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第二日醒來的時候,十二正端著一碗豬肝湯巴巴的盯著她看,一見白蘇睜眼,喜道,「小姐,快快,來喝點豬肝湯補補血。」
白蘇無奈的搖搖頭,接過湯,問道,「婆七和媯芷傷勢如何?」
「醫女醫術高超,她的傷自然無礙,不過婆七可就慘了,今日看見十三姐端了一盆血水從他房間裡走出來呢。」十二道。
白蘇送到嘴邊的湯頓了一下,道,「給他們都送碗豬肝湯。」
十二應了一聲,跑出去盛湯,卻聽十三在院子中發脾氣,「你眼中還有主嗎!莫不是主子給了三分顏色,你便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身份了!」
十二好奇,相處許久,十三從來不曾發過這麼大的火氣呢,她探頭看過去,卻見十一縮著脖子哭的像個淚人似的,梨花帶雨,好不淒慘。
「十三姐,怎麼了?」十二看著不忍心,便出聲問道。
十三冷哼一聲,轉身便走,「你問問她吧!」
「十一,你做了何事,惹得十三姐這麼大火氣?」十二拽了拽十一的袖子,柔聲問道。
十一「哇」的一聲蹲在地上大哭起來,哭聲嘶啞,傷心委屈至極。
十二安慰了好一會兒,十一才抬起淚盈盈的眼,抽噎道,「十二,十二,十三姐仗著小姐另眼相待,已然不把我們放在眼裡,想呵斥便呵斥!」
十二皺著眉,「你說十三姐無緣無故便呵斥你?」她們都是奴隸,並無等級之分,若是十三真仗著小姐偏愛,就肆意呵斥十一,那也太令人寒心了。
十一淚水止不住的流,一邊用帕子擦拭一邊道,「小姐吩咐我去雲霧茶舍幫忙炒制干花,昨日去時,楚公子曾說要我明日幫忙。今早我見小姐還未醒,抽空去了一趟茶舍,急急的便就趕回來了,誰知,誰知十三姐竟劈頭蓋臉的便罵。」
「原來是誤會,小姐受傷未醒你便出去,十三姐不明情況才會生氣。」十二放下心來,拉起她的手,「既是誤會,去說清楚便好了啊,走!」
十一甩下她的手,恨聲道,「為何要我去認錯,她呵斥我,卻為何要我去認錯?」
十二想想也是,點點頭道,「也不是認錯罷了,我去跟十三姐說說。」
屋內,白蘇隱隱聽見外面有哭聲,見十三進來,便問道,「是十一在哭?何事?」
十三在塌側垂眸恭立,道,「十一近日常常逗留在外,是奴婢訓斥了她。」
白蘇點點頭,轉而道,「婆七傷勢如何?」
「外傷不重,但被醫女下了毒,醫女又拒絕給解藥,便只好放血療毒。」十三答道。
白蘇扯扯嘴角,她這皮肉之苦倒也划算,至少兩人已經不會再隨便掐架了,「扶我去婆七那裡。」
十三應了一聲,便扶起白蘇。
婆七住的廂房中,任何擺設都不曾改變,甚至,桌椅上還落了薄薄的灰塵,說此處久無人居也不為過。
婆七見白蘇親自前來,正欲起身行禮,被白蘇制止,「躺著吧,不必多禮。」
十三見十二在門口張望,便道,「小姐,奴婢在門外守著。」
白蘇想到自己要跟婆七商量的事情,便點點頭。
十三掩門出去後,白蘇看向婆七,「你們有什麼深仇大恨,我不會過問,但媯芷是我的臂膀,你同樣也是師傅留給我的助力,我自不會眼睜睜看著你們自相殘殺。」
婆七歎了一聲道,「只要媯氏醫女不再苦苦相逼,我也不會尋她麻煩。」
白蘇信他,便不在這個問題是糾纏,「良禽擇木而棲,我知君子是胸有大志的丈夫,素無德無才,也自知不是能承載君子的良木。」白蘇說的無比誠懇,她雖沒有親眼見識過婆七的實力,卻知道他是個萬中無一的高手,若不是婆主事的交代,憑她現在的狀況,婆七這樣的劍客連看都不會看一眼。
婆七沒有贊同,也沒有反對。
白蘇直直的盯著他,直言道,「但是,素會努力成為天下君子想要投奔的良主,還請君助我!」
婆七垂眼,久久沉默不語。
白蘇心中忐忑,她這樣空口白話的說,人家說不定會以為她在做白日夢吧!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雍國人素來看中一個人的胸襟和志向,尤其向婆七這樣的劍客,更是在意這些品質。白蘇一個還未及笄的女子,有這樣的氣魄,著實讓他另眼相看。
半晌,婆七問道,「你想讓我如何幫你?」
白蘇心中一喜,知道事情有希望,便將自己的計劃詳細的說與他聽。
婆七由起初試探性的詢問,漸漸開始嚴肅起來,直到白蘇說完,婆七行了個叉手禮道,「必不負所望!」
屋內相談甚歡,屋外的氣氛卻有些不快。
十二原本是來解釋十一之事,卻被十三堵了回去,「我從不曾無緣無故尋人撒火氣,她是成妝院的侍婢,何事能比小姐重要!」
十二聽她這話,覺得也有道理,小姐尚在昏迷之中,十一竟跑出去給別人幫忙,這於情於理都說不通,十三訓斥幾句卻也沒錯,可是十一畢竟已經應承人家,而且出去又是急急返回,她覺得十一也沒什麼大錯
「哎呀呀,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事兒,反正我跟你解釋清楚了,其他的事情我想不通,不想了!」十二乾脆撂挑子,又不是什麼大事,用得她費腦子嗎!
