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頓時沉寂下去,整個世界靜止了一般,落針可聞。
南宮煜靜靜的坐在人群中,眼睛深深的注視著大鼓之上那靈動翩舞的女子,握在袖內的雙手竟抑制不住的有些顫抖。
雄渾的鼓聲沉沉響起,如水的琴音緩緩在空中蕩漾開來,溫柔飄渺又帶著原始的狂野,優雅高貴卻不失迷人嫵媚。
盈盈月光下,那女子流光溢彩,毓秀生風,雲袖飄舞蕩出一波又一波的漣漪,似有無數花瓣飄飄蕩蕩的凌空而下,飄搖曳曳,一瓣瓣,牽著一縷縷的沉香……
拒舞姿清靈,如弱柳扶風,花容月貌出水芙蓉。
恍惚間,他好似望見另一個女子,她有一張清麗絕世的容顏。
她赤著足,披散著發,一襲白衣在風中瑟瑟,卻總含著笑立於那最高的塔台翩然起舞,每當這個時候,她不再瘋癲,不再癡傻,有的只是默默的溫情。
真水袖輕舞,低眉素手間,口裡卻能清晰的念著,相公
琴音湍急,鼓聲陣陣,暗處,那鬼魅的身影默然舞動,翩舞的身子流水行雲,雍容嫵媚,隨著樂音動作越來越快。
台上,阿寶的身姿亦舞動的越來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轉流連,裙裾飄飛,一雙如煙的水眸欲語還休,流光飛舞,整個人猶如隔霧之花,朦朧飄渺,閃動著美麗的色彩,卻又是如此的遙不可及……
這一瞬,驚艷了全場。
怔怔的望著台上明艷的女子,南宮煜手指掐進了掌心,晶瑩的淚珠順著銀色的面具緩緩滴落。
為什麼?
十幾年後,他竟在另一個女人身上看到了這種舞?
凌波輕吟,踏歌起舞,一世旖旎,為君繾倦。
「呼」曲畢舞收,阿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額頭細汗漣漣。
***,太詭異了,剛才就像是被鬼附身了一般,每個動作每個眼神每句歎息都那麼的身不由己。
可是,他大爺的,真的好痛快,那一曲舞直直的叫她知道什麼叫酣暢淋漓,什麼叫百轉千回,什麼叫千資百媚,什麼叫妙不可言
雷鳴般的掌聲騰空而起,這驚艷,注定了永久的震撼。
阿寶不由得有些飄飄然,那種聚光燈下的虛榮與繁華讓她剎那間有了某種滿足。
很滿足,靠,直到此刻,她才體會到了為什麼在現代,那麼多人打破頭不惜出賣尊嚴出賣身體,也要硬擠進娛樂圈,為了那所謂的明星光環去拚搏了。
老實說,這滋味實在是太棒了。
就在阿寶得意忘形之際,二樓那處拐角,青思背過身去,倚在白玉欄杆上輕微的喘息,剛才那一舞耗了她不少的功力。
只是,因為晚上的人,卻也值得。
不由得,她嘴角揚起一抹冰冷的笑意,眸間蕩漾著玩味十足的邪惡。
既然,那個人還沒來,那麼,在等待的時間裡,與那些可惡之人做些好玩的遊戲,也未嘗不可……
「哼,真是個不知死活的蠢女人。」隔著竹簾,望著台上阿寶笑顏如花的樣子,白雪嘲諷地哼了一句,一面將玉簫扔到了一邊。
身側,滄瀾月一臉平靜,修長好看的手指正拿著一張雪帕,輕柔的擦拭著琴弦,每次彈完一曲,他都會這麼做,只是,這一次,他的手指似乎有些發抖,以至於一根弦擦拭了數次還未到底。
——
一旁,琉璃燈罩內的燭火不停跳躍,昏黃的燭光將他安靜的身影長長的投射到了牆上,沉靜如往,卻多了幾分憂傷和絕望。
空氣中似乎比平時更多了幾分異常,白雪不由得轉過臉來看他。
朦朧的光線下,他一頭青絲只用一根藍色髮帶繫於腦後,碎屑的劉海慵懶的覆了額頭,在他絕美的面頰上投下了一道憂傷迷離的影子。
他的這副模樣,看的讓人心裡莫名的發緊。
「月,怎麼了?」白雪好似感覺到了他的異常,每次他心情不好之時,都會異常的沉靜,靜到像空氣,風一吹,就會散了似地。
她起身來到他身後,伸出手,想撫在他的肩頭,卻最終沒有落下,她知道他不喜歡別人的觸碰。
收回了手指,捏在掌中,白雪心有不甘,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可以說是青梅竹馬,可是,她卻偏偏連他的衣角都不敢碰一下。
望著他絕美的容顏,望著他如墨的髮絲,望著他憂傷的眸子,多少次,她都好想緊緊的將他擁在懷中,好想將他撫慰。
她知道,被義父收養回來的這些孩子,每個人都有一個慘痛的過往。
她是,他也是。
只是,他們從來不相互過問。
這麼多年過去,她的心早已麻木,可是,他卻始終如初見的那日,寂寞憂傷的好似沒有陽光照耀的屋角,陰冷寂寞又疏離。
似乎這世界的一切悲喜都與他無關。
「哼,該不會是我說那個女人,你不高興了吧?」見他無動於衷,白雪悻悻的哼道。
果然,在她說到那個女人四個字的時候,滄瀾月手指頓住,暗沉的眸子翻湧著一絲狠戾。
那眸間迷濛的水霧緩緩褪去,玄黑的眸子又恢復了澄澈清明。
兩根手指撩過琴弦,發出一聲低鳴的顫音。
凌波輕吟,踏歌起舞,一世旖旎,為君繾倦。
這本就是兩個人的合奏。
曾幾何時,他也見過。
男子青絲墨發,白衣勝雪,那高台之上,輕撫琴弦,樂音如水。
女子清顏如蓮,衣袖飄舞,那高台之上,身如彩蝶,舞姿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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