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的眼角僵硬,張子龍和雷寶琴的打鬥才停了下來,成若蘭瞄著總算是氣喘吁吁的雷寶琴,心裡無不感慨,好強悍的小娘子,再反觀張子龍,只見他面不改色,氣定神閒,這女子的體力確實是比不上男子的。
「四寶,夠了吧,再打,我就要生氣了。」張子龍偷偷的瞧了眼興致勃勃的成若蘭,嘴角微抽,好嘛,這一個女人他就夠煩了,再來一個,不如直接崩潰好了,希望四寶可不要帶壞了人家,否則,他要怎麼跟睿交待。
「我還沒生氣,你生個啥氣,要生氣,也是我生的,打了半天,連衣角都沾不到,可惡,你欺負我。」雷寶琴俏臉一正,氣鼓鼓的停了下來,單手插腰,指尖直指張子龍。
若蘭愕然,明明是她先動手,卻惡人先告狀,好玩,好玩,哈哈哈。
「沒天理了,明明是你先開打的,我一直防守,這又算欺負。」張子龍眉峰一揚,挫敗的低喃,身子不著痕跡的往裴長明那邊移。
「好了,這打也打了,四寶,你功夫一點也沒進步,該不會只忙著做菜去了吧。」裴長明忍笑,插話打圓場,這還要再糾纏下去,正事都不用辦了。
「那個,我感覺學做菜,比打架還要難,要不是為了他,我才不碰菜刀呢。」雷寶琴這才有絲尷尬之色,吶吶的低頭說道。
悄然移步的張子龍,一聽完,方臉直抽筋,心想,姑奶奶,你不學,不更好。
見她低頭頹敗了一會,又馬上抬起頭來,眸子亮晶晶的直盯著成若蘭,幾個大步又邁到她面前,拉著她的手就一陣連珠帶炮。
「對哦,蘭妹妹是太白樓的東家,太好了,蘭妹妹,你從今天起教我做菜好不好,你知道嗎,你們太白樓的那幾道名菜,真的好好吃哦,特別是那道叫花雞和夫妻肺片,味道超絕啊。」
若蘭輕輕一笑,瞥了一眼,繞有興趣的裴張二人,拍了拍她的手,卻發現她的手因為常年練武,竟有絲像男人那般大。
「好啊。有空我教你一些新地菜式。保證你從來沒有吃過。」若蘭淺笑。
「蘭妹妹。真好。那走走走。現在去學去。正好還沒吃早飯就被子龍拉來了。一聽到好吃地。肚子就好餓。」她興奮地大笑。拉著若蘭地手就欲往帳外跑。
裴長明和張子龍臉色一變。趕緊攔了下來。裴長明給張子龍遞了個眼神。叫他趕緊把老婆弄走。要不就讓她安靜點。張子龍面色一僵。微微搖頭。心想。認識了快十年。難道還不瞭解四寶?他要能管地住。母豬都能上樹。
若蘭見他二人打著啞謎。自然是知道想說什麼。婉轉地一笑。輕輕扯了扯雷寶琴地手說道。
「四寶。別著急。我還有正事沒做呢。我保證。晚上地時候。肯定能讓你吃到好吃地菜。現在陪我去把正事辦完好不好。」若蘭像是哄孩子一樣地輕輕說道。看到她眼裡地醒然。便知她是想到了。來這地任務。
「對。先辦正事。好了。你們說正事。我保證不說話。」雷寶琴眨了眨鳳眸。恍然大悟地點點頭。連忙站在她身邊。眸子移到帳篷頂上。表示絕不打擾。
眾人眼角輕抽,無奈,若蘭清了清嗓子,看向張子龍說道。
「絨紙找來了嗎?」
「嗯,崔甲那小子機靈,把天墉城的各種紙張都買了回來,等著公子去看那種合適。」張子龍這才整了整衣服說道。
「那走吧,去看看。」若蘭輕笑,轉過頭看到還在瞄著帳頂的雷寶琴,抿嘴一笑,把頭湊到身後的風兒耳邊,小聲的叮嚀了一翻,風兒微愕,點點頭,便走了出去。
隊伍龐大的走到校場邊的小帳蓬裡,若蘭就瞥到昨日那六個小兵,筆挺的站在那,而受傷的李春站姿微微有些彆扭。
看了眼他們面前的桌上擺著各種各樣的紙張,若蘭便不再浪費時間,走了過去,一張一張的看來,最後瞄到最薄的那種玻璃紙上,才停了下來,捏了捏,感覺觸感柔軟,跟現代的玻璃紙有些相似,但表面沒有那麼光滑,而是比較柔軟,用來包火藥,恰恰相好。
「先用這個試試吧。」她低語,拿了起來,便安然的坐了下來,把紙裁開,拿起桌上擺放的小竹片,便把火藥一點一點的往紙裡趕。
眾人也不敢大聲喘息,紛紛圍在她的身後觀摩,尤其是李春看的特別的仔細。
若蘭屏氣凝神,細心的把火藥趕成小長條,然後再慢慢的捲了起來,捲了三層後,瞄瞄厚度和粗細,感覺跟現實的導火線已有了七分神似,才停了下來,又用細線,一圈一圈的綁好固定。
做好後,若蘭拎了起來,惦量了一下重量,感覺還算可以。
