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方百一愕,接過張大爺手裡的熱水,睜著眼睛聳耳
張大爺一樂:「這傳說啊,那可就多的去了,最老的一個傳說是說秦王嶺,是一個男子所變化的,這玉女峰嘛,自然就是一個美貌的少女變化的……」張老頭笑呵呵停了停,看了眼閉目休息的成天立,又看看了張著眼睛一臉好奇的俊娃娃們。
習慣性的往旁邊的炕頭一坐,又把煙槍拿了出來。
「這個傳說啊,還是我爺爺流傳下來,說是很久以前,有個少女特別的喜歡一個姓秦的少年,無奈這個姓秦的少年,心裡想著的是佛祖,希望有一天能立地成佛,但少女又特別的喜歡他,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所以就悄悄在自家院裡養了一隻鷹,希望這鷹能替她傳傳心事。這也巧了,她養的這鷹啊,特別的通人性,三翻兩次的替這少女傳著信,只是這姓秦少年,從來都沒回過,後來啊……」
張老頭這一說,就碎碎唸唸的說了半個多小時,直到張婆婆把玉米窩窩和稀粥端炕,這才草草的結尾了收了聲。
大概也就是那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最後女的成了一塊望郎石,男的卻成了一塊望佛石,淒涼又唯美的一個愛情傳說故事。張老頭所說,跟畫的那幾句話,無一不牽連不一塊,所以後人紀念這少女和一心修佛的少年,便以他們的事跡為名,替這六座山依次取了個名字。
「他爹你說啥了,趕緊吃飯,外面起風了。」張婆婆笑呵呵的把東西端炕。她聽這些個傳說,早就聽膩了,這不,看到這幾個小哥是來這邊玩的的津津樂道,本來也不想打斷,但這不起風了,東西炕不早點吃了,一會又得重新熱去。
若蘭看了眼婆婆端來的東西,一盤玉米窩窩頭,一陶罐的小米粥,還有一碗的蘿蔔鹹菜,十分簡單樸實必這也是大乾普通子民的日常吃食了。雖無葷腥,但黃燦燦的色彩勾引起若蘭等人的食慾。
張老頭敲了下煙槍,看桌的東西,皺了皺眉,張口就說道:「老婆子,雞煮好了嗎?」
「好了這就端來。」張婆婆應了聲,兩手往圍裙一擦趕緊鑽了出去。
好嘛。這雞是殺了。感情這張大爺。也太實誠了。生怕對不起那五兩銀子。其實這點錢在對若蘭來說。已經不算什麼了。太白樓日進金斗加國庫裡還有銀錢供她花銷。再也不是當初剛來時個銅板都要省著用地那個成若蘭了。
望了眼。已經睜眼地成天他還是那樣面無表情。若蘭也不再多什麼說。人家好客。一片心意。殺就殺了。反正她也準備。要是人好。走地時候。偷偷地再留點銀子給人家。
「張大爺。剛才聽婆婆說春兒是您地兒子。」若蘭找了另一個話題。笑著說道。
「嗯。不孝地娃。」聽到她提春兒兩字。老張頭臉色又沉了下來。口氣變地生硬起來。
看來這老爹跟兒子之間有什麼誤會。若蘭輕笑。言道:「張大爺。那春兒現在在哪呢?」
這時張婆婆正好端著煮好地整雞走了進來。先是一愣。後而續續叨叨地說道:「姑娘你來地時候。有沒有見過我家春兒?他去地也是南邊。說是打仗了。他說要去建功立業。」張婆婆一邊說。一邊眼眶都紅了。
老張家就這麼一個兒子,還是老年得子,這一打仗,刀槍沒眼的,要是出了點什麼意外,老張家的香火可就後續無人了。
聽到建功立業四個字,若蘭大致的明白過來,敢情這張家的獨苗偷偷的跑去從軍了,所以張大爺才說他不孝,沒有給張家留點香火就去冒險了。
「沒有,不過我有個兄長也在軍隊裡,要不等我回去的時候,我托人問問?」若蘭一時好心的說道。
張婆婆一聽,樂壞了,趕緊一邊點頭,一邊侷促的把手放在圍裙擦來擦去,眼睛直往張大爺臉瞅。可見這裡的婦女,不管在家還是在外,都是沒有地位的那種。
張大爺低頭沉吟了一會,歎了口氣抬起眼,擔憂又幽長的看著若蘭說道:「姑娘,謝謝你好意,能打聽到,我張老漢感激不盡,要是打聽不到,也沒關係。」到底還是關心兒子多一點,老張頭最後還是放下了他的尊嚴。
「那春兒他全名叫什麼?」
「張春。」張婆婆一瞧老頭答應了,趕緊插話應道。
「好的,這事我一定幫您打聽好了。」若蘭言之鑿鑿的說道,也下了心思要幫他們一把,當然,只要張春還活著。
一邊說著,一邊也開始吃飯。初看這窩窩頭很漂亮,但吃在嘴裡,確是粗糙的很,偶爾還能從裡面吃出幾顆沒有完全磨碎的玉米粒。頓時吃的若蘭也就沒有多少食慾了,看了眼吃的很香甜的張大爺,腦子靈光一閃。
