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屋子的女人,看到她又跳腳,又直衝到王爺身邊大吼大叫,個個臉上都露出驚駭的表情,臉色更是好看的不得了,白裡透著紅,紅裡透著黑,藍汪汪的,紫不溜湫……
紛紛心裡大罵她不識好歹,能夠執家,這代表著什麼,代表著有一天,她能平步青雲,坐上王妃的位置,這個位置也正是她們搶破了頭都想坐的位置。
大夫人月眉心計轉的快,立馬接口道:「是啊,王爺,九妹這麼小,那裡挑的起這幅重擔啊。」
她這一說,別的女人也馬上醒了過來,成若蘭執不了家,她們就有希望,這時全都站在同一陣線齊齊替成若蘭說著推脫之詞。
文天睿聽的臉部神經崩的越來越緊,成若蘭見眾女把他圍了起來,趕緊拽著裙擺就想開溜,剛才被他炸暈了頭,才會想也不想的就直接損他面子,看到他快要暴發的神情,再不跑,還留在這給他當槍靶嗎。
「蘭兒,你又想往那跑?」他瞇了瞇眼,緊盯著她的眼神早就注意到她偷偷摸摸的想開溜的樣子。
聲音不大也不小,剛好壓住了一屋子女人的唧唧喳喳聲,屋內又安靜下來。十幾雙眸子齊齊盯著,撩起裙子抬腿要溜的成若蘭。
她尷尬的訕訕一笑,放下裙擺,轉過身,傻笑道:「我是真的內急嘛,其實這執家的事情,大姐姐來做最好了,所謂先來後到嘛,也最懂規矩,正是那句什麼來著,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我一個小小的九妾那是那塊料子,王爺抬愛了。內急,內急,先走一步。」
說罷,跟逃命似的趕緊落跑,一口氣跑出泌春院,才停下來的拍著氣喘吁吁的胸口,一邊嘀咕文天睿這個卑鄙小人。
看到站在院外雪地裡跳來跳去,一臉擔憂的秋月,拉著就往翠竹院再接著跑,生怕文天睿追了出來,又把她拎回狼窩。
她一走,呆若木雞的眾人才醒悟了過來,文天睿冷哼一聲,吩咐莫管家,照做,他信步走出院子,眼角捉到前面拐角那一抹藍袍和飛快跑動的身影,心情突然變的極好。
而屋內地女人。個個臉色都怪異起來。剛才王爺不容反駁地決定。她們就知道。以後這個九妹再也招惹不起。但她們不明白。為什麼成若蘭能這麼輕易地獲得青睞。從各自娘家得到地信息裡說。成若蘭不過是平江縣小戶人家地女兒。照理她跟王爺也不認識。先是匪夷所思地嫁進門。再就是連請安也省了。她到底是什麼來頭?
而王爺又似乎很縱容她。今天本來就想給些難堪給她地。好讓她知道這個屋裡誰是大誰是小。但沒想到會驚動到王爺親自來保駕。難道說娘家給地信息並不準確。成若蘭跟王爺關係肯定不是這麼簡單。
而今後。就要由成若蘭來執家。雖然她排在第九。但一旦執家。身份就遠遠在她們之上。平日裡也只輪到她們去跟成若蘭請安地份。這讓她們那裡受地了。
一個小小地村姑都坐在她們地頭上。這口氣她們那裡咽地下去。
好不容易跑回翠竹院。喝了口茶。平息了下呼吸。秋月拉著她轉來轉去地看了半天後說道。
「小姐。你沒事吧。」
「嗯,沒事,是你叫的王爺?」
「嗯,我原本是去蒼柏院找成爺的,但成爺不在,只好去找王爺了。」
「哦,天立又去那了。」
「小姐,你不知道,王爺一聽說你被拽到泌春院去了,就急得跟什麼似的,丟下手裡的文書就來救你了,小姐,王爺好像很在呼你哦。」秋月促狹的眨眨眼睛,心情也極好,小姐越受寵,她的地位也越好。
成若蘭一愣,心裡暗道,有這麼誇張嗎,文天睿會急,太不可思儀了,剛才還把她往火坑裡推來著,我呸,這叫在乎嗎,她是寧願去管幾百家酒樓,也不願去管他的後院,他後院的那些女人,那一個是她得罪的起的。
「小姐?」秋月見她發呆,抿著嘴偷笑,輕輕的喚她。
「啊……臭秋月,學著來調侃我了,看我不收拾你。」瞟了一眼偷笑的秋月,她的心情也好了起來,打鬧的就去咯吱她。
「小姐饒命,呵呵呵,小姐,剛才東傑哥哥找人傳話來了,說在城西那邊看到間鋪子,還等著你去拿主意呢。」
對哦,東傑過來後不久,她就吩咐東傑去找鋪子,準備在天墉城開太白樓第二家分店,還有馬楚楚,一會也要跟東傑說下,她其實是女人,不能娶她,想到這,無奈的扯扯嘴角,吩咐秋月把她的男裝拿出去,準備出府去看鋪子。
叫秋月也換上男裝,天墉城不比平江縣,這裡比平江縣要大的多,人口也複雜的多,所以她一個人不敢亂走動,帶上秋月會讓她安心些,秋月在處理小事上,比她要機靈的多。
換好衣服,就準備出門,說到這王府的門禁,也是很恐怖的,後來還是她磨著成天立,才拿到一個門牌,其實她大可以去跟文天睿要,但她實是懶的去跟文天睿打交道,主要是他的眼神太犀利,讓她感覺自己在他面前,很壓抑,完全無法放開手腳。
走出院門,就撞到人,鼻子被撞的生生的痛,火的成若蘭正準備罵好狗不擋路,就聽到秋月怯怯的喊:「王,王爺。」
難怪她怎麼感覺鼻子裡這股麝香這麼好聞,原來是他。
後退幾步,拍了拍衣服,抬起頭,懶懶的望向他,只見他一臉冷清,面無表情的臉上看不出半點情緒。
「你要去那。」他好看的眉峰挑了一下,金玉相擊的聲音好像就在她耳邊響起,讓她臉不禁一紅。
「去看鋪子,太白樓要在天墉城落腳,到時還請王爺替我寫個招牌如何。」一邊揉著鼻子,一邊說道。
「你不忘記了,你是王府的九夫人。」他犀利的眼神從頭到尾的打量著她的裝扮,眼裡露出一絲不悅。
「對啊,我沒忘,所以我這不是換了男裝,再說王爺也答應過我不干涉我的生意的。」
他是答應過,文天睿暗惱。
見他不語,她也不理,拉著秋月就繞過他,然後出府,本來心裡還盤算一會,他要再叫住她,她就跑路,結果他硬是沒叫,不過後背的那兩道冰刀,一直盯到她拐了個彎才消失。
「珠兒,通之長明,叫他保護好蘭兒。」看到她消失在他的視線,他心裡緊了一緊,其實他太可不必這樣縱容她,但他竟然不想阻止她,或者他更加想看到她能自由飛翔,而不是折翅的小鳥。
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像突然心裡出現一個他很期待的人,期待她能飛多高,飛多遠,但不管她再怎麼飛,她仍然逃不開他的掌握。
慢慢的渡到自己的聽雨小築,又像突然想到什麼,猛的一轉身,一式蜻蜓點水的輕點,白色的身影如鬼魅般,越上屋頂,跟漫天的雪色溶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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