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錦書下蜀中,繹站一聽是聖女寫給皇上的書信,雖不是八百里加急,但也是換馬不換人的往蜀中趕。
待信到了蜀中,交到文睿的手上,也才花了四天不到的功夫。
現下大乾三軍正處蜀中,碰到連綿細雨,阻礙三軍前進,加上雨一停,蜀中的烈日一照,林中的毒氣四處飛揚,給文睿造成了不大不小的麻煩。
看完蘭兒所寫的書信,文睿的表情,只有哭笑不得,雖然才廖廖數語,但他幾乎可以想像到,當時蘭兒寫信時的表情。他雖身處蜀中,但對墉城和蘭兒所行之事,都瞭如指掌,就是因為知道蘭兒當面定然會反駁,所以才強功強勢的強壓給她一些責任,讓她早些習慣,將來有一日同他一起治理天下,其最大的借口也就是想以此留住她……
正因為知道她原本就不屬於這個時代,所以他更加的害怕失去她。
此時窗外的月正圓圓的掛在天際,入秋的夜,微微發涼,近日來的連綿細雨,行軍速度減慢,本來頗為不好的心情,因為這一紙書信,文睿的心情變的有如那月色一樣的明朗。
提起狼毫,略為一思,便封月為興平郡主,又在信中寫了幾句,如有要事,可有先斬後奏的權力,便收筆捲成信筒,放到信鴿之中。
只要她還,別的都不重要,愛一個人,正如宿珉昂所說很簡單,沒有理由,只要知道她好,她還平安,至於別的,都不重要。九五之尊也好,至高無上的皇權也罷離開不了七情六慾,只要是人,便就有感覺,只要感覺她還活著,還有何所求。
睿的飛鴿傳書,若蘭發怔的看著信中的內容,其中的短短的三字,「我懂你」。心裡突然像是倒了五味的雜瓶,一股思念不由自己的就冒了出來。
文睿啊文睿,你真是我的孽還是我的障。
若蘭長歎了口氣實越來越感覺自個逃兵。在愛情上。不懂地怎麼選擇。便所性放任著自己。不敢去面對。對成天立。若蘭感覺到愧疚。對文睿。若蘭也感到愧疚。
所以她選擇放自己一條路自己喘口氣地時間。但現實告訴若蘭。早晚要面對他二人……罷了。既然現在想不明白。那就先把事情都弄明白後再說吧。至少也要把決定權握在自己地手上。而不是像個木偶一樣。給別人牽動。
越想。若蘭便越想盡快地把手上地事情處理好。早點上天山時如果還有生還。再來決定文睿和成天立地問題。
把文睿寫地詔書遞給聶明堂咐明堂把此事交給黃大人去辦。采定。大定。小定。納吉等等鎖地婚事。總算在若蘭幾度催促之下定在十月初九。
照黃大人地意思。郡主下嫁非常之隆重地事情。就目前來說。秋月是大乾開國以來第一個郡主。其風光地程度論為公主出嫁。所需要禮儀也是非常之複雜地。但被聖女這三催四催地。不得不從速辦理。黃文因此。還頗為埋怨。
至於準新娘秋月。已經搬到新騰出來地宮殿。距離坤寧宮最近地南苑宮住著。靜靜地等候著待嫁之時。若蘭發閒地時候。過去看了幾次。都見秋月紅暈暈點點地。在給自己繡著出嫁地錦被之類地嫁妝。
本來照黃大人的安排秋月是要住到偏西的郡主殿,但若蘭擔心文辛勤會藉故去找秋月麻煩,所以才安排在南苑住著。
「小良子,明日我們微服出宮,去趟護國寺。」從南苑一路走回,想起昨晚莫然給她的一些信息,再想起初入宮時文辛勤的刁蠻,忍不住就想去證實。
「是。要不要通之張夫人和兩位方公子。」小良子眉眼一彎,近日來自從主子說免去請安的事情後,坤寧宮難得的寧靜,主子也心情很好,得閒時帶著他往太白樓轉一圈,慢慢的也就瞭解到,主子跟張夫人還有兩位方公子的感情極深。像這麼平易近人的主子,可真是不多見了,害的他一直都在感歎,跟了個好主子。
「嗯,你去問問他們去不去吧。」本想說明日駕車到太白樓再問,後一想,還是問問好了。
這證人嘛,當然是越多越好,好玩的事情,還是人越多越好玩。到不是她不給皇家遮醜,而是文辛勤做的那檔子事,已經傳到文睿耳裡,從信鴿上的字來看,文睿是氣的不輕,直言命她查清事實,將文
禁起來,別的,等他回來再做處理。
而賢妃宮這邊,仍是愁雲慘淡,今日剛送完舒~輒上路。
