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寶姑娘,別這麼說,主子他,對您是真心的。」容媽媽急忙勸著,孰料這話說的不像,尤其在阿寶極端敏感的時候,聽來更像是諷刺。
什麼叫真心的?好像她們之間是那種噁心的關係似的。
「別說了。」阿寶猛然打斷她的話,聲音有些發顫,「這簪子,我是決計不會收的,你若怕不好交代,就直接扔掉好了。」
說罷,也不管容媽媽臉色難看,逕直順著小路離去,步伐有些不穩,卻那麼堅定。
可這雲樓,她是不會再來了,這條路,也再不會走了吧。
「阿寶姑娘。」容媽媽愣在原地,大聲的喚了她一聲,想要挽留,卻找不到話來。
看來,這一次主子是惹著阿寶姑娘了,不然阿寶姑娘那麼好說話的人,怎麼可能會這樣呢?
是可是
主子說扔掉,這阿寶姑娘也說扔掉,難道真的要她扔掉嗎?
望著手裡精緻的簪子,上面的竄珠流蘇在夜色下發著朦朧又好看的光。
哎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容媽媽從懷中掏出了一塊雪白帕子,將簪子包好,又塞到了懷裡。
雖然主子有令,阿寶姑娘也有言,可是,這簪子畢竟跟了主子那麼多年,她是決計捨不得扔了的。
既然他們都不要,那她容媽媽就收著。
將簪子放好,一手又輕輕捂了捂,感覺到它貼自己那麼緊,容媽媽有些蒼老的面上緩緩漾起一抹笑,一抹還算明艷動人的笑。
只是,這抹明艷動人只持續了很短的時間,隨即又被淒楚和心酸替代。
三十年了,她跟了主子整整三十年了。
還記得當初決定伺候主子的時候,她也不過是十六歲的豆蔻年華,那時候,她雖算不上天資國色,然而,也自有一番嬌媚動人。
可是,終究也抵不過歲月的打磨。
「老了。」容媽媽歎息一聲,有些乾枯的手撫上了臉頰。
時間果然是最無情的,不知不覺間,她已老的不像樣了,而主子卻始終如初見那日般,美艷奪目的讓她從來不敢直視。
不過,她仍要感激,感激主子允許她來服侍,感激上天讓她一直留在了主子身邊。
多麼希望,還能再有一個三十年,兩個三十年
她不敢奢望太多,只希望,能這樣一直留在主子的身邊,伺候他就好。
夜色正濃,空氣中緩緩飄蕩著幽冷的霧氣。
阿寶茫然的走出林子,望了望天邊那皎潔的月,又低下頭,眼前有三條路口,每一條路口都通向不同的地方。
只是,她要走哪條呢?
身後,幾個人影緩緩靠近,而她竟如此大意,大意到被人用了粗布麻袋給扛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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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卻是雲樓最熱鬧旖旎的時候,那雪花台上,白雪曼妙的身姿翩若蛟龍,靈動如仙。
樂音清靈,如流雲若行雲,再一次將喧鬧的人們帶入那美妙的意境。
只是,隔著竹簾,滄瀾月平靜的面上比平時更多了一分沉靜與憂鬱,墨色的眸子暗沉如夜,眼簾低垂,他腦海裡竟一幕幕閃現出她的影子。
第一次,她勇敢的擋在他身前,一身凜然的正氣,那般的桀驁,又那般的凶狠,身手矯捷,動作瀟灑而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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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她戴著面具,欲要離開,卻在聽到他的琴音的時候,忽地留了下來。
那時,她憑著他的琴音認出了他,而他又是憑著什麼,在戴著面具的人群中認出了她呢?
說不出緣由,他就是那麼自然的在喧鬧的人群中一眼望見了她。
依舊沒有多少別的情緒,只是,指尖流淌的樂音卻多了幾分歡快的味道。
第三次,他奉命阻止南宮煜,他看到她貓一般的身影矯健的穿梭於高牆之上。
他看到她為了不相干的人,那豁出命時的氣概,所以,那一剎那,他想都沒想便出手相救。
隨後,他就走了,走的有些匆忙。
因為,他看到了主子的神情,那樣的詫異又有些冷意。
確實,他何曾主動救過他人,何況,那種情況根本容不得他插手,主子的力量他是知道的,即使他不插手,她也不會有危險。
然而,事到關頭,他竟然沒有一絲猶豫,甚至,心頭在那一剎那都快窒息了一般。
就是,突然的,不想讓她出事。
今夜,她又一次找上自己。
儘管沒說幾句話,他還是欣喜的。
尤其是看到那首曲子時,他對她更多了一分刮目相看,本以為今夜可以合作的很愉快,然而,她卻走了。
走了,就那麼走了。
他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也不想去知道,儘管心裡清楚的跟明鏡似的。
那個女人他是不能多想的。
她的身份,很有可能和主子有關。
樂音依舊如流水般在指尖流動,滄瀾月絕美的面上依舊平靜無波,然而,如櫻花般的唇角卻始終掛著一抹冷然而自嘲的笑意。
幸福,他從來不敢奢望。
然而,此刻糾結的卻並非滄瀾月一人,就在看到白雪飛旋在玉花台之時,客座中的南宮煜嗖然站了起來,眼神中寫滿了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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