「試試吧。」她站了起來,看了眼眾人,也懶的去深究他們的神情,便走到帳蓬中間,放在地上,李春機靈的給她遞來火柴,正欲點火,就被成天立拉了起來。
「我來。」成天立皺眉,他可不想,若蘭的手也變的跟李春那樣。
若蘭淡笑,無所謂了,這個才一點點的火藥,不會引來爆炸,危險程度沒有那嚇人,李春他們做的那是雷---管。
緊張的看著成天立點燃,聽到一聲輕微的「滋」聲,一點藍火慢悠悠向另一端燃去,若蘭展顏一笑,成功。
「就是這樣,導火線,只是一條火花引線,火藥不需要很多,越少越好,這樣又安全,又方便攜帶。」若蘭睨到一臉恍然大悟的李春,頭先看的最仔細的就是他,而又來被張子龍調到這裡來搞發明試驗的,應當也是個很有能力的孩子。
「如果要防水的話,再抹上桐油,這樣又防火,又易燃,是不是這個道理。」李春伸著左手撓著脖子,囁囁的說道。
「沒錯,你很會舉一反三。」若蘭讚賞的看著他,果然是個好聰明的孩子。
「將軍,我明白了,屬下這就開始試做。」李春被她一誇,被陽光曬的暗黑的臉上微微一紅,羞怯的朝她露齒一笑,又轉向張子龍,一個筆挺的軍禮。
「嗯,小心手傷。」張子龍頜首,同樣的身子站的筆直。
若蘭點點頭,有這樣的人才,還怕不能發明出好東西麼,這張子龍性子急是急,但也懂的選人識才,粗中有細,算的上是個好將才。
「公子,這導火線的問題解決了,那地雷又是何物。」裴長明淺笑,又緩緩的搖起扇子來。
若蘭看了眼趴在桌上細心的做導火線的六個小兵,尤其是李春,動作慢了下來,聳著耳朵來聽她們的說話。
舔了下嘴唇,想起上次天立口中所說神機營有南荊國的探子,眼下有絲猶豫。
「張奎,去外面盯著,任何人敢沒有命令靠近這裡十步之內,殺無赦。」張子龍看到她眼裡的猶豫,瞭然的頓喝。
「是。」張奎接令,一個筆直的轉身,出去帳外。
「公子放心說,不會再發生上次那樣的事情了。」長明撫了撫扇面,有絲難為情,害的她名揚南荊,確實是他對不住她。
見他們吸取了上次的經驗,又鐵口保證,若蘭這才安了安心,回轉身,去扯椅子。
雷寶琴,本來就是個閒不住的人,見她吊味口,心裡也悶的發慌,看她扯椅子,趕緊去幫忙,直到眾人紛紛坐下,若蘭才清了清嗓子說道。
「長明昨晚有沒有跟文天睿說起,開工錢的事呢?」若蘭揚揚眉,調子輕揚,起了個高腔,看到裴張二人閃亮的眸子一暗,就忍不住的悶笑,他們越是想聽,她就越是要玩玩懸乎,反正也是一言兩語就可以說完的,急什麼呢。
「公子……」裴長明一臉的無奈,眉峰一陣糾結,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什麼工錢?」雷寶琴插嘴,她看到成若蘭的臉色,也知道嬉戲的成份居多,總算是不談正事了。
張子龍臉色一僵,趕緊拽拽身邊的老婆,暗示她別說話,雷寶琴白了他一眼,嘴巴一撇,眸子又清清亮亮的看向成若蘭。
「這夫子教學生一日,也有白米一斗,我這夫子卻是被壓搾的勞工,工錢沒有,就連個早飯都沒得吃,還真是可憐。」若蘭聲情並茂的搖搖頭,說的可憐兮兮。
裴張二人,俊臉紛紛一紅,他們習慣到了午時才會吃東西,一日也就兩餐,確實是不知道她有一日三餐的習慣。
聽她這話說的,就是他們在虐待她,連個夫子都比不上,尤其是裴長明,俊臉紅的更厲害些,他父親也是個紹興的教書先生,而學費可不是一斗白米,而是……
「哈哈哈哈,這話我聽明白了,長明燈,你快去告訴文天睿這個小氣鬼,要他把錢準備好,這做買賣都有價可依,教東西當然不能白教啦。哈哈哈……」雷寶琴笑哈哈的捂著肚子,前面的她不知道,反正成若蘭的這句話,她是聽明白了。
「我去吩咐人拿早飯來。」張子龍眸子游離,趕緊閃人先出去,吩咐人拿早飯。
裴長明就有點慘了,嘴角抽搐,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昨日他權當她那是戲言,也沒放在心上,誰知她今日又提了出來,想想她一個女子卻能把太白樓經營的風生水起,再看她這幅錢奴的模樣,心裡暗暗歎息,早知道昨日飛鴿傳書時就多寫一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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