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就好。少校大人開始得寸進尺。
「我有話想對你說。」
「我有話想問你。」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卻都被這默契怔住,愣在那裡。
康威攥著拳頭輕咳了下,說:「你先問。」
顧萌萌倚在他的懷裡,哼嚀了一聲,說:「你先說。」
「石頭剪子布!三局兩勝,誰輸了誰先說!」康威耍賴。
來就來。顧萌萌支起身子,跟他在朗朗星輝下玩起了她最拿手的遊戲。
「石頭——剪子——布!」卡卡卡石頭壓剪子。她輸。
「石頭——剪子——布!」喋喋喋布包石頭。還是她輸。
根本沒有懸念嘛!
顧萌萌不服,揚起小臉,「再來一次!」
康威眼一瞇,擰了她臉蛋一把。「嘿,小妞不服哇!」
「嗤!」
又是一輪石頭剪子布。
對不起哇!顧萌萌這次耷拉下了她驕傲的腦袋。垂頭喪氣的說:「我輸了。」
轉而揚起臉,目光湛然的望著他,語調清晰的問:「你和秦筠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就是她的問題,積攢了這麼多天的怨懣,忽略了賀善雲對她的傷害,她唯一想知道的只是他和秦筠的曖昧為了那般?
在顧萌萌認為,康威和秦筠的交往才是會影響到他們夫妻關係的毒瘤。既然康威自事件發生後努力的表現想挽回她,她是不是可以為他們的婚姻留一條後路,聽聽他的解釋呢。
康威瞭然。
他仍舊用自己寬闊厚實的胸膛為她擋去秋夜的寒風,抱著她,靠在花園的白色石欄上摩挲著她亂蓬蓬的頭髮,語氣和緩的說:「我本來就是準備把一切都說清楚的。」
「嗯。」懷裡的人低低應了一聲。
他把視線投向花圃裡含苞待放的秋菊,俊朗的面上露出了一抹沉思。他思忖了一下,開口。
「她是我以前的女朋友。」
「唔。還有呢?」
康威思緒沉澱下來,靜默了一會忽然抬起了她的臉,指著天際一顆瞬間消逝但留下長長劃痕的流星,問她:「你看那是什麼?」
「流星!你看它的尾巴,真美!」顧萌萌驚呼,她圓大的眼睛晶晶亮亮的,望著無邊的蒼穹深處彗星那條長長的尾巴讚歎不已。可惜的是,短暫的絢麗過後,黑夜仍是黑夜,而天空則+恢復了千年以來的寂靜和幽深。
「你會忘了它嗎?」康威凝望著她的目光比夜空還要深邃。
她愣了愣,看著他的眼睛,帶了一絲懵懂說:「會……但以後每次再見到相同的流星,我都會想起之前的絢爛。它們不都是相似的嗎?拖著長長的尾巴,迅速的隕落。」
康威摸了摸她的頭髮,「其實這就是我想對你做出的解釋。」
顧萌萌不解的望著他,顯然聽了他的話比之前更加的迷惑了。
「你覺得流星很美,美在哪裡?」他問。
「可能就是剎那間的感覺吧,像是花火一般,瞬間的燦爛卻是永恆。」她答。
他頎長的指尖掃過她的面頰,在上面流連的摩挲,他的聲音低沉如琴音,緩緩在夜色中流淌。「其實回憶就是踏在人心頭的痕跡,就像這轉瞬即逝的流星,雖然它有過煙花般的燦爛,可一旦消逝記憶也會漸漸的消退。」
「可你若問我會不會徹底的遺忘小筠,我會回答你,不會。因為它是我青春歲月裡不可忽視的真實記錄,就算我能做到扔掉她的照片,我也不會忘掉曾經的舊時光留下的開心和甜蜜,情緒的記憶往往更深刻和持久。」
「虛偽做作的男人,會用不現實的言語詆毀前女友,哪怕心中念想的全是她的好,他都不敢在你面前表露出來,甚至為了博取你的信任,他不惜毀了前女友的聲譽。萌萌,你希望我變成這樣的男人嗎?」
顧萌萌咬著唇輕輕搖搖頭。
那樣虛偽做作的男人是被她踩在腳底唾棄的。她深知男人能坦言自己忘不了前女友,只說明了他為人不做作,不虛偽,時刻以最真實的自我面對你。因為總有一天,浮華掠去,虛偽的男人還是會原形畢露的。與其掩飾自己,掩藏內心,不如坦蕩做人,明白做事。今日他若如此詆毀前女友,昔日,你不幸成為他的前任的時候,你也會遭逢此等遭遇。這種男人的行為,也是她最不齒的。
「我和小筠的關係現在很友好,就像是朋友,但從未逾矩。不可否認,她很關心我,有時候做事情也會衝動的不去顧及我已婚的事實,會傷害到你。這些都是我以前疏忽的地方,以後我會注意改正。萌萌,你才是我最心愛的妻子,對我而言,沒有誰比你更重要!小筠只是我生命中的過客,宛如適才我們談到的流星和花火,而你卻不同,你是我30年的生命裡唯一想珍視想要白頭到老的妻子,她和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完全是不一樣的。」
「你一定要時刻記著無論什麼時候,什麼狀況之下,你都是我康威心中最想要守護的女人。所以,你心裡不舒服憋悶的時候,再不要一個人悶著!你要知道,看到不會笑的顧萌萌消沉的樣子,就像是用刀在捅我的心。」
顧萌萌的眼睛裡閃過複雜的神色,她盯著他,眼睛一眨不眨。康威以為她還在介意,頓了頓語氣,試探的說:「你若是介意我和小筠的關係,我以後不再單獨見她可以嗎?」
顧萌萌想了想,很認真的點點頭。
「就這麼辦吧。」
康威心一鬆,就想低下頭親親她。不想卻被顧萌萌拒絕了,她瞪著圓大的眼睛,似幽怨的語氣戳著他結實的胸口說:「雖然我的心裡很想原諒你,可我還是不舒服。」
康威這下雲裡霧裡搞不清楚了。「還不解氣?那你想怎麼收拾我才肯搬回主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