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姬妖且閒 第二卷強強相遇 第七十五章 齊姬侍寢吧
    「是啊,若是被夫主知道我毀了這些書,定不會饒了我。」白蘇忽略素女身體的後遺症,那又不是她想哭的。

    踢了踢腳下的爛作一灘的書,白蘇扁扁嘴,這才是她真想哭的。

    寧溫微微一笑,「休怕,這些書都可買的到,明日遣人買來補上便可。」

    白蘇怔了怔,他的笑絕可傾城,大片絢爛的木槿花頓時失色,彷彿天地間只剩下這麼一個耀眼的男人。

    寧溫盯著她氤氳的眼睛,也是一怔,這不是素女怯弱中隱隱帶著執拗的目光。眼前的眸子清淺卻看不見底,猶若迷幻,緊緊吸引著他。

    「素兒,你變了。」寧溫道。

    白蘇慌忙低下頭,暗道不好,她忘了寧溫是極熟悉素女的,難道一直近距離的相視這一眼,他便發現端倪了?

    而她這形容,落在門口顧連州的眼中,便如含羞帶怯。

    隔著雨幕,顧連州握著傘柄的手,指節微微泛白。

    顧連州一步步走向那兩個宛如水墨畫似的人,心中沉沉的怒火已經燒到了眼眸。

    若不是白蘇尋到了顧連州生氣時的微妙變化,根本不會看出他此時的暗潮洶湧。

    白蘇看見顧連州墨玉清澈的眸子變成了深潭,一個激靈,心知必須立刻撇清關係,也不顧還下著雨,衝進了他傘中。

    「夫主。」白蘇揪著他的袖子,巴巴的瞅著他如雕塑似的不喜不怒的臉。

    顧連州淡淡瞥了她一眼,眸子中的怒氣卻是緩了緩,轉向寧溫道,「寧溫公子前來寒舍,德均不曾遠迎,失禮了。」

    「您真是客氣了,扶風不請自來,失禮在前,還請見諒。」寧溫笑的淡若清風,卻光彩奪目。

    「扶風。」顧風華雍容的聲音傳來。

    三人均回頭去看他。顧風華一襲大紅華麗背衣,整件衣服上用髮絲細的金線繡著著富貴的牡丹花,珍貴的白色半透明鮫線紋成仙鶴,手中的白色孔雀扇毛已換成了黑色鶴尾扇。一身富麗堂皇,襯著他那白膚墨發,真真是貴氣逼人。

    他身邊帶著四個小廝,一個為他撐傘,兩個在他面前鋪上松木板,每走一步,這兩人便迅速的將木板前移,後面一名小廝拎起他華麗的衣擺,邁著雍容步履緩緩過來。

    「這雨下的本公子心中甚是不美!」顧風華一臉不爽快。

    白蘇抽了抽嘴角,心道,你心中不美,難道你腳邊那幾個在淋雨的小廝心中就美嗎!

    顧風華一點也沒錯過白蘇眼中閃過的鄙夷,他卻也不惱,笑瞇瞇的道,「這不是癡情不悔的白氏素女嗎?怎的貼我大兄如此之近?」

    顧風華此人向來喜歡火上澆油,白蘇強壓下怒火,淡淡道,「素是死過一次的人,對於前塵往事都不甚留戀了。」

    死過一次,他們都理解為吐血作詩的那次。

    「哦?」顧風華桃花眼中笑意甚濃,也不再說什麼,緩步到了廊上,這才轉身道,「雨天最合適把酒吟詩,我們幾個可都是尚京最善作詩的了,不如令一二小廝煮酒,我等賞花觀雨吟詩,三位以為如何?」

    顧連州可不似顧風華這般風流,若是往常,他必然是推辭的,可今日卻只是頓了一下,便應了。

    顧風華目光流轉在院中那三人身上,笑容越發華美。

    「姬可會煮酒?」顧連州問道。

    「只略懂。」如果在書上看過也算懂的話,白蘇做溫順狀的靠在顧連州胳膊上,「飲酒吟詩固然風雅,但是酒多傷身,若是酒後飲一杯好茶,可解酒呢。」

    這算不算揚長避短,白蘇不會煮酒,但她可是茶道高手。

    「那你便容後煮茶吧,齊姬煮酒甚佳。」顧連州轉身向顧風華身邊的小廝道,「去喚齊姬前來。」

    白蘇心裡微微一緊,胃裡的酸水直向上冒,直到口中也有些酸澀。靠著顧連州的身子也微微挪開了一些,心中苦笑道:白蘇啊,人家姬妾成群,你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顧風華唯恐天下不亂,「大兄,你喜酒,我嗜茶,不如你這美姬就送我了,如何?」

    「你若真心喜歡,送你也無妨。」顧連州淡淡道。

    轟的一聲,白蘇腦中一片空白,連去看他說這句話時神色的力氣都沒有,只有那句——你若真心喜歡,送你也無妨。

    顧風華本想再調笑幾句,可是對上自家大兄冷入骨髓的一瞥,只好悻悻截住到嘴邊的話。

    白蘇反覆想,是自己太自作多情了,還是他在生氣?

