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是她嗎?從鏡子裡,阿寶疑惑的望著青思那張妖嬈風情的臉,腦海中又一陣恍惚。
小杉也有一張美麗妖嬈的臉,尤其喜歡在她面前顯擺,尤其喜歡唇咬一縷髮絲對著她拋著媚眼,軟語綿綿的問,「寶,小杉美嗎?」
這個時候,她總是先癡迷般的捧著她的臉,亂蓋一氣,「美,美的驚天地泣鬼神,美的令人聞風喪膽,美的讓人談虎色變,美的大浪淘沙,飛沙走石,美的奴家小心肝撲通撲通跳」
「真的?」她竟傻乎乎的問。
拒「當然。」這個時候,她再惡劣的捏一捏她的臉頰,語氣一變,「耶,你這兩邊臉怎麼好像有點不對稱?」
「啊?哪裡?」她嚇的一驚,趕緊拿過鏡子使勁照,「是這邊嗎?好像小一點呢?寶,要不你揍我一拳,打成一樣大的呢?」
嘎?她當場傻眼。
真「寶,你很美呢!」軟綿綿的聲音飄在頭頂,阿寶霍然看到鏡子中一張傾國傾城的臉。
眼似秋潭,眉若遠山,膚如凝脂,唇似玫瓣。
一雙點漆的眸子綴滿子夜的月光,流光飛舞,那眸子中似有薄薄一層水霧籠罩,顯得妖嬈而迷離,隱隱有淡淡的憂傷暗暗浮過。
「怎麼?不滿意?」見她不說話,青思挑眉問道,一手撩起了她耳側的一縷髮絲,細緻的用木梳梳著。
阿寶沒有回話,嘴角掠過一抹淺笑,一手拿起眉筆,將眼角和眉尾的顏色畫深了一些,並且將弧度又向上挑了挑。
清眸流轉,顧盼瓊飛,吊起的眉梢端的是另一種風情萬種的絕世風華。
「呵,如此甚好。」鏡子中,青思的嘴角揚出一抹玩味的笑,「這一眼,便能勾了男人的心。」
阿寶回眸,遞給她一記白眼,叫道,「我可沒想勾誰的心,反正也不過四天,四天後我就會離開。」
「呵。」青思不置可否,只淡然一笑,一面撩了梳子,拉她起來,「現在還早,你再舞一次我看看,雖不能完美無缺,但至少也要看的過去才行。」
「我餓了。」阿寶沒理她,只眼一搭,嘴一噘,無力的說道。
忙活了一天,她這才想起從早上到現在一直沒吃飯。
「眼睫要上翹,眼眸要有神,欲語還休,還有,你這嘴,要微微撅起,不能像現在這樣,簡直能掛油瓶了。」青思也不理會她的話,逕直說著自己的意思,一面還伸手在她臉上糾正著。
「還有,這身子要挺要直,但不是僵硬,臀要翹」
「我餓了」感覺到耳邊像有一隻粘人的蒼蠅在嗡嗡的叫,阿寶惱火的摀住耳朵,大聲叫道。
真的好可惡,連她最後一點力氣也耗盡了。
青思怔了一下,眼睛巴巴的眨著,囁喏道,「還有,說話不能這麼大聲,女人說話要柔要媚,聽起來要甜而不膩,入骨既酥」
「酥我現在要吃桂花酥。」本能的,阿寶更餓了……
黃昏時分,夕陽漸落,橘黃色的光影將她柔美的的身體輪廓清晰裁剪出來。
榕樹底下,白雪皚皚,阿寶舞動著腰肢,清顏白衫,青絲墨發,長袖飄逸,若仙若靈。
蓮步輕移,朵朵白梅競相綻放,散發撲鼻清香。
起承轉合,行雲流水,千般嬌姿,一雙水眸碧波蕩漾、盈盈笑意。
然而,唯有她自己清楚,此刻她牙床都咬的發酸了,心底更是不住的詛咒著。
哼,吃吧吃吧,最好把你那一口小白牙全磕掉就好了。
「嗯,對,就是這樣,眼神再柔一點,要發自內心才行哦。」一旁,青思窩在一張軟椅上,就著熱茶一邊吃著點心,一邊還不忘教導著,金色的眸子裡漾滿著『誨人不倦』的笑。
你大爺的!桂花糕都堵不住那張櫻桃小嘴麼?
