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紅紗燈籠點綴著黎明的余暗,延綿著喜氣祥和,整個唐府火紅了一大片。(http://wWw.b111.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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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二小姐是撒著盈盈熱淚,被人從被窩裡給硬拖了起來,經過幾番從裡到外的折騰,她終於在累脫了一層皮後,披上了傳說中的紅嫁衣。
紅袖是感歎著,樂此不疲的問:「小姐,你終於嫁出去了……新郎還是驚才絕艷的六皇子,你激動不?感慨不?興奮不……」
唐二小姐表示接受此次採訪,疲軟的趴在軟榻上,答:「雖然所嫁非人,要說不激動那是假的,畢竟小姐我也穿上嫁衣了。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慢……」
紅袖不休的問:「還有呢?」
唐二小姐探過臉,極認真的問:「要麼,我也學學穿越劇的女主角們,矯情的仰起臉孔喊出宣言,說我嫁給他是迫不得已的,我要闖出自己的天地,最後找到真正的男主角光明正大與其私奔啥啥啥什麼亂七八糟有的沒的的?」
乾咳兩聲,紅袖擺擺手,「小姐你隨意……」
唐二小姐懶懶的打了個哈欠,「其實,我很能理解她們的心態。古往今來,哪支紅杏不出牆啊,誰人沒個**寂寞、良夜難耐……」
紅袖嚇,「指不定六皇子日後繼承大統,小姐你也敢紅杏出牆?」
唐寧奸笑,「如果遇上了優質的,不妨冒一冒險;如果沒有遇上,只好湊合著過唄,落個皇后當當名垂千古。明媒正娶的,他還想賴賬不成……」啊哈哈哈,嫁給皇子真不錯,萬一哪天他惹著她了,還能學學武則天謀權篡位……
人生真美好啊……
「小姐你好無恥……」
「……」
唐府大喜,兩位皇子同時迎娶唐家兩位小姐,天子親自主婚,何等榮耀,何等喜慶!黎州城內,鑼鼓喧天,鮮花繞路,紅錦鋪街迤邐百餘里,這等排場可謂是前所未見。街邊均是圍觀湊熱鬧的百姓,拼了命似的往前擠,想一睹這些個皇親貴胄的風采。
唐寧木頭似的端坐在花轎中,強忍一路的顛簸。腦袋上頂了千金重量,蓋頭遮面密不透風,差點就嫁人未遂身先悶死,索性趁著轎內無人偷偷給掀了。
街邊人頭攢動,都稱讚這場婚事的空前絕後。兩位皇子一個驚才絕艷,臨風瀟灑;一個滿腹經綸,才華橫溢;唐家大小姐如花似玉,天仙似的人兒配體弱多病的三皇子,那是綽綽有餘的。
有些仰慕者,甚至當街求愛,最後被護衛強行拖走……
唐寧尖了耳朵,愣是沒聽見有關於她的一句兩句。不帶這樣滴,同是今天的四大主角之一,怎麼能厚此薄彼單單無視她?
沸沸騰騰的炸開了鍋,好不熱鬧。
後來,總算有人順道提了一下唐二小姐。都道,六皇子是上輩子造了孽,所以好好的一朵鮮花才插上那啥啥啥。
唐寧就是插鮮花的啥啥啥。
這大喜的日子,唐寧是狠狠的情何以堪了一把。本想矯情的抹一把淚,留個歷史紀念也好,奈何心情蕩漾和身體的疲倦,愣是擠不出一滴淚。
花轎兩兩並排經過孔雀橋,下了孔雀橋之後,便要一左一右分別抬往三皇子府和六皇子府。
唐寧以為自己定是累昏了頭,下孔雀橋的那一瞬間,她的身體趔趄著向右邊倒了一下。若慣性這東西不分古今的話,那麼肯定就是她左右不分。
堂皇的府邸被紅燭的光芒籠罩,喜慶的紅綢帶掛滿了整個園子,鮮紅的地毯一直鋪陳倒喜堂中。就連角落旮旯裡,也是難掩的歡天喜地。比於普通百姓家,皇家的婚禮是要繁瑣得多。
從唐府一路出來,多少人駐足讚歎,多少人歡呼雀躍。直到此刻牽到他微涼的手,忽然有那麼一刻的心靜如水。並無新嫁娘那般的心思悸動,也無被迫上花轎的怨尤。
不知是為何,牽她的那只微微涼的手,那樣的涼,讓她莫名覺得心悸。長久的涼意墜在指尖,散之不去。
渾渾噩噩結束了繁複的婚禮,被那只滿是汗水的手牽引著進了洞房。唐寧百思不得其解,像卓元彬這樣自負囂張的傢伙,難不成還會為了與她的婚禮緊張?要麼就是他腦子有病,要麼就是她自作多情,人家搞不好是被圍觀了悶出汗的。
燭火融融,唐寧端坐在灑滿乾果的床邊,忍了腰酸背痛,只等待卓元彬冷眼的到來。今夜洞房只怕不會太平,沒關係,她做好了持久戰的心理準備。
「究竟還要等多久啊,我快憋不住了……」卓元彬真不是一般的搓心,她在這兒乾等,幾乎已經磨滅了所有耐心,他竟遲遲不肯現身。難道他是想報復昨日在醉仙樓結下的梁子?
即有丫鬟羞臊的接話:「小姐還是個黃花大閨女,要矜持,不然會嚇著殿下的……」
喲,瞧著羞臊勁兒,果然是華麗麗的曲解了她的意思。青春寂寞啊,不怪她,這麼曖昧的龍鳳紅燭的光芒籠罩下,思個春不算什麼。
不過,紅袖去哪兒了?這只耐不住寂寞的妞,剛換了地方就忍不住出去獵艷了吧。是沒有辜負她平日的教導。
喜房裡忽然安靜下來,呼吸聲起伏聲聲入耳。頂著蓋頭,瞧見著了喜服的人影慢慢靠近,有股子熟悉的香氣迴盪在空氣裡,唐寧只顧盯著他的步子,一時沒想起那是什麼香。
掀開蓋頭之後,要怎麼跟卓元彬這廝過招呢?文鬥?武鬥?還是……
眼前驟然一亮,頭上頓時輕鬆了不少,滿屋子亮堂的燭光有些晃眼。大紅的喜服襯得他的微白的臉泛著微紅,祛了往日浮在雲端的飄渺,說不出的器宇軒昂。
唐寧瞪著清澈的雙眸,咧嘴驚笑:「嘿?姐夫這麼巧啊,你也洞房?」
卓元鶴是微微一愣,繼而歡笑:「好巧,我跟你洞房。」一句話清楚明白,直奔主題。
「……」
唐寧默默嘀咕著,還未反應過來,便見他撩袍坐在身邊,極無賴的附耳輕笑:「**苦短,阿寧,咱們還是莫要負了這良辰,早些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