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媽媽朝她搖了搖頭,溫柔一笑,「傻素素,媽媽從來都沒有生過素素的氣,媽媽該走了,答應媽媽,素素要照顧好自己,要好好的活下去。」
皇甫羿見素素一個人對著空氣自言自語,彷彿她的面前真的站著一個人。
他很心疼她,不想打擾她和幻覺中的媽媽告別。
突然,她哭著撲向了床尾,眼光絕望的看向窗外,哭著呼喊鍾離紅。
「媽……不要走……」
皇甫羿抱住她,以免她跌落下床。
「素素……」他在她耳邊輕聲的呼喊,試圖喚醒她的意志。
她的眼神再次變得毫無焦距,他多麼想念她曾經的微笑。
原來看著她痛苦哭泣,他的心也會跟著痛。
原來,他是那麼的喜歡看見他澄淨的眸子,帶著那種遠離於紅塵的淡然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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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羿將素素帶回了家,他不再去公司,每日都陪在素素的身邊,所有要處理的事情都讓宋妮雅拿到家裡來審閱簽字。
可是素素她一直不說話,幾天幾夜不合眼,也滴水不進。
皇甫羿寸步不離的守在她的身邊。
以前真的沒有發現,自己竟然那麼害怕這個女人消失。
他真的怕,他一離開,回頭來就看不見她。
失去媽媽的痛苦她能理解,所以更加的為素素感到心痛。
在皇甫家工作的傭人和保鏢也都掉了回來,皇甫羿把若惜也安排了過來,他知道素素和若惜是好朋友,所以希望若惜可以安慰素素。
為了讓素素能夠振作起來,他還找來了牧羽若,讓牧羽若陪素素說話。
可是素素的眼神始終沒有焦距,不管誰在她的身邊,跟她說什麼,她似乎都看不見,也聽不見。
見她日日削瘦下去,皇甫羿用盡各種辦法,卻無能為力。
這一日,若惜陪在素素的身邊,跟她說了好多好多的話。
皇甫羿站在窗口,看著外面的濛濛細雨。
「素素,你別難過了,如果夫人知道你不吃不喝,會很心疼。你乖乖的,吃點東西好嗎?」若惜哽咽著,在她心目中的素素是堅強的女孩,可是堅強的她,卻這樣倒下去了。
「素素,你要是再不吃飯,夫人會生氣的。」
素素眼神眨了一下,她看向若惜。
若惜一驚,「素素!你在聽我說話對不對?」
皇甫羿立刻回過頭來,發現素素的眼神終於有了一些焦距。
「若惜,我不吃飯的事,不要告訴媽媽,我不想讓媽媽生氣。噓……」她依然有些神志不清。
若惜和皇甫羿臉上剛剛露出的微笑又黯淡下去。
「素素,夫人已經……已經……」若惜泣不成聲,她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老天爺真是不公平,那惡毒的母女倆還活都好的,可是大夫人卻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大夫人那麼善良。
「你媽媽已經去世了!」皇甫羿低吼一聲,走到床邊,用力的握住素素的雙肩,「商素素!我命令你!給我清醒一點!接受事實!」
「不……」素素搖頭,「媽媽沒有去世!」
「她已經去世了!」儘管這樣對她有些殘忍,但如果她還是無法接受事實,醫生都不敢肯定,她的神智和身體,會不會恢復。
「你騙人!你撒謊!」她哭著拍打皇甫羿的身體。
「冷靜一點!」皇甫羿搖晃了一下她的雙肩,黝黑的雙眸緊緊的看著她,「你給我聽好!你媽媽的屍體現在還躺在殯儀館裡!我要等你清醒過來,再安排她下葬!我認識的商素素是一個堅強樂觀的女孩,如果你真的為了媽媽好,就堅強的去面對,而不要等著媽媽的屍體在殯儀館裡腐爛!」
素素瞪大眼睛,絕望在她的眼裡擴散開。
她張了張嘴,半天說不出有一句話來。
「皇甫少爺,你不要再刺激她了!」若惜上前抓住皇甫羿,皇甫羿不理會她。
他見她有了一些反應,又繼續說,「不要讓你媽媽死不瞑目,你要好好的活下去,要好好的安葬你媽媽,然後,讓那些人得到該有的懲罰,商素素!只要你清醒過來!只要你肯吃飯,你要什麼我都給,你想讓商家的人有什麼的下場我都幫你!」
素素看著皇甫羿,眼裡帶著疑問。
「不要質疑我的話,我說的是真的。」他鬆開她的雙肩,輕輕的捧住她蒼白的笑臉,溫暖的指腹拭去她臉頰上的淚水,「乖乖的好嗎?堅強的活下去,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你去處理。」
她垂下眼眸 ,點了點頭。
皇甫羿和若惜相視一笑,她終於有反應了!
「若惜!快讓廚房準備熱的飯菜!」
「好好,我這就去,我這就去!」若惜激動的朝外面跑去。
素素柔弱的身體順勢靠近了皇甫羿的懷裡,她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會聽這個男人的話,而他身上那種淡淡的味道,竟然給了她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全按。
她一直無依無靠,而這一刻,這個男人的體溫,卻讓她似乎找到了希望。
皇甫羿愣怔了一下,臉上浮出了微笑,他摟住她,輕輕的在她的身邊定低喃,「素素,我會陪著你,不要害怕,從此以後,不會有人再欺負你,我不會讓人欺負你。媽媽走了,你還有我……」
本來停止住的淚水,又再次傾瀉而出。
認識素素的這幾個月裡,從前不愛說話的他,似乎把這一生的話都說盡了。
他不會安慰人,也不會哄人,當初和夢葵在一起的時候就是這樣。
可是在素素崩潰的這段時間,他耐心的陪在她的身邊,晚上都不睡覺,一直摟著她,用最溫柔的聲音說最動情的話……
原來,他竟然也會安慰人,會照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