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溫馨相聚,驚喜的成若蘭眼眶濕潤,這些天的所有不快,都在這刻拋之於腦後,直到莫管家笑嘻嘻撐著布傘,請她和順子他們進屋,她才反應自己一直站在漫天飛舞的雪地裡,平時特別畏冷的她,竟然感覺不到一絲冷意,只感覺全身都是暖洋洋的。
「都進來吧,準備開席。」
懶的去看八女眼裡輕蔑和不屑,成若蘭拉著果果的手就走進大堂。
「若蘭姐姐,以後我要叫你王妃姐姐嗎?」果果天真的仰起小臉說道。
望著白嫩的小臉,她一陣語結,順子走在後面又是一個爆栗給他。
「不能叫姐姐,要叫王妃。」
「還是叫我若蘭姐姐吧,我們是一家人,順子是哥哥,蛋蛋,大民,長生,蛙蛙,果果是弟弟。」想也不想的笑著說道。
「平民就是平民,狗改不了吃屎。」大夫人冷冷的瞥了成若蘭一眼,落坐在文天睿身邊說道。公主敢說她是賤民,但她不敢,所以賤字到了嘴邊,又被她改成平民。
聽到這話,她心裡火了一下,泥人也有三分脾氣,平日裡她不招惹她們,她們卻硬要來招惹她,這就怪不得她了。
低著頭閉上冒火的眸子,再抬頭的時候,她眼底已經沒有半分怒氣,嬌笑的望了眼微微皺眉的文天睿,再對上大夫人月眉的眸子。
「大姐姐是什麼民呢?」
「大姐姐是官家小姐。出身高貴。怎麼會是平民呢。」季容容說道。說完還頗為自豪地撫了下她華麗地衣服。
「哦。原來是出身高貴地狗啊。」
「放肆。你……」大夫人月眉聽到她扭曲著話罵人。臉色變地醬紫。正欲口不擇言地發怒。又想起坐在文天睿身。硬生生地把話吞了回去。
滿屋地丫環。紛紛面上一滯。趕緊張羅著順子他們在旁邊地圓桌上坐了來。其餘地七女。看到大夫人嘴上沒討到半點便宜。反過來還連累了她們。也全都收斂起來。
成若蘭自知今天是大年三十。剛才文天睿送了個這麼大地人情給她。自己也不能做地太絕。見月眉閉了嘴。便不在氣她。
瞥了眼朝她猛打眼色地莫管家。望望文天睿身邊地空位。再看看已落坐地孩子們。心就像拉鋸一樣。她想跟果果一起吃團圓飯。但她又不知怎麼拒絕文天睿。想了半天。都不知道怎麼落腳。
這時文天睿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站了起來便往果果那桌一坐,駭的順子,當時腿一軟,就從椅子上滑了下來跪在地上,不能言語。
眾人全都愣了下來,她看著文天睿抬起手扶起順子溫和說道。
「怎麼,不願意陪我吃飯麼。」
一屋子的人,聽到他要坐到客桌上吃團圓飯,全都驚的倒抽一口氣。
「回,回王爺,不是的。」順子頂著嚇白的臉,怯怯的看了眼成若蘭,再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文天睿,小聲的說道。
「我跟你們一樣,都是兩隻眼睛,一張嘴巴的普通人,勿須害怕。」他淡淡的說道,環顧了眼蛙蛙和果果等人。
這會她從他身上看不到半分王爺的架子,除去那一身的貴氣,他就像一個普通人一般模樣,而他連本王都不說,而是用我,讓她微微呆滯,也許,也許她真的會愛上他,其實反過來想想,他長的又帥,又有錢,除了身份,他完美的無可挑剔,若蘭呆呆的想著,也許縱容自己愛上他也不是壞事吧。
「蘭兒,過來吧。」他看了看她,揚眉說道。
聽到他叫她,成若蘭眼底湧出一絲暖意,由心的帶著一抹溫暖如春的笑容,走了過去,坐在他的身邊。
而坐在主桌上的八女全都瞪大著眼睛,驚的半天都沒回過神,待她們回過神的時候,莫管家,已經高低起伏的喊道:「新年至,福臨門,祝我大乾王朝,風調雨順,國泰民安,舉杯。」
眾女看儀式開始,紛紛咬咬牙,手舉金盃,站了起來。
成若蘭和順子,果果等人,愣了一下,也趕緊拿起面前的酒杯,隨著文天睿站了起來。
「面朝東方,第一杯,敬浩然長存的宣民皇帝和長眠地下的開國元勳。」
莫管家的聲音一落,眾人紛紛直著身子面向東方,文天睿肅然正色的望了眼門外,眼底深邃的看不出他想什麼,舉了下杯子,便將酒灑在地上。
她和順子他們,趕緊依樣畫葫蘆。(手
))
「面朝正北,第二杯,敬我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福氣安康。」
話音一落,眾人手裡的杯子馬上被利落的丫環們滿上了美酒。又是由文天睿領頭,一口喝乾了手裡的酒。
「面朝黃土,第三杯,敬我國千千萬萬的子民,民富國強。」
聽到這一句,成若蘭微微諤然,看了眼面無表情的文天睿,瞭然的一笑,跟著他仰頭喝盡杯中的美酒。
