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虎眼看劉能化成春燕,斜飛穿出窗口。不由的倒吸一口涼氣,擦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深為自己的正確選擇而感到慶幸,對方隨意變化,在他的心中簡直就是非人類的存在,根本就不是他這般層次所能抵擋。
劉能辦完了小三的事情,心中的一塊石頭也落了地。雖然洪江景致不錯,但他這幾天一直在洪江之上,就算是晚上睡覺時閉著眼睛,夢到洪江的江水奔流。
劉能飛到江邊之後,也管東南西北,隨便就是一陣亂飛,直飛了兩三個時辰,突見前方出現一面小湖,平靜無波,湖內新荷吐蕊,湖邊綠樹成蔭。劉能一看心中歡喜,便落到一棵垂柳之上,正打算梳理一下自己的羽毛之時,突然覺得一陣心悸。
「妖孽,給我現形!」
隨著一聲佛號,在湖面上出現了一個身著黃衣的老和尚,白眉白鬚,年約五旬,腳踩一朵盛開的白蓮,手裡捏著一串玉質的佛珠。微風拂過,白蓮輕擺,但老和尚卻如山嶽一般沉靜。
劉能不由的一陣心驚,那和尚正是他剛才在船頭看到的法明長老。他飛翔時本是胡亂飛的,如今身在何方,自己都不知道。現在碰到法明長老,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法明長老一直跟著他,看他停下之後,才現身。
但看法明長老手中佛珠向天空一祭,十八佛珠打著倒旋的向劉能飛了過來。在飛行的過程中,還不斷漲大,放出濛濛的綠光。更有梵音飄渺,檀香陣陣,鐘鳴鼓響。
「不好!」
在法明長老出現時,劉能馬上就反應了過來,心中早已做好了思想準備。眼看十八顆佛珠飛出,直接一個斜飛,落到了地上,化成一隻老鼠。
「彫蟲小技!」
法明一聲冷哼,手中絲毫不見動作,那佛珠直接停留在了半空之中,來回的打轉,道道綠光匯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圓圈。便好似一個圍牆一般,困住了劉能。
「你能困住我周圍的空間,還能困住地下嗎?」
劉能看佛光威嚴,不敢稍有動作,生怕觸及之後,會有什麼時候後果。吱吱的一陣狂叫,兩隻前爪就好似風車一般,在地上一頓亂扒。轉瞬之間,便在地上打出了一個寬約一寸的小洞。
鼠頭順熱向地上一鑽,打出一條鼠道,估計到了佛光的範圍之外,這才鑽了出來,現出了原形。
法明也沒有想到劉能還能這招,極為難看的站在那裡。
「這位大師,見面就喊打喊殺,不知道貧僧哪裡得罪了你?」劉能陰冷的看著法明。
「你這惡僧,簡直是我佛門恥辱。竟然在劉府的船上殺傷三條人命,還不束手就擒,隨老衲去官府認罪。」法明冷厲的掃了劉能一眼。
「大師看錯人了吧!國法森嚴,殺人是要砍頭的,貧僧用奉公守法的公民,哪敢犯罪。」劉能矢口否認道。
「劉施主,你出來看看,可認識這個和尚!「法明臉上掛上了一絲嘲笑,接著便是一聲高喝。
隨著他的聲音,湖中一朵白蓮悄然綻放,巨大的花盤托著劉彥昌從湖中浮現出來。劉彥昌卻沒有法明表現的那樣氣定神閒,而是滿臉蒼白,死死的抓住白蓮的花柄,來回的哆嗦,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跌落入水。
「劉黑子,你以為你剃了頭,我就不認識你了嗎?」劉彥昌指著劉能大聲的吼叫道,滿臉的怨毒之色,顯然對劉能怨恨極深。接著又把頭轉向法明,帶著哭腔道:「大師,他就是我和你說過的那個狗奴才,以奴欺主的小人,不但破壞了小生的姻緣,更喪心病狂,殺了我們劉府的兩個管家和兩個家丁,可憐他們都有家人正在翹首豈盼,希望他們能夠早日回家。」說著說著,劉彥昌的哭聲愈發大了起來,簡直是悲天憫人。
