲音,道,「他就這麼對待自己兄弟?我途中遇見他時,明明說了的」

    顧風雅口中的「他」指的是顧連州,這孩子真真是被慣壞了的,無論什麼事情都以自己為中心,專橫跋扈,恐怕就是說的他這種人。

    白蘇怒了,連表面的和氣都懶得維持,冷冷道,「你就這麼對待自己大兄?他至今生死未卜,你卻想著奪他妻妾,哼,當真是好兄弟」

    顧風雅騰地漲紅了臉,他也心知自己太過分了,只不過拉不下臉承認,嘴硬道,「此事是之前說過的」

    「顧小將軍還是專心應戰,保住大雍,到時候天下間的**任君挑選,若是大雍敗了,什麼都是枉然。」白蘇淡淡道。

    顧風雅定定的看著她道,「好到時候我便用一身軍功,換你這個婦人」

    說罷,便再也不看白蘇,轉身大步流星的離開。

    白蘇張了張嘴,她可從來也不在**之列啊沒有沒被送給顧連州之前,她只是商人庶女,沒有一個人喚過她**、或嬌嬌,到了顧府便是雲姬、雲夫人,一個有夫之婦,怎麼著也不能算是嬌嬌吧

    白蘇緩緩走下土坡,朝主帳走去,還未走幾步,便有個兵卒迎面而來,沖白蘇叉手道,「先生,陸將軍給您安排了營帳,現在可要過去?」

    那兵卒也不怕認錯人,這軍營裡統共就兩個穿袍服的人,一個是荀句,一個便是白蘇。

    冬天天黑的比較早,白蘇覺得剛剛過完午時,暮色便已至,天邊的夕陽將雲層染成了紅色,她瞇著眼睛盯著天邊金紅的雲層,怔了一會,道,「好。」

    這個營帳距離主帳只有幾丈遠,甚至能一眼看見主帳中的闌珊的燈火。

    「屬下迅,先生若是有事,只需喚一聲即可。」那兵卒駐足在帳子門口。

    白蘇盯著主帳,想著要不要去找陸離問問他應對的策略,思慮之下,覺得還是先等媯芷的消息再說。

    「嗯,你先退下吧。」白蘇想起來方纔還沒有答話。

    那兵卒忍不住偷偷瞧了白蘇一眼,心中暗道,這先生長的倒是比荀先生俊美多了,就是和荀先生一個毛病,總喜歡發呆,但是即便發呆,也能知道身邊的人在說些什麼,莫非這就是士人的才能?

    而事實上荀句那是觀天象,普通人只做是發呆罷了。

    白蘇走入帳中,裡面的擺設很簡單,但是也很舒適,地上不同於大帳裡裸露的黃土,這個帳中鋪上了厚厚的氈子,踩在上面軟綿的,角落和几旁生著火盆。

    白蘇脫了鞋,和衣躺上塌,不一會眼皮就沉重起來。

    她奔波了兩日,下馬之後又聽見顧連州的消息,精神一直處於緊繃的狀態,此刻乍然安逸起來,便再也抵不住勞累和困乏,彷彿暈過去一般。

    其間李婞來過一次,見白蘇睡了,便將簾子放下,悄悄離開。

    入夜之時,一匹快馬急急奔來,來人正是陸離派去向趙膺所要顧連州手書的陳副將,他一下馬,便甩下馬韁,腳不沾地的趕去主帳。

    之後,便召集眾將佈置攻城之策。

    「將軍不可這是趙膺的詭計,您若是隻身犯險,我軍軍心不穩,必然一擊即潰。」荀句極力阻止道。

    「那你可有對策?」陸離剛毅的容顏在明滅不定的燈火下,顯得沉冷可怖,一雙幽深的眼眸中挑動著不可捉摸的光芒,彷彿狼嗜血的本能。

    荀句縱然是有經緯之才,面對這樣的局面,也需要部署籌劃一番,「這須時謀劃。」

    「多久。」陸離冷冷的吐出這兩個字,給人長年征戰沙場積累下來的殺氣,陡然充斥整個帳內。

    那些將軍副將猶是大氣不敢喘,荀句一個文士就更不用提了,但他好歹是跟在顧連州身邊許久的食客,總沾染了一些「太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氣度,即使心中已經發顫,至少還能維持面上平靜,「兩日。」

