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她看到成天立站了起來說道:「有沒有筆墨紙硯。」
那男子立馬跳了出來說道:「有,請先生跟我來。」
見成天立去開藥方,她低頭沉思一了下,對老人說道:「家裡有沒有大蒜,如果有的話,去取些大蒜來,搗成泥,捏成黃豆大小,放在老奶奶的足心裡,用布包起來,然後再買隻雞,燉點雞湯。」
老人還未說話,就聽到那個中年婦女說道:「劉大哥,雞,我家有,你去拿蒜吧,二丫頭快跟我回去,劉奶奶有救了。」婦女破涕而笑,風風火火的扯起旁邊的女孩,就往屋外跑。心裡暗道,劉大哥一家的大好人,連老天也不收啊,派菩薩來了。
她見壯,莞爾一笑,好個性子急燥的大娘,她也搞不清這一家的關係,所以也不做多言,老人連忙說:「張家娘子,你莫殺啊,那可是你家下蛋的老母雞啊,殺了它,以後你家吃啥啊。」
那張家娘子,頭也沒回,乾脆的丟下一句:「養來就是給吃的,只要能救回劉嬸子,這點忙算的了啥。」聲音也越來越小,想來也是她走遠了。
「就是,劉老哥,咱們做了一輩子鄰居,大忙,我們幫不上,這些小忙,你就不要推了,快去找蒜頭,給嬸子包腳去。我也上山去看看,看能不能逮點什麼。」少年旁邊的中年人也鬆了口氣,眉開眼笑的跑了出去。
「這……小哥兒,我還沒謝謝你了,多謝小哥兒救命之恩。」老人感動的熱淚盈眶,抹了把眼淚,囁囁了半天也沒說出口,突然又轉過身來,對著成若蘭就是哆哆嗦嗦的跪了下來。
「唉呀!」老人這一跪,嚇壞了成若蘭,低呼一聲,趕緊的扶了起來,她幫他,只是因為他看起來慈眉善目,跟以前常給糖人她的老人一樣,而且最後走的時候,把沒做完的糖人送了她,她便照著心裡的感覺跟來了,能幫上忙,其實她心裡也高興,這對她來說只是舉手之勞,怎麼受得起這跪。
「老爺爺,我們還不知道能不能幫上忙呢,你先不要跪我,我受不起,會折我壽的。」
「你真的會治病?」少年疑惑的偏了偏頭,清晰的眼珠子眨也不眨的看著她。
「會一些。不過既然我碰上了。我就會盡力。」成若蘭扶起老人。對上他地視線說道。
「小哥兒。我們並不認識。你卻對老漢這般。這大恩大德。我一定銘記在心。東傑。快給恩人磕頭。」老人閃著混濁地淚花朝屋外地堂屋裡喊。
這時男子跟成天立走了出來。男子跪了下來朝著成天立實實在在地磕了三個響頭。又掉轉來要朝她磕。駭地她連連後退。一邊晃著手說:「別跪。別跪。先救人再說。救不醒地話。你讓我們情何以堪。」
劉家父子這才面面相覷。怔了幾秒後。男子低下頭咬了咬牙說道:「救不活。也不怪你們。雖然你我素未相識。但你們這片心意。我劉東傑銘記在心。他日定當回報。我也相信你們不是壞人。」他斬釘截鐵地抬起雙目定定地望著成若蘭說道。
觀他眼神清澈。有點呆頭呆腦地樣子。身後又懸著幾幅字畫。剛才又聽他說沒有考取到功名。想來也是個純潔地書獃子。成若蘭淡然地笑了笑。就衝他這句相信不是壞人。她就一定會想辦法盡力而為。
「我們盡力而為。」她說道。
「多謝恩公,我去抓藥。」劉東傑這才露出一絲希望的笑容,猛的往外跑。
劉東傑去抓藥了,老漢也趕緊去找蒜頭,堂屋就成天立跟若蘭二人,帶他們來的少年也不知道去那了,估計也是回家了。
「若蘭,劉氏的身體太弱了,這病又拖了很長時間,只怕不好治。」他低聲的說道,臉上露著隱隱擔憂。
其實她也感覺到了,老婦的呼吸太微弱,病了好幾日,又粒米未進,就算是神仙,也會給脫水,營養不良的餓死。
「你注意到她身上的高燒了吧,只有先退燒,再補充體力,對了,我去煮點蔥頭水,捂點汗出來。」她沉思了一會,記得以前她感冒了,院長媽媽就是給他喝這個,辣的她出一汗,吃了藥就好了。
「也好。」成天立一思,淡淡一笑,應了一聲。
這時劉東傑又從外面跑了進來,急切的衝到一間屋子裡,開始翻箱倒櫃的在找什麼東西,看的她二人莫名其妙,不是去抓藥了嗎?怎麼又跑回來了。
