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再次醒來時,就看到崔老頭頗有興趣的在跟文天睿說著要不要縫合,想起老頭縫的那一手爛線角,她就一陣抽搐,想也不想的就出聲阻止老頭想拿她做試驗的想法。首發
還好只是外傷,沒有傷筋動骨,失血過多才會暈了過去,這一受傷,她所有計劃只能暫停下來,吩咐風兒跑了趟悅來客棧,通之劉東傑回平江縣過年,開春再上來盯裝修太白樓的事情。
而當晚文天睿就藉著保護她為名,搬來翠竹院住了下來,還好他沒有越軌,只是睡在書房,文天睿的一來,她的翠竹院便熱鬧了起來,幾乎可以用人來人往來形容。不過大多數是跟文天睿報告著一些事情,她也懶的去打聽這些,反正只要他不來煩她,對她來說也無所謂,這王府是他的王府,他想去那住就去那住,干她何事。
秋月也從蒼柏院回來照顧她,文天睿不准她下床,把她當國家一級保護動物一樣看了起來,無奈只好從秋月嘴裡聽到一些事情。
風花雪月因為保護不周,自動去執罰院領了受罰,據說是二十棍板子,她聽說後就很心驚,二十棍板子就算是打在屁股上,也會痛的幾天下不了床吧,可是她們不知是自幼練武,身子特別結實,還是怎麼的,就沒瞧見她們身體有什麼不對勁。
成天立清醒之後也時不時的來看她,但文天睿卻不准他們聊的時間太長,所以每次成天立來,就只在她的床沿坐一會,就走了。
害的她好無聊,除了秋月跟她聊聊天,就沒人陪她說話,風花雪月每日衣不解帶的在她房門外站著,從不進來跟她聊天。
結果就是每天吃飽了睡,睡飽了又吃,像個米蟲。剛開始,她還樂的逍遙,過了幾天便實在受不了,一咕嚕的從床上爬了起來,她想曬曬太陽,再不曬太陽,她的身子就要長蟲,生蘑菇了。
「秋月,叫人把椅子搬到院子裡去,我們去曬太陽。」她指了指房裡的紫檀木睡蹋,然後信步走出房門,聽到書房傳來裴長明跟文天睿的說話聲,也懶的去偷聽,就走出院子。
冬日的陽光特別的溫暖,照在臉上暖洋洋的,伸了伸還能動的左手,就看到風花雪月抬著睡蹋走了出來。
「九夫人,王爺吩咐你身體還沒痊癒,不能曬太久了。」風兒揚著笑臉,輕鬆自如的抬著睡踏的一角,跟花雪月三女迅速的把睡蹋放在院子中間。
她瞥了眼書房。無語地扯扯衣服。好嘛。這出來曬太陽還要經過他地同意。我還沒自由了。可惡。再瞄了眼風花雪月。暗暗決定。等右手動起來沒這麼痛了。就一定要跟成天立學武功。
剛坐在睡蹋上準備享受著冬日地陽光。就看到一屋子地丫環。開始忙進忙去地拿東西。先是一床薄被。蓋在她身上。又是火爐子。又是桌子椅子。再一眨眼。就是從院外端著各種各樣點心水果地丫環。秋月居然還挺有大姐頭地氣勢。指揮著眾丫環擺這擺那。
看地她眼睛直抽筋。她只是想曬曬太陽。這也用得著勞師動眾。呸。她天生就沒有讓人服侍地命。看到這麼多人就為了她曬太陽在忙來忙去。心裡就忍不住地呻吟。
「秋月。你過來。」皺著眉。抬手向秋月招了招。
「小姐。你別亂動。小心傷口。王爺說了。你現在不能亂動。」秋月揚著笑臉一溜煙地竄了過來。
聽地她目瞪口呆。什麼時候連秋月也被他收買了。動不動就是王爺。
「我還沒到弱不禁風的地步吧,還有,我只是曬曬太陽,用不著把屋裡的東西全都搬出來吧。」臉上像是中風一樣抽搐半天後,她才低聲的說道。
「剛才你說要曬太陽,風兒姐姐就去問王爺啦,這些是王爺吩咐的。」秋月眨眨眼,忍著笑意說道,她知道小姐不喜歡勞師動眾的場面,也很體恤下人,但現在她是有身份的人了,而且又這麼受王爺寵愛,擺擺架子,是正常的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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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知道,我不喜歡這樣的,唉算了,你陪我去蒼柏院看看天立。」看她一臉的竊笑,也知道她在想什麼,其實這些她都懂,她天生就是賤骨頭,受不了被人簇擁著的感覺。
「小姐,你想見成爺,叫風兒姐姐請成爺來就是了,還是別出去了。」秋月連忙拉住她的衣襟,臉上突然笑的很賊。
「我想走走,快要窩出霉了。」看到她一臉的賊笑,她有點不解。