阿寶低咒一聲,牙床一痛,她似乎能聽見咯吱的脆響,然,氤氳著水霧的眸子卻使勁的朝她笑著,笑著。
等這幾天完了,不整死這女人才怪呢。
「寶,你又餓了不成?怎麼甩出去的水袖如此無力呢?」扶著搖椅把手緩緩地起身,青思懶懶的搖了搖頭,一邊拈起一塊桂花糕,搖搖擺擺的走了過去。
見她走了過來,阿寶頓時停了手裡的動作,一直笑著的嘴角都快抽筋了,卻還不忘狠狠的瞪著她。
一個時辰了,才餵了她三塊桂花糕,還有臉問她餓不餓?她當這是喂貓呢?
嗚嗚嗚太可惡了,哪裡是餓,她她這一整天根本就沒有飽過。
見她咬牙憤恨的樣子,青思掩嘴一笑,「好了,再吃一塊,行了吧?」
說著,不容分說,就將桂花糕塞進了她嘴裡。
「你,你說,你是不是故意整我的?」幾口就嚥了下去,阿寶這才稍微有點力氣質問著。
明明她自己會跳,而且這雲樓美女如雲舞姬如雲,幹嘛讓她這樣一個只學前班的時候跳過舞的笨蛋來跳呢?
這,分明就是刁難。
每次看著青思眸間蕩漾著那幾分邪肆壞壞的眼神,她就覺得,該不是這女人身處雲樓太過無聊,然後拿著她玩呢吧?
若真的是那樣,她一定會活劈了她。
「呵呵,這個,咱們不是都說好了麼?」青思一手搭在她的肩頭,安撫的笑,然而,那得意的笑聲在阿寶聽來就有如一隻偷腥得逞的野貓。
好,忍!
「好,我跳。」咬咬牙,阿寶從齒縫間蹦出三個字,一邊很不爽的甩了甩水袖,叫道,「別擋著,煩人。」
「呵」青思退後一步,白色的水袖從眼前晃過,有如熟悉的電影片段閃過腦海。
忽地,她唇角漾起一抹深深的笑意,「舞,不是這樣跳的,那是由心而動,不單單是肢體的動作那般簡單。」
說著,她向前一靠,身體貼著她的,雙手伸展,將阿寶的雙手握在了掌心。
「你幹什麼?」阿寶身子一顫,她突然緊緊的貼了上來,溫熱的氣息灑在她的脖間,這讓她莫名的有著一絲慌張和不自在。
「我來教你。」依舊是綿軟如風的聲音,卻透著慵懶和誘惑,如蛇一般嫵媚致命。
——
額?阿寶頓時一僵,心頭有如閃電劈過,哞地一痛,然而在她還未回過神來之際,他靈動的身子已經帶著她翩然起舞。
「閉上眼睛,跟著我。」感覺到了她的僵硬,他俯首搭在她的肩頭,輕聲呢喃。
「嗯。」低低的聲音似乎帶著無限的魔力,只輕輕應了聲,阿寶果真聽話的閉上了眼睛。
視線嗖的黑暗了起來,緩緩地,卻有無數繁星點綴天空,清風徐徐,天空中飄落著潔白的雪花,幽冷的暗香不時拂過耳畔。
她,恍如從夢境中走來,在他的牽引下,時而抬腕低眉,時而輕舒雲手,手中雲袖若龍飛若鳳舞,似燕子伏巢似驚鴻翩飛。
輕步曼舞,意在流水。
她的心從未如此自由過,有一絲從容,有一絲悵惘,更多的卻是怡然。
日落西山,夕陽的餘韻將天邊的雲彩染上了一層醉人的紅暈。
光線昏暗而迷離,纖細的羅衣從風而舞,繚繞的雲袖左右交纏,絡繹不絕的姿態飛舞散開,兩人的身段合二為一,髮絲在風中癡纏。
那一瞬間,有如一池蓮花次第綻放,片片,層層,疊疊,徐徐
「王」直到一聲細如蚊蠅的低喃響在耳邊,阿寶這才徹底的清醒了過來,牟然睜開眼,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被抵在了樹幹之上。