劉老漢也從主人房裡走了出來,微諤的看著兒子在找東西,小聲的問道:「東傑,你找什麼呢?」
「爹,我……我找娘去年給我做的那件棉襖。」劉東傑紅著臉轉了過來,手裡緊緊的拽著一件不算太厚的棉襖。劉老漢見到,心裡有所一悟的,垂下肩,哆嗦的從懷裡拿出幾枚銅錢,走了過去放到他手裡。「這是我今天賺的,不夠,再當了吧。」
成若蘭這也明白過來,看著這家徒四壁的房子,吃的又是清湯寡水的苦日子,怪不得人家沒請大夫,原來是家中沒錢,再看了眼劉東傑的房裡,全是書和紙,想必是一家人省吃省喝的,就是想讓劉東傑有出息點,將來能考個功名。
只見劉東傑,呶呶嘴,眼眶紅起來,窘迫的低下頭,正欲衝出去抓藥,卻被成天立一把拽了回來。
成天立一手拽著劉東傑,一眼望了下成若蘭。她趕緊把昨天他給的那二十幾文錢拿了出來,遞給他:「今天出門沒帶錢,裡面也不多,但夠抓一日的藥了,你先拿去,明天的藥,我給你想辦法。」
劉東傑驚訝的抬起頭望向她,囁了囁唇,咬著牙搖頭說道:「君子不食嗟來之食,我不要,恩公對我們家已經恩同再造了,在下不能再接受這片好意。」
「迂腐,你當我這是打發你的,我這是借你的,記住了,以後有錢了,就得還我。」成若蘭扯了扯嘴角,讀書人好清高,最忌諱別人同情,所以她也不矯情,劉東傑,這才吶吶的接了過去,一件棉襖能值多少錢,只怕半副藥都不夠,劉東傑感激的望了眼二人,這才飛奔著出去買藥。
劉老漢顫葳著走過來,又準備來個跪禮,她臉上抽搐,成天立眼明手快的趕緊扶著老人坐下,又安慰了半天後,才帶著若蘭去屋外拔蔥頭。
蔥頭拿了回來,問老漢家可有米,老漢神情淒涼的抱著一個小罐子,放在桌上,只見裡面還有一小攝的米,最多也才夠半碗飯,成若蘭心裡一酸,他們到底是怎麼過日子的,都快掀不開鍋了,劉東傑看起來也有20來歲,難道他就沒出去賺過錢嗎?她看著劉老漢長噓短歎的神情,也沒敢問,只歎了口氣,把米倒出來,和著蔥頭和醋,熬了一碗粥。
慢慢的強行喂劉氏喝了半碗後,她就叫老人再拿張被子來,老人趕緊把劉東傑的被子拿了過來,只見劉東傑的棉被乾乾淨淨,至少有七成新,而劉老漢和劉氏的被子,卻是又薄,又髒,甚至能看到裡面的黑棉。成若蘭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她心裡也大概了猜出一二了,可不管怎麼樣,劉老漢老了,他劉東傑正值年青力壯之時,卻讓老父老母如此操勞來養活他,這樣叫不孝。要是萬一兩老人都同時走了,那他劉東傑不是要餓死了麼,這天下父母心,也不是這麼個做法啊。
想著想著,便聽到張家的人來了,張嬸子手裡端著個大鍋,鍋裡傳出一陣陣的香味,身後跟著剛才她看見的那個少年和女孩,一人手裡拿碗,一人手裡拿著白面鏝頭,她心裡暗呼,這張家嬸子,走路快,說話快,就連做事也快啊,呵呵果然是個急性子的真性情人。
「劉老哥,你今天也沒吃吧,你先吃點鏝頭,我來喂嬸子喝點雞湯。」張家的人,把東西放在桌上,然後從鍋裡盛出湯來,就湊到床前去餵。
成若蘭看著鍋裡的整隻雞,心裡直道,這個年代的人真的好純樸,若是放在以前,就算是給別人家裡送菜,自己家也會留一點,她到好,整個鍋都抱來了。再看看少年跟少女,兩人都若有所思的盯著鍋裡的雞發呆,她輕輕一笑。
至到劉東傑抱著藥跑回來,她又親手煎了藥,端到房裡,見到劉氏的氣色果然好了許多,額頭也露出細微的汗珠,便扯掉一床被子,餵她喝了藥後,吩咐劉東傑要好好照顧,注意多吃點有營養的東西,便就拉著成天立回家了,邊走邊晃著空蕩蕩的錢袋子傻笑。成天立也不語,只是嘴角的笑意一直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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