「張大爺,我聽說這雪峰山有一種植物叫雪蓮花,不知道現在有沒有?」
張頭一怔,抬起頭,看了她半晌,這才回道:「有的時進山啊,也能采幾朵,拿到縣裡也能換些油鹽,據縣裡的大夫說,這是一種冶病的藥材是。」
「嗯,其實我們就是來找雪蓮花的,娘親在家病了很久了,前不久請我們那最有名的大夫來看過,說要想治好我娘的病,就要幾朵新鮮的雪蓮花做引子,所以我們是來替娘找雪蓮花看病的,順便也玩一下。」
方圓聽完「撲」的一聲把嘴裡剛喝進去的小米粥噴了出來,正好噴在方百的臉。方百臉色一苦,哭笑不得的怔在那動也不動,看他一臉的小米,從頭頂,滴滴答答的往下掉,滑稽的讓若蘭想笑不敢笑。
「唉呀,我去拿毛巾來。」張婆婆怔忡的愣了愣,趕緊從炕滑了下去找毛巾。
這也太能扯了,他們成弟弟不說,什麼時候又冒出個久病不愈的娘來。方圓瞪著眼睛看著若蘭,看她臉不紅,氣不喘,臉色還有幾份擔憂,說的好像跟真的一樣。
「二弟你不要生要取到雪蓮花,也得找人幫忙不是們又不熟這裡的山,難不成還座座山都去找啊。」若蘭撇了下嘴,很無辜的說道。
這回方百是聽出意思來趕緊拽了拽正想開口說點什麼的大哥,插話道:「知道了果張爺爺能幫忙,那就太好了。張爺爺您放心只要找到雪蓮花,我們花二倍的價錢收購。」
老張頭又怔,低頭喝了口粥,悶著聲音回道:「有是有,可是不太好找,這雪蓮花啊百年才開一次花,越是峰頂的花就越好老了,爬不動了如果你們要找啊,明兒個我從村裡找幾個小哥陪你們去們看可行?」
「那也好,那就要麻煩張爺了。」說著說著,若蘭又從懷裡掏出一錠子來。「張大爺,估計還得再叨嘮幾天,這馬還得放您這養著,這些錢你可一定得收下。」
這回張頭沒有再推,只是點了點頭,拿起窩窩頭沾著小米粥就吃了起來。
張婆婆怯的把銀子又收了起來。
吃完飯,老張頭讓他們睡屋裡的熱炕,說這個炕頭又長又大,他們四個睡正好,自個帶著張婆婆去小屋裡睡。
看了看炕桌的松香燈,黑煙裊裊升,稍稍靠近一點,都被那股子松煙熏的眼睛生生的發痛。這幾日沒睡好,方圓方百吃飽喝足,被熱氣一捂,便倒在那頭睡的死沉死沉。
若蘭睡在靠裡邊,中間隔著成天立,翻來覆去,腦子裡全是藏寶圖的那些東西,「佛光普照。」「情郎有意守佛光。」「鷹擊長空托信使。」「逍遙山下望長鷹。」「情郎有意恨長春。」「玉女夢情郎。」想來想去都是這六句話,說是不靠譜,但又能連慣成一個故事。
印象中藏寶的人,都喜歡故弄玄虛,但其實又是環環相扣,只是她們想不出這其中的環節,所以乍的一看,摸不著邊際。
再說,這雪峰山峰欒起伏,表面看起來,平靜如鏡,但以若蘭的常識也知道,像這種雪山,最怕的就是動靜,動靜稍稍過大,就會引來雪崩,那才是最大的危險。這還只是自然危險,獸類什麼的還不知道。再說從圖看也好,還是站在村子裡看也好,這六座山看似面積不大,但真正踏進去,不懂地形的人,只怕死在裡面都有可能。所以今天她才藉著找雪蓮花,找幾個嚮導,才是之策。
想著想著,一陣倦意襲來,攏了攏被子,一覺睡到大天亮。
「咚……咚……咚」睡的迷迷糊糊中,若蘭聽到窗外傳來木頭砸在地的聲音,還有刀斧劈空的聲音,想必是張大爺已經醒了,在屋外砍柴。
睜開眼一瞅,方圓和方百已經起床了,只有成天立盤著腿坐在炕邊調息納氣。
「若蘭昨晚有人出去過。」成天立眼一睜,看著揉眼睛的她說道。
一直以來,成天立的警惕性比任何人都要高,就算是睡著,稍有點風吹草動,他就能清醒過來,若蘭一點也不懷天立所說的。腦子一緊,立馬清醒過來。
「是張大爺?」這時能想到的,只有他,方圓方百絕無可能。
成天立頜首,昨晚他確實跟著老張頭出去過,只是跟著跟著,突然老張頭就消失了,就像鬼影一樣,憑空消失,但他肯定老張頭絕對沒有武功。既然沒有功夫,一個老年人,能憑空在暗影的眼底下消失,由此可以證明,這裡很古怪,也許潛伏著一些很不安全的危險因素。
若蘭聽成天立把昨晚的事說完,低下頭暗暗沉思,能在天立的眼皮子底下不見的人,確實不太可能,再說還有莫然。她現在也不是沒有內功的人,看別人有沒有內功,基本自己也能看出個一二,她也同樣肯定張大爺沒有功夫,但這行跡無一不透露著詭異。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