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o8章選擇(粉紅51o加更)
眼看著牡丹操起一罈子酒來,眾人交換了一下眼se,全都笑了。想她一個身子如此瘦弱,赴宴都要帶著兄長一道的女流之輩還敢和人拼酒?簡直就是自不量力。
曹萬榮笑道:「何娘子你莫要逞強,你一個女流之輩,喝醉了不是耍處。若是弄出點什麼來,我們也不好交代。還是讓令兄替你喝罷。」
「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承擔不要你交代」牡丹對著景王行了個禮,給他斟滿一杯酒,笑道:「各位同行這麼尊敬我,非得敬我酒。但小女子以為,今日之事其實多累了殿下。請殿下容許小女子腆顏領著他們一道,敬殿下此酒,我們干了,您隨意」
景王微微一笑,隨意舉了舉手,表示她隨意,然後施施然往椅子背上一靠,低不可聞地問劉暢:「你不為她求情?是恨她呢,還是曉得她本來就會喝酒?」
劉暢淡淡地道:「她又不是我什麼人,喝死也和我沒關係。」他是真不擔心。若非是當初他起過歪心,嫌牡丹纏他纏得太煩,他也不會知道,病歪歪的牡丹喝酒比他還厲害。當初,當初,他怎麼又想到了當初?他半是痛苦半是厭棄地撫了撫額頭。
景王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回頭饒有興致地看戲。
得到了景王的肯,牡丹便挑釁地將一罈子酒砸在曹萬榮面前,直呼其名:「曹萬榮你敢不敢來」
二郎還有些意識,要阻止牡丹,牡丹示意貴子拉他坐了,讓他別管,然後指著曹萬榮:「曹萬榮你不敢麼?我一個女流之輩都敢,你一個大男人不敢?」槍打出頭鳥,她惹不起一群人,她就專挑著曹萬榮來。只要把曹萬榮給滅了,看其他人還敢不敢和她叫板?反正適才這些人已經喝了不少,她卻是沒喝多少,再說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誰會想得到病歪歪的原裝何牡丹天生好酒量?
被一個女人當眾嗆著喝酒,曹萬榮丟不起這個臉,冷笑道:「笑話,我怎麼不敢?」隨即提起酒罈子來:「來」
牡丹微帶輕蔑地掃了剛才起哄的那群人一眼,抬了抬下巴:「各位呢?不和我們一起,想單獨敬殿下?還是不敢喝,喝不下?」
那牛姓少年聞言,不聲不響地提起面前的酒罈子來,呂醇的心情嚴重不好,是最不願意搞這些的,更不屑於被牡丹這樣牽著鼻子走,當下將手裡的酒杯重重一放,道:「我身體不適,就不和你們年輕人一起了。」
牡丹也不強迫他,笑道:「您是老前輩,身體不適,理該休息。」
呂醇又掃了呂方一眼,意思是不許他丟醜,呂方恍若未見,也笑著提起罈子來。其他人見狀,只得也跟上,牡丹微微一笑,對著景王示意之後,對著罈子口就開喝,喝到三分之一,咕咚,呂方先倒了,開始傻笑,被呂醇給拖了下去;再喝,牛姓少年和另一個文士跟著倒了。曹萬榮還在苦苦支撐,景王將牡丹斟給他的酒一飲而盡,淡淡地道:「行了到此為止」
縱然原本就天生好酒量,但誰會沒事兒想喝酒?牡丹早就巴不得這一句,立即放了手裡的酒,曹萬榮卻是早有些模糊了,嚷嚷道:「不行,何牡丹,你還沒干」牡丹見景王垂著眼不語,劉暢面無表情的看著曹萬榮,曉得他們不會干涉自己,遂大著膽子道:「那你先干,干了我再干」
曹萬榮果然干了,幹完的同時也倒了。牡丹長出一口氣,向景王行禮致歉,景王淡淡地道:「你不是說曹萬榮喝完你也喝麼?」
牡丹正se道:「他喝醉了沒看見我喝,醒來一定不認賬,不如下次我再見他時又喝好了。」
「倒也是,這曹萬榮輸不起,忒有些讓人討厭了。」景王示意牡丹起來,半是認真半是玩笑地道:「你這個女娘忒好強女人太過柔弱或是太好強了都不好。」
牡丹拿不準他什麼意思,便只是微笑道:「量力而行。」
景王點了點頭:「聽說你和蔣大郎好事將近了,不知好日子是在哪一日?」
牡丹笑道:「是六月二十六。」
景王掃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劉暢,笑道:「那是雙喜臨門了。蔣大郎大約就在下頭候著罷?難得今日機緣巧合,讓他上來,孤敬你二人一杯。」
牡丹一邊道不敢,一邊讓貴子下去喊蔣長揚。鬧這麼久,其實不過就是要逼蔣長揚上來,先前不曾逼得蔣長揚出現,此刻這樣明明白白地說了,蔣長揚還真不好推辭了。