「禮成。」
「撲通」伴隨莫管家的一聲禮成,果果面色通紅的摔在地上,成若蘭啞然的看到蛙蛙臉上抽搐的把果果從地上拽了起來,從嘴邊泛起一長串的笑聲。
他們年紀還小,卻硬生生的喝乾了兩杯烈酒,怪不得面色潮紅,她這如浴春風的一笑,大民和蛋蛋也抓了抓腦袋笑了起來,邊笑邊說。
「這酒,好像就是咱們太白樓的花彫。」
「呵呵呵,對呀,剛才我就想說來著。王爺這酒是不是咱們家的花彫啊。」長生的樂哈哈的說道。
「回小主子,正是,現在整個大乾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太白樓的花彫是宮中御酒啊。」莫管家笑容滿面的接口。
「嗯哼,我以前說什麼來著,長生,大民,蛋蛋,你們今年才11歲,居然還背著我偷酒喝?」若蘭揚了揚眉,假意生氣的怒嗔道。
「沒有啦,若蘭姐姐,我們只是,只是聞到的。」
「對,對,對,是聞的。」
眾人忙不跌的點頭,一臉否認,唯獨果果睜著無邪的大眼眨巴眨巴,被酒氣沖的半天都回不過神,看的若蘭好氣又好笑,趕緊叫風兒去給果果倒杯茶。
「今天是過年,這兩杯酒,身為我大乾國的男子,是必須要喝的,都坐下吧。」文天睿抿了抿嘴,唇角泛起一絲笑意。
若蘭輕笑,原本她就沒計較來著。除了年長的順子還有絲彆扭,長生和大民他們倒是一副初生牛犢不怕虎,左一句,右一句的跟若蘭像平時一樣打鬧起來。
一邊調笑,她一邊留意著文天睿的神情,見他的神情越放越柔,想必也是感受到這種親人的溫馨吧。而主桌的八女臉色就像開染房一樣,色彩斑斕。由於文天睿沒發話,她們也不敢越軌,紛紛憤恨的望著她們。
至到吃到一半,主桌的八女實在忍不住,由季容容帶頭,端著酒杯輕盈裊裊的走了過來,嬌笑倩兮的趴在文天睿左肩上。
「王爺,妾身敬王爺一杯,王爺這麼喜愛孩子,不如就讓妾身替王爺生個兒子吧。」
季容容這一趴,打斷了她們合樂融融的氣氛,順子本來就因酒氣沖紅的臉,這會更紅的低下頭,不去看這邊,而果果和蛙蛙則睜大眼睛的看著。
文天睿被季容容不請自來打斷了他的興致,微微不悅的皺起眉,聽到她說生兒子,眉峰一跳。
「若蘭姐姐,怎麼這個大姐姐好怪哦。」果果迷迷糊糊的眨眨眼說道。
「是怪,好像沒骨頭一樣,難道也是喝醉了嗎?」向來精明的蛙蛙也臉紅脖子粗的說道。
聽完他兩人的大論,成若蘭忍不住的低下頭聳著肩悶笑,不用看,她也知道季容容,此時定是臉色泛青。果果和蛙蛙實在是太有才了,一配一合的,氣死人不償命。
文天睿嘴角一抽,用左手接過季容容手裡的酒,不著痕跡的一推,季容容氣的花容扭曲,狠狠的瞪了眼果果和蛙蛙,還欲做最後掙扎,卻被文天睿冷眸一瞥,嚇的不敢動彈。
「明日你便進宮去給太后拜年吧,可多住些日子,不必急著回來。」
若蘭坐在右邊,所以看不到文天睿用什麼眼神看季容容,但從她花容失色,一臉慘白的樣子來看,應當就是文天睿標準的刀子眼了,而文天睿這一句話,看似體貼,其實就是,變樣的放逐,轉念又一思,看了眼大夫人月眉,照理她是進府時間最長的女人,怎麼肚子沒動靜呢?
難道說,文天睿有不孕不育症?成若蘭臉上愣了愣,視線移了回來,看著他的跨下發了下呆。而轉回頭的文天睿正好看到她瞄著他的跨下發呆,微微的瞇了瞇眼。
「若蘭姐姐,成叔叔呢?」長生張著脖子四處望了望,本來他早就想問的,可是後來給忘記了,這會停了下,他就想了起來。
怔忡了一下,她醒了過來,抬起頭,就對上文天睿微瞇的星眸,一想到剛才自己盯著他跨下看,臉上瞬間染上紅暈朵朵,尷尬的輕咳一聲,轉過頭,對長生說道。
「成叔叔有事出遠門了,過幾天就會回來了,到時鬧元宵的時候,帶我們大家去看花燈好不好。」想到成天立,若蘭眼色一暗,團圓飯,團圓年,唯獨少了他一人。
天立究竟怎麼樣了,文天睿把順子他們接來陪她過年,為什麼不把天立調回來。心中長歎「慶團圓,賀團圓,家家戶戶樂團圓」
她們在這樂團圓,可是天立卻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不知道在那裡過年,吃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有沒有人照顧他,本來就是木頭疙瘩,沒有人陪他說話,他一定很寂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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