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康家吃了一頓難得的團圓飯,家庭成員包括吳嬸都圍坐在餐桌前,其樂融融。
柳嬋慧跟著康橋一起回的家,她在娘家呆了兩個月,居然胖了許多。寧寧長得大了些,變得不是那麼愛哭了,賀善雲愛不釋手的抱著,直誇寧寧像小時候的康橋,看那眉眼清俊有神,長大了定是個帥小伙。說完,親熱的抓著寧寧的小手,衝著萌萌說:「喊小嬸嬸,寧寧。」
柳嬋慧驚訝無比的看著賀善雲,她動了動嘴唇,喊了聲:『媽?」
賀善雲冷淡的看她一眼,也不接她的話,只顧著逗弄懷裡的孩子。
柳嬋慧也是個聰明人,她看到婆婆對顧萌萌的態度來了個大轉彎,又對她愛答不理的樣兒,就知道肯定是前段時間跑回娘家的事得罪了婆婆,惹他們二老不快了。
她委屈的扯了扯康橋,小聲發著牢騷:「你看媽的態度,我那會不是照顧寧寧脫不開身嘛。」
康橋瞪她一眼,甩開了她纏在胳膊上的手。
晚飯後,康威和顧萌萌拿出了提前準備好的玩具,逗弄了一會寧寧,就準備告辭。
賀善雲在廚房裡幫著吳嬸往食盒裡盛湯,邊盛邊囑咐門口的康威,讓他記得提醒萌萌喝了。
客廳裡當時沒有人,連帶孩子的保姆都上樓給寧寧沖奶粉了。
康威一邊和母親說著話,一邊和站在他身後的顧萌萌玩小動作逗她開心。開始只是拽拽褲腳,露出健壯的小腿,後來是拉起上衣露出他勁瘦的腰身,最後見顧萌萌無視他,乾脆裝作腰疼的樣子,背對著她晃起了形狀美好的PP。
吳嬸在裡面納悶的看著他,問:「阿威,你身上癢癢麼?」
康威沒笑,他身後的顧萌萌卻撲哧一下笑開了。
賀善雲瞪了多動症的兒子一眼,把食盒交給他掂著,然後神神秘秘的湊近他們說:「我讓有名的中醫添了受孕的中草藥在湯裡,你們可一定要把它喝完啊。」
顧萌萌黑線。
康威卻摟著他母親說沒問題。
換了襯衫休閒褲的康橋從樓上下來送他們,一行人站在門口正寒暄告別時。康威卻背對著顧萌萌對賀善雲他們說:「媽,我明天就歸隊了。」
「嗯?」賀善雲幾個人同時都怔住了。尤其是顧萌萌,幸福滿溢的心底像是忽然間破了個大洞,渾身都向外冒著傷感的泡泡。或許是這段時間康威在家停留的時間過長,讓她們都有了他不會再走了的錯覺。
「這次我走的時間可能會很長。我不在家的時候,媽你可一定護著點我家的傻丫頭!」康威的話引起了顧萌萌的不滿,她掩飾起臉上失落難受的表情,在後面掐了他一下,說:「誰傻了?!」
「誰掐我就是誰!」康威想逗逗她,卻沒想到話一出口就看到了顧萌萌眼底隱忍的淚光。
康威裝作無謂的聳聳肩,扭頭對康橋說:「那件事就拜託大哥了。」
康橋笑笑拍拍他的肩,說放心吧,助理已經去辦了,而他會親自去一趟部隊。
然後康橋很自然的問起了他的經濟狀況。如果單靠工資生活的話,他和萌萌小康恐怕都難達到。
「我先前給你的卡你卻一直扔在我這裡,原來是沒有機會花,現在不如交給萌萌來保管,也好讓你們的經濟上也寬鬆一些。」康橋提議。
顧萌萌和康威彷彿心有靈犀,他們一起擺手說不要。
工資什麼的,加起來雖然不多,可康威不常回家,顧萌萌又是個節省的女孩子,足夠花了。
「其實卡裡的錢都是阿威在公司的紅股所得的分紅,這麼多年了,利滾利也足可以讓你們今生都衣食無憂了。」
「哥,我沒有給公司出過一份力,我不能拿這錢。」
康橋淡淡一笑,說:「我說行就行,你不用再給我找理由了。當初創立公司的時候,我就發過誓,無論我日後成為什麼樣的人,只要我康橋有的吃,你也不會餓著!雖然你現在長大了,也成家立業了,可軍人沒有那個生活不清苦的,你說是不是?」
「哥……你……」
「好了,什麼都別說了,卡我回來會讓助理給萌萌送去。花不花是你們的事,捐不捐也是你們的事,都是你們應得的錢,你們做主。」
「好哇,就這麼辦。」賀善雲幫著康橋說話。
那個老的不希望兒女親熱和睦,不分彼此的關心呢?老懷大慰的她讚許的拍拍兩個兒子的肩膀,把他們的手握在了一起。
出了門,白色廣本飛馳在夜色闌珊的街道上。
顧萌萌不發一言。
頭扭到車窗那邊一個人靜靜地發呆。康威也不說話,偶爾用關切內疚的眼神凝望她一下,然後在心裡歎氣。
回到家,康威問她要不要現在喝湯。
「不要了,我今天挺困的,就先睡了。」
她踢掉靴子,光著腳就走進了臥室,還關上了門。
康威心知她是因為自己沒有提前告訴她要歸隊的事鬧情緒,可他也只能選擇這樣一種方式來間接地說明要走的事實。
要他裝作沒事人一樣告訴她,明天要走!一想就覺得過不了自己那關。
顧萌萌也沒有睡,當著康威的面,她能做到不追究一切已經是做到了極限了。上次的失蹤不歸,還有這次的隱瞞不報,都讓她有很大的挫敗感。
自己知道他去了530特別行動組的事,康威卻不清楚她是瞭解內情的。
也許上次真的是任務所迫,才讓他在休假的時候還失去聯繫,原本她是準備原諒他的,可她還是在那個節骨眼上聞到了他身上似曾相識的香水味,淡雅清幽,意味悠遠的芷蘭氣息。這輩子她發誓她只在一個人身上聞到過。
呵,挺難說出口的人。
正是秦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