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萌萌坐在去往陝南的軍車上,頭還是不甚清醒的。她弄不明白,怎麼岑師兄就把她給拐上邪路了。
採訪非常的順利,原定三天的工作量,被她和譚哥的高效率壓縮成了一天半,她把配發的圖片傳給譚哥後,就決定趁此機會逛一逛這片具有深厚華夏文化底蘊的老區。她還盤算著,聽從譚哥的意見,去西安溜躂溜躂去。
可剛剛做好的決定,就被師兄一句小師妹,跟我走一趟,頭暈乎乎的就上了他的越野jeep。
走到高架路上才知道,師兄是得了內部消息,幾個軍區的特種兵在秦嶺腹地進行長途拉練,行程中要經過陝南。他是用顧萌萌做擋箭牌得來了一次寶貴的觀摩機會。
「師兄,你不厚道!」
「萌萌,你回來怎麼整我都行。這兩天可千萬別掃師兄的興啊。」岑楷棆神采奕奕的握著方向盤專心的開車。自打有戰友透露給他這個消息,他就跟打了雞血似的,渾身的跳躍因子都在不停的蹦躂。他有很多年沒有這種興奮的感覺了,地方部隊安逸是安逸,可是他卻覺得少了曾經如火的激情。
顧萌萌裝作很不情願的樣子瞪了他一眼,然後瞇著眼睛靠在吉普的擋風玻璃上說:「師兄,你這叫變相綁架。」
「嘿嘿……綁也要把你綁去。」
「你的腿不行,等下換我來開,你給指路就行。」顧萌萌有駕照,在北京也有一輛低調的廣本停在報社的停車場里長期不用,不是她懶得開,而是她上班下班就是前後院,又經常天南海北,上山下海,出國執行採訪任務,所以,車子反而對她用處不大。
「你行嘛?」岑楷棆睨她一眼,四個小時的車程,說近不近說遠不遠。
「嗤,你別總小看我行不?告你,我擁有駕照的歷史都已經超過三年了。」她豎起指頭比了個三,然後湊過去亮晶晶的眼睛開始梭視著駕駛盤。
岑楷棆有片刻的怔忡。
他們挨得很近,近到他能夠聞到她身上清甜的香氣。和很多年前一樣,他的小師妹還是不用那些自己不喜歡的彩妝和香水,她還是那樣的純真和乾淨,帶著不容人抗拒的熱情和善良,深深地打動他的心靈。
記得當年師母曾勸過他。
要他考慮放棄留軍,留在北京發展。師母說,她和教授最大的心願就是想看著兩個最心愛的學生繼承他的事業,如果他和萌萌肯去做,未來的成就定會非同凡響。師母還說,楷棆你想過對萌萌表白嗎?你忍心把你的喜歡永遠埋在心底,不說出來嗎?你有沒有想過,你這一走,你們恐是天上人間夢裡遙,此生相逢無期了。
他楞忡無言……
何嘗不盼望呢?從第一眼見到就喜歡的女孩子,他多想在她的面前做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業,功成名就之時就是他向她表白真心的激動時刻。
可是,他還是被命運無情的作弄了。
看著殘疾的腿,他最終還是對著師母搖了搖頭。
既然給不了她幸福,那他就只好遠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