「娘娘,草民和內子決定隨輒兒去嶺南,反正草民也個是商人,去哪做生意都是做,我舒家只得輒兒這一個兒子,就近能有些照顧,也許還能保住他的小命。」舒****愁眉不展的言道,經過這數日來的打探,對南苗聖女的事情,也知道的越來越多。
賢妃現在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那還有能耐護著輒兒。
站在一側的林香蓮早就哭的死去活來了,若不是還有些理智,此時都恨不得破口大罵舒冬香,如若不是她給輒兒膽子去太白樓鬧事,那會碰到南苗聖女,輒兒又那會出事。
當初想她當了之首,後宮也就她最大,有話事的權力,娘家也能靠著這個妹妹登上大富大貴,可沒想到,福沒招來,倒把禍給招來了,越想心裡就越感到憋屈。
「香兒對不起你們。」冬香咬牙,硬生生的眼淚給逼了回去,坐在這四妃之首,也不是一日兩日,足足半年時間,雖然皇上從沒寵幸過任何人,但這後宮之爭,就從來沒有斷過。一把淚一把血的穩坐在這四妃之首,滿以為將來天下太平,如能為皇上生的一兒半女,便能爬上後位。但沒想到還是栽在了一個小小的南苗聖女手上。
就連舒家跟著栽了下來,現在實事擺明著就是,如果想自己和舒家,還有一命之息,就得學會夾著尾巴做人,等待時機,只能等到皇上回來,有朝一日重獲聖寵,才能一血前恥。
「娘娘,再說了,是輒兒命中有此一劫,也怪內子平日裡太過寵溺,慈母多敗兒啊……」舒****一半自嘲一半噓唏的搖頭。說不怪舒冬香,也並不其然,正如香蓮所想,當初若不是她給輒兒這膽,那會有今日這事。
早過太白樓的後台硬的很,先不論巍王妃已死的事情,就論當初皇上沒有登位,就流言四起,集三千寵愛於一身,後來王妃一死,巍王紅顏一怒稱帝,續而後宮三千佳麗,硬生生的一個都未寵幸,可見皇上對王妃的喜愛程度。
就以這程度,就等於是太白樓有皇上撐腰,冬香還自以為是的想去拆樓,簡直就是異想天開。怪只怪,當初自己也被一時利益沖昏了頭腦,這才放任著冬香和輒兒,自做孽不可活。
幾翻相互安慰,舒****這攜著林香蓮退出賢妃宮。
徒留冬香一人,默默流淚,早知今日她又何必當初。一時心灰意冷,所性就在屋內設起佛堂香案。嫁給文睿六年,有沒有得到過一個男人的心,她心裡是最清楚不過的。初入巍王府,文睿跟她還有幾次親呢,可次次過後,莫管家都會依他所言端來湯藥。
如果文睿心裡真是有她,又何苦不讓她生兒育女。如今已二十有五,膝下無兒無女,爭來爭去,也不過是虛名浮世,罷了,罷了,從此青燈香火,常伴佛前,替舒家祈福保平安,淡然的過完這一輩子也罷。
處在昭儀宮的梅恬一得知賢妃,心灰意冷在宮內設佛堂,就忍不住的冷哼,冬香的做法,在她眼裡,不過是懦弱的表現,至於她的心,早在被成若蘭所逼迫,害她被皇上蹂躪時,早就心硬鐵,現在時不待她,她便只能忍。
走了一個成若蘭,又來一個南苗聖女,將來會如何,她不知,現在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忍,守的雲開見月明。總有一日,她會叫所有看不起她的人,都堂堂正正的尊她一聲娘娘。
至於近來日,若蘭一句免去請安,後宮各房各院,都難的安寧和清靜,包括辛勤宮。
免去這些,帶給文辛勤莫大的好處就是,再也不用因請安見禮這些,擔誤她享樂的時間,而她的辛勤宮,由熱鬧變的清靜起來,可以讓她隨心所欲到,三翻兩次借由給死去的沈後守孝,夜宿護國寺。暗地卻是夜夜歡歌浪舞。
本是暗地裡的荒淫無道之事,竟然給捅到水面,就這樣,文辛勤還不知克守,仍是藉著超渡守孝之名,說要長住護國寺七七四十九日,等**事做完再回辛勤宮。
既然已經到這個地步,若蘭再不去瞅瞅熱鬧,也確實是對不起文睿給她的權力。
好戲開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