「你還有何話說!」法明揮手制止了劉彥昌的控訴,隨後道:「汝身為佛門弟子,更當清守戒律。破壞劉施主姻緣在先,殺傷人命在後,兩罪並罰,我要收了你的法術,將你打回凡人,於送到官府治罪,你可心服!」
「他這個和尚也是假的。」還未等劉能回話,天空中突然響起了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聲音尖細,極為飄渺,根本辯不清說話的人處於東南西北還是上下左右。
「什麼人?」法明聞言色變,沒想到竟然會有人無聲無息的侵入附近,他竟然絲毫沒有查覺。抬頭張望了半天,但空中只有浮雲片片,微風撲面,別說人了,便連鳥的影子都沒有半個。
「沒錯,大師!劉能是我府上的小廝,不知道從哪裡弄了一件僧袍,又剃光了頭髮,冒充佛門弟子招謠撞騙,還請大師明察!」劉彥昌也來了勁,在一旁補充道。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貧僧殺人,有哪一個人看到了,讓他出來和我親口對質!」劉能哈哈大笑道:「而且大師不是公門中人,就算是貧僧犯了王法,也不應當由大師來治罪吧!」
劉能知道法明本領高強,他也不願意與他拚個你死我活,如果能用言語逼住對方,不動刀兵,那是最好。
「我親眼看到的!」劉彥昌聞言大怒,第一個跳出來道。
「劉施主說我殺人,那我先殺的誰?後殺的誰?為何當時不出來制止,反而當個事後諸葛亮。」劉能嘿嘿一笑:「聽說大師一直與劉施主在一起,若說劉施主怕死無能,到還說的過去。但大師不至於這樣吧!為何當時不制止?反而又在這裡攔住貧僧,是何道理?」
劉能連續給法明扣了幾個大帽子,若是平時的話,別說劉能扣幾頂帽子,就算是再多幾頂法明也能承擔的起,更會不顧一切先斬殺劉能。但最近有一件大事要做,他的行事也不能像以前一樣肆無忌憚。
他自然沒有親眼看到劉能殺人,當他聽到船艙中聲音不對之時,第一時間趕了過去。但依然只看到劉能化成春燕離去的身影。匆忙之中,在劉能身上留下了一個印跡,又詢問了在場的劉虎。劉虎當然把責任全部推到劉能的身上,他聞言大怒,這才帶著劉彥昌一路急追。也是劉能倒霉,路上停下來歇腳,才給了法明佈局的時間。若是劉大和尚再飛個幾百里,恐怕法明累吐血也追不上劉大和尚,更別說他的身邊還帶著劉彥昌這個廢物。
「好一張巧嘴!」法明不怒反笑,雙眼之中,殺機隱現:「你破壞了劉施主的大好姻緣,這總是事實吧!」
「沒錯!我當時就在場,劉黑子你還有何話說。」劉彥昌叫囂道。
「呸!」劉能重重的向地上啐了一口:「劉少爺,你身為富家公子卻冒充窮書生,跑去華山聖母祠去騙一個不懂世事的傻姑娘,還美其名曰是大好姻緣,我真的替你臉紅!」
劉彥昌的臉先紅了起來,很顯然是讓劉能給氣的夠嗆,才半天才張口結舌道:「姻緣本是天定,我有神人傳言,與三聖母有二十年的姻緣!」
「哪個天定的?又是哪個神人傳言?」劉能譏誚道:「姻緣本是兩情相悅,水到渠成之事。偏偏有些人卻妄想替天行道,為你保媒拉縴,害了姑娘的終身。若我說,這種神人活該天打雷劈!這種天不要也罷!」
自由戀愛乃是後世的一大發明,是婦女地位解放到了一定階段的產物。劉能沒有那麼高的覺悟,聯繫不到婦女解放上去。但自由戀愛這種思想,卻深深的印入到他的腦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