    想的太過投入,竟沒有發現顧連州已經向前走,傘一挪開,大雨嘩嘩的澆灌在頭頂,透心涼,讓她一個冷顫,頓時清醒過來。

    顧連州也是走出幾步後,才發現白蘇沒有跟上,忙又轉身回來。

    然而,寧溫一把傘已經遮在她上方。

    寧溫謹守規矩,並沒有離她很近,只是站在傘外。大雨滂沱的砸在他身上,不消片刻,衣服已經被浸透,全都貼在身上,顯露出他完美的身形,烏髮粘在如玉的面頰、脖頸,卻看不出一絲狼狽。

    院子裡一時間有些僵持。

    顧連州目光淡淡的掃了兩人一眼,面無表情的走上台階。

    「快上去吧。」寧溫的笑容猶如被大雨沖洗過的木槿花般鮮亮,乾淨清爽。

    「謝謝。」白蘇衝他點點頭,卻並未接過傘,兀自衝進雨幕中。

    她白蘇,從來都不是一個認命之人,從來都不是!

    白蘇一身狼狽的走至顧連州身側,喚了聲,「夫主」

    衣物浸濕,白蘇還不曾發育的身子顯得瘦弱可憐,面色蒼白透明,一雙霧氣氤氳的眼睛顯得愈發招人,便宛如一朵純白的丁香,別有一番風情。

    顧連州垂眸看了她一眼,轉身進屋。

    不一會兒,從屋裡取出一件乾淨的袍子,丟在白蘇面前,「這是我的衣服,去裡面換上。」

    雨中,寧溫身上已經濕透,他便索性收起傘,大步走了過來。

    「請恕扶風失禮,此刻形容狼狽,實是不雅,容請告辭。」寧溫道。

    顧連州也不出言挽留,微微頷首,招來小廝送寧溫出府。

    「大兄,你真是不熱情。」小廝剛剛搬過塌來,顧風華便靠了上去。

    顧連州哼了一聲,在席上跪坐下來,面容冷峻,「他與你一同入府,為何會和雲姬獨處?」

    不等顧風華答話,顧連州挑眉道,「不要告訴我又是你故意而為!」

    他那眼眸中的怒氣太過明顯,顧風華不禁為之一怔,他這大兄從來都彷彿一個無喜無怒的聖人,今兒可是頭一遭見他怒氣形於表呢。

    顧風華扯起一抹曖昧的笑容,黑色鶴尾扇輕輕刮著自己的臉頰,「我顧風華出手豈會這般束手束腳?況且,我若是知大兄你是這種反應,嘖嘖當初便應當把她要回我府中去。」

    顧連州目色一沉,也知自己今天反應太過,轉頭看向廊外的雨幕。

    這時,一襲暗紫色深衣的齊姬剛到,她沒有攜帶侍婢,獨自一人撐著把藕荷色的油紙傘,懷中抱著一個酒罈子,穿過木槿花叢,款款而來。

    那傘很有寧國的特點,小巧輕便,上面繪製與她衣服同色的鳶尾花,精美雅致,不似雍國的傘那般大而笨重,襯著齊姬窈窕的身姿,分外合宜。

    「夫主。」齊姬在廊下欠身行禮。

    小廝已經把火爐已備好,顧連州嗯了一聲,齊姬這才上了廊上,小廝立刻上前接過她手中的傘。

    齊姬跪坐到顧連州身旁,拆開酒罈的封口,頓時酒香四溢,她將壇中酒倒入青銅酒具中。

    她低著頭,背後的青絲散開,露出一截白嫩的後頸,襯著烏黑的髮絲顯得晶瑩剔透。

    蘭花指拈著細長的酒勺,在酒器中緩緩攪動。

    不得不說,看她煮酒也是一種極大的享受。

    顧風華似笑非笑的抬眼看向書房門口。

    白蘇身上穿著顧連州寬大的袍子,長袍大袖,發在頭頂隨意束起一個馬尾,沒有束腰帶,衣擺在身後拖了一地長長的尾,走動間能夠若隱若現的看見她白嫩的腳丫。

    這不合身的袍服穿在她身上竟絲毫不顯滑稽,反而別具風姿。

    這是一種介於稚嫩和嫵媚之間的絕妙風情,顧風華眼中不由得閃過一絲驚艷。

    顧連州和齊姬也都察覺他的異樣,便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這也是顧連州第一次看見白蘇把頭髮全部攏上去,露出那張巴掌大的小臉,不得不說,白蘇的五官長得十分精巧,每一個部分看起來都那麼精緻絕美,可是合起來看便只能算得中上。

    此種美人,需得細細品味呢!顧風華面上是毫不掩飾的興趣。

    顧連州目光落在白蘇光裸的腳丫上,心中怒火隱隱。

    其實,雍國女子多奔放,常常有人捲起褲腿在河邊嬉水,不穿鞋襪者也是尋常,可是她怎麼能在外人面前露出這種風情,顧連州轉回頭。

    酒剛剛煮好,齊姬把盞,顧連州端起來一飲而盡,清貴的聲音聽不出絲毫喜怒,「齊姬今晚侍寢吧。」

    齊姬今晚侍寢吧。

    白蘇頓住腳步,她便是再堅強,這一刻,也全盤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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