「我給醫女和婆七盛湯。」十二煩惱的甩甩腦袋,往廚房去了,邊走邊咕噥,「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嗎好像也沒什麼事兒,怎麼就鬧僵了」
正這時,有人輕叩院門。
十三開了門,卻見是香蓉。香蓉面色有些蒼白,驚疑不定的朝院子裡張望幾眼,悄聲問道,「婆七不在吧?」
十三明白她原來是昨晚被婆七嚇著了,便道,「他不會為難你的,進來吧。」
「不,不,不進了。」香蓉忙推辭道,她看了看左右無人,才道,「我只是來告訴素女,老爺決定等素女滿十四歲那日宴請連州公子。」
這話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白老爺顯然相信了風華公子的話,打定主意要把白蘇獻給顧連州。
「此事當真?」十三心中欣喜,她怎會不知自家小姐中意連州公子,若真是如此,那可是大喜事。
「自然是真。」香蓉低聲道,「原本老爺打算過幾日便寫帖子,想是覺得素女年紀還小,便索性等大一歲再說。」
十三還想再問些細節,香蓉卻道,「我如今處境艱難,只是偷偷跑出來,久了怕會令人生疑,我先走了!」
說著,也不等十三應聲,轉身便跑了。
十三關上門,卻見白蘇不知何時站在院中,「小姐都聽見了?」
白蘇道,「不曾,可我猜到是父親要將我獻給顧連州了吧?」她那個便宜爹,早就想巴結巴結連州公子,有如此良機,他怎麼可能放過。
十三見白蘇神色沒有一絲歡喜,卻也不再多問,轉而道,「香蓉最近常常來成妝院呢。」
白蘇自然明白她為什麼常常來通風報信。
原本前院所有侍婢中,數香蓉和遲蓉最受白老爺信任,前幾天遲蓉爬上白老爺床榻,一躍成為眾姬妾之一,這樣一來,香蓉在前院的處境就尷尬了,她本身樣貌就比遲蓉要出色,眼下除了其他侍婢的排擠,恐怕現在連大夫人也防著她,千方百計的不讓她接近白老爺。如此,過不了幾個月,香蓉便會徹底失去靠山,她這會兒自然要想想自己的出路。
「你覺得香蓉此人如何?」白蘇問十三道。
「性子溫柔,卻不怯弱,處事沉穩有度。」十三據實答道。
白蘇笑道,「你對她的評價這麼高?不過若是她有忠心,倒確實是個好幫手。」
兩人邊說,邊往媯芷屋裡去。
廂房的牆角處,十一淚眼婆娑的看著十三的背影,喃喃道,「我自問不曾得罪過你你卻容不下我到這等地步!」
十一以為,方才十三在小姐面前句句誇香蓉,定然是想讓香蓉來成妝院服侍。白府除了大夫人院子裡有九個侍婢外,其餘每個院子只有四個侍婢,十三定是想讓香蓉將她替掉啊!
香蓉傳遞來的消息,白蘇根本不曾放在心上,那只是白老爺誤信了風華公子的話,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
接下來的幾個月時間,白蘇將所有精力都投入到自己的鋪子上,她要開一家花店,這是她的強項,雍國人極愛鮮花,示愛的時候也會從田野裡採來花束送給對方,白蘇覺得賣包裝好的捧花應當也很有市場。當然,她主要經營的項目還是園藝,可是在她沒有名氣的時候,想要去人家府邸指手畫腳恐怕不可能,所以她要先從盆景做起。
她要盡快賺錢,先給顧風華一萬金,才能使他們之間的盟約起到實質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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