「小姐,院外有好多人在盯著呢,全是別的夫人派來的丫環,如果不是王爺下令不准任何人打攪,她們啊早就衝進來了。」這會秋月左右看了看,跟做賊似的靠近她耳邊嘀咕。
成若蘭聽完臉上中風中的更厲害了些,想了想也確實是,那些女人一個個只怕都恨死她了,先是打擾了文天睿跟季容容的好事,後是那天晚上又打擾了二夫人冬香的好事,然後文天睿還要讓她執家,她們要無動於衷,那就是活見鬼。
冷風一吹,她打了個哆嗦,把腳收了回來,恐懼的望望院外,趕忙在睡蹋上重新坐了下來。一想到王府裡有細作,眉頭又糾結了起來。
想了想,便走回屋裡,一腳揣開書房門,文天睿皺了下眉,裴長明像是早就猜到般的低頭悶笑。
看也不看聳著肩悶笑的裴長明,她就走到文天睿的書桌面前。
揚起眉直視著文天睿說道:「王府裡有細作,你不會放任不管吧。」
他不語,對她的動作,很不滿意的皺眉,低沉著朝站在門口的莫管家說道:「小莫子,教九夫人禮儀的麼麼呢?」
瞥了一眼正欲說話的莫管家,她趕緊說道。
「喂,你不要轉移話題,我在說細作耶,這樣讓人感覺很沒安全感,連個風吹草動都能傳到老巫婆的耳朵裡,這很恐怖知道不。」
「哈哈哈,九夫人不會是說太后吧。」裴長明再也忍不住的暴出一竄的笑聲,身體也笑的花枝亂顫。
「深宮怨婦,不是老巫婆,是什麼。」沒好氣的瞥了眼笑的全無形象的裴長明,囁囁的呢喃。
「那你說怎麼辦呢?」文天睿眉峰跳了跳,狠狠的瞪了一眼狂笑中的裴長明。
「當然是全清掉啊,那有人在自己身邊放這麼多的眼線的。」皺了下眉,她理直氣壯的說道。
「九夫人,這些眼線,目前是不能清的。」裴長明好不容易停了下來,笑瞇瞇的搖著折扇說道。
還有不能清的眼線,不會是……她愣了愣。
「不會是你後院的那些女人吧?」她這才想起,他後院的那些女人,每一個都代表著一方勢力,可是也沒道理這麼縱容她們去通風報信啊,這樣把王府的**說的天下人人皆知,對文天睿也沒什麼好處不是嗎?
「九夫人就是聰明。」裴長明打了個響指,吊兒郎當的翹起二郎腿。
「就算是她們,你也不會這樣縱容她們通風報信吧,以你的性格,不像這麼大方的人啊。誰又是老巫婆眼線。」她鬱悶的低了下頭。
「當然不會。」她到是挺瞭解他的,他扯了扯嘴角,冷冷清清的說道。
「沈槐安一共有兩個女兒,大女兒是沈後,小女兒嫁給杭州富甲,姓季。」裴長明說道。
「這麼說季容容是老巫婆的侄女?」
「對。」
「文天睿,你真累,你是不是連睡覺都要擔心別人刺殺你?」愣了半天後,她搖了下頭,憐憫的望著文天睿說道。
養了一群的細作,不光要心甘情願的奉上銀子,還要奉上身子,他堪稱,大乾王朝第一人。
他怔了一下,諷刺的冷哼一聲,垂下眼簾,累,他的確很累,也確實是像她所說,連睡覺都擔心被人殺。
裴長明也不出聲,淡淡的望眼文天睿,心裡歎了口氣,想要成就霸位,現在就只能忍。
她的一句話,惹的屋裡沉寂了下來,各自想著心事,過了許久,她才慢悠悠的說道。
「快要過年了,不知道天墉城有沒有花燈會。」她轉過頭望著窗外的皚皚白雪,淡淡的說道,與其說文天睿累,不如說他是無奈,剛才她就想明白了,文天睿是乾國大皇子,就算他不想當皇帝,旁人也會以為他想當皇帝,所以他想活著,就必須站在最高位。
而過程就是用鮮血鋪出來的,也許他並不願意讓自己變成陰謀家,也許他並不想雙手沾滿鮮血,也許他也並不想娶這麼多美妾,也許也許……但情勢不會讓他也許,只會一點一點的推著他往刀尖上走,其實他才是在刀尖上跳舞的人。
他身邊危機四伏,所以才更想把握住織影,利用織影為他清除必要和不必要的麻煩。她雖然知道織影是個影子組織,但這個組織能有多強大,她不知,模模糊糊的猜到,如果織影的人都跟那晚刺殺她的人一樣,那確實非常強大。
這幾日的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讓她失去了辨別和思考,她沒問那晚的刺客有沒有抓到,也沒問成天立究竟是怎麼跟藍媚兒對上的,她不想知道這麼多,也就從來不問,但現在好像她也不能置身事外了吧。
幽遠的望著窗外,她長歎。
文天睿把她拉上了刀尖,在刀尖上跳舞的還有天立,還有裴長明,所有人都在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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