    「兩日。」陸離平靜的重複,但是下一刻,陡然冷聲斥道,「本將軍有的是時間跟趙膺耗著但是顧德均有嗎?他們縱然不會殺他,但是以趙膺的卑鄙陰險,卻是能做出辱他之事到時候看沒臉的是大雍還是我陸離」

    滿帳噤若寒蟬,喘息也全都用內力逼緩。

    若是戰場廝殺,他們就請戰,大不了一死而已,可如今的局勢是,趙膺手中握著顧少師的性命。他雖然沒有威脅雍軍不許攻城,但這是明擺著的,仗是打不得,他們一個個又沒有滿腹計謀,那裡能提出什麼建設性的意見。

    陸離發火歸發火,卻也知道荀句說的是事實,並不會做出不理智的舉動,「兩日為限,越早越好,若是屆時你還想不出辦法,便按照我說的來,散吧」

    趙膺這次的計策,更像是衝著陸離來的,如果真的沒什麼好法子,他只好單刀赴會了,便是死,也要拉他一個墊背的,而那人,非趙膺莫屬。

    挑開面前几上的包袱,裡面赫然是一件蒼青色的大袍,上面的血跡觸目驚心,幾乎讓人懷疑受傷之人是流乾了血,才能把這衣物染成如此模樣。

    即使,顧連州還沒有被趙膺抓到,估計也命在旦夕,他被困在城中出不來,而趙膺肯定會戒嚴所有藥鋪,他得不到藥,早晚會血流乾涸而死。

    陸離凝視了片刻,他與顧連州雖然關係不錯,卻還沒到能確定分辨出他衣物的程度。

    陸離心知還是有必要找人確定一下,這是否確實是顧連州的衣服。

    當下,他捲起包袱往白蘇的營帳走去。這對她雖然殘忍了些,卻也是為了得到更切實的信息,她與別的婦人不同,應當能夠頂得住。

    「參見將軍」守在門口的士卒見到陸離,立刻叉手行禮。

    陸離嗯了一聲,撩開帳簾,入眼便見一幅美人春眠的畫面,白蘇頭上的白綸微鬆,烏髮鬆散,瑩白的面上五官玲瓏可人,因著屋內燃著火盆,她兩腮紅撲撲的,煞是可愛。

    這是白甦醒著時,斷然不會出現的姿態。

    陸離一隻腳已經跨了進來,看見她這形容,心中下意識的想退出去,但不知怎的,那一隻腳便如粘在地上一般,怎麼也收不回來。

    不僅如此,他還莫名其妙的一步步走上前去,直到距她只有兩尺遠。

    「雲」陸離怔了一下,他發現自己似乎從來沒有喚過她名字,一時之間也不知怎樣稱呼妥當,只好道,「喂醒醒。」

    白蘇睡的很沉,根本沒有反應,陸離連喚了幾聲,最終只好作罷,將包袱放在几上,自己則坐在幾前等她睡醒。

    陸離給自己倒了杯水,一飲而盡後,抬眼打量白蘇。

    她的眉,是不同與時下**那樣彎彎細細,而是有些平,並不是很黑,所以看起來如煙似霧,真如黛輕描,蝶翅般的眼睫在眼下投出長長的陰影。小鼻微微上翹,唇如杏花粉瓣,顏若朝華,晶瑩的皮膚在微弱的光線中泛出淡淡的光暈。

    陸離忽然極是乾渴,忙收起眼神,給自己又倒了一杯水。

    他沒想到,乍看起來不起眼的婦人,細細觀察,卻有這般動人的容色,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坐懷不亂的男人,但是從來沒有這樣只看看面容,就有衝動的情況。

    看著看著,他鬼使神差的又靠近她,伸手撫上那泛著柔和光暈的臉頰。

    入手細膩柔滑,宛若凝脂,縱使摸過一次,卻還是被驚了一下,滿是繭子的手,顯得小心翼翼,生怕稍一用力便會劃破滑膩過分的肌膚。

    他盯著近在眼前的唇瓣,口中越發乾渴,彷彿那有甘泉的吸引,令他慢慢靠近,快要觸到時,他陡然清醒——他這是在做什麼眼前這個婦人,可是顧連州的婦人啊

    可即便如此想著,放在她面上的手,還是捨不得收回。

    緩緩輕撫著,心想,尚京喜歡睡別人姬妾的權貴比比皆是,他稍微親一下,應當也不算什麼吧?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