貴子才出門,就在附近撞到了早就一直候著的蔣長揚,蔣長揚沉著臉大步入內,與景王行了禮入座後也不見臉se好轉多少。景王並不以為意,笑道:「成風,昔**也是孤的座上客,近來卻不見你上門走動了。若非今日機緣巧合,還真是難得見你一面。」
蔣長揚道:「其實是一直太忙,有閒之時殿下已然休息,不敢擾了殿下的清淨。」
這明擺著就是假話,景王淡淡一笑:「既然遇上了,那便喝一杯,何如?」隨即命人把曹萬榮等人收拾出去,重新擺席,一副要與蔣長揚、劉暢開懷暢飲的樣子。
這一天遲早要面對。蔣長揚沉默片刻,和牡丹道:「馬車在外頭,讓順猴兒送你們回去。」牡丹便告了退,扶著二郎往下,才走到樓梯口,迎面就遇到阿慧。
阿慧笑道:「我家三娘子就在隔壁。二公子大醉,不如讓他先在這店中歇息片刻,娘子與我家三娘子說說閒話兒,等著蔣將軍一道走如何?」
雖然知道這次見面定然是景王的授意,但上次被劉暢設計陷害之事其實多得秦三娘援手,何況自秦三娘不辭而別後,二人還從未正式見過面,牡丹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拒絕這個提議。牡丹當下將二郎交與順猴兒照料,自帶了貴子跟著阿慧一道去見秦三娘。
阿慧一邊引路,一邊笑道:「我們就在隔壁,適才親眼瞧見娘子與人鬥酒。娘子真是真人不1u相,好酒量。」
「哪裡,其實我馬上就不行了,多虧殿下及時制止才僥倖逃過。」牡丹注意到阿慧說是的瞧見,而非聽見,不由有些狐疑,她們是怎麼看見的?轉眼到得門口,只見秦三娘由兩位衣飾整潔的嬤嬤陪著坐在雅間裡,看見她進去便由那二人扶著起來迎接她。
牡丹忙搶前幾步扶住秦三娘:「你身子不便,莫要這般客氣。」
秦三娘笑道:「這是別後第一次見到恩人,這些禮節是一定要的。待到日後大家熟了,便不會與你如此生分了。」她此時雖是大腹便便,豐腴笨拙了許多,可她極會保養,不但沒有影響容顏,看著反而比原來多了幾分嫵媚溫柔,衣飾精美,容顏俏麗,極其有女人味。
日後……又是充滿暗示意味的語言。牡丹猜得好累,笑贊秦三娘越來越美,又說自家五嫂剛生了個兒子,剛褪去胎毛,可愛得不得了。
秦三娘卻撫著肚子低笑道:「我是想要個女兒。女兒多貼心啊,穩當。」那兩位嬤嬤其中之一忙笑道:「只怕是要讓夫人失望了,夫人這肚子又尖又緊實,定然是個兒子。」
牡丹一時無言,她是堅決不信秦三娘想生女兒的,身處這樣的環境,沒兒子想方設法也要生出個兒子來傍身的。可是身處這樣的環境,只怕秦三娘也是不敢說真話的,明明想生兒子,偏要說想生女兒。
秦三娘見牡丹不說話,便笑道:「咱們不說這些何娘子不感興趣的。」然後執了牡丹的手往牆邊走,低聲笑道:「讓你瞧個熱鬧新鮮的。」說著將牆上掛著的一幅畫兒給掀開了,1u出一個洞來,示意牡丹往那裡看。
牡丹下意識地就想拒絕,秦三娘推了她一把,溫和卻不容拒絕地道:「我適才在這裡看了你許久。獨木難支。以後會越來越累。」
獨木難支,還有什麼話比這樣更直白?景王不好直接對蔣長揚說的話都由秦三娘對自己說出來了。牡丹作了一個深呼吸,依言貼近那個洞看過去。正好看到景王將劉暢和蔣長揚的手抓了放在一起。她猛地轉過頭來看著秦三娘,秦三娘湊過去看了一眼,半點不奇怪地道:「丹娘,這是大勢所趨。」
大勢所趨。多麼有自信的話。她憑什麼這麼自信?牡丹皺起眉毛看著秦三娘。
「不管你信不信,你與我一般都是沒有根基的,雖然很努力,可是更多身不由己。你若是不幸些,便是我,我若幸運些,便是你。」秦三娘直視著牡丹柔聲道:「願不願意接受這份好意,隨你們的便。」
牡丹低聲道:「我喜歡過安穩的日子。」
秦三娘理解地一笑:「我也喜歡。但總要有選擇,安穩不是憑空來的。好啦,這是他們男人的事情,我們女人還是說些知心話好啦,你大喜,我替你準備了一份厚禮。」
從酒樓出來後蔣長揚見牡丹有些悶悶的,便安慰牡丹道:「沒事兒,都有我,從明日開始,你安心備嫁就是。」
該來的遲早都回來,牡丹對著蔣長揚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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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開始,安心備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