而青思,這個妖嬈風情的女人,一手撐在她的耳側,一手托起她的下巴,正瞇著似醉的眸子,深深的凝視著她。
阿寶頓時渾身有如火灼般不自在起來,貌似這樣的姿勢太過曖昧,而發生在兩個女人之間,就更顯得有些詭異。
「青思美人,你沒事吧?」她小心翼翼的問,小手伸出,想要撥開她禁錮自己下巴的手指。
孰料,她像是沒聽見一般,金色眸子剎那間亮如寒星,望著她的時候有著難以掩飾的哀慟。
阿寶怔怔的望著她,心想著該不會是跳舞跳的心迷著了吧?
她正想著用什麼方法將她從迷了心竅的困境中解脫出來,他卻忽地低下了頭,冰涼的唇瓣穩穩地落在了她的唇上。
剎那間,天雷陣陣,阿寶瞪大眼睛,只覺得耳裡嗡嗡作響,似乎有什麼東西崩塌的聲音。
他的氣息很暖,有一種醉人的芬芳,然而他的吻卻很霸道很狂肆,似乎帶著掠奪一切的狠勁,在她口內橫衝直撞的肆意橫行。
阿寶一陣哆嗦,腦海中一片空白,漆黑的瞳仁在昏暗中一點一點放大,身子開始無力的一點一點下沉著。
她想,她應該是要暈過去了吧?
然而
一隻有力的手托在了她的腰間,另一隻手捧著她的臉側,牢牢的將她控制在了掌心。
他的身子重重的壓了上來,似乎想將她揉進自己的體內,被樹幹磨的後背發痛的阿寶只能不滿的哼哼,卻動彈不得絲毫。
此刻的青思像是被人施了魔法,擁有無窮的力量,更有著無盡的渴望,那渴望好似深埋體內千年,卻在遇見她的那一刻再也無法收斂,終於決堤。
他像一頭永遠無法饜足的獸,貪婪的啃噬著她的每一寸芬芳,不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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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逐漸沉了下來,天空中好像瀰漫著一層飄渺迷離的霧靄,濃濃的喘息之聲,沉沉的嗚咽之聲,在靜謐的空間裡,聲聲相擊,有如一陣陣的痛苦互相交織、接替
啪——杯碗落地的脆響,有如利劍劈開了黑暗,光芒瞬間照耀。
身上的人明顯一怔,阿寶也瞬間清醒,身子卻還止不住的哆嗦。
凌厲的眸光朝聲音方向一瞥,那裡早已目瞪口呆的丫鬟立時撲通一聲跪到雪地上,「主子,饒命。」
「滾。」一聲斷喝,青思從她身上離開,「沒用的廢物。」
「奴婢該死,奴婢只是按照您的吩咐,來給這位姑娘送參湯,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求主子饒命。」昏暗中,依舊能看到那丫頭倉惶的眸子喝晶瑩閃爍的淚珠。
「下去,馬上再備一份送到暖閣。」揮了揮手,青思語氣平靜了許多,好似從剛才怒氣中恢復了過來。
「是,是」小丫鬟如臨大赦的倉惶逃竄開。
回眸,淡淡的瞟了一眼還靠著樹幹發抖的阿寶,此刻她神色茫然而無措,雪白衣衫被退至腰間,只露裡面一件粉色小衣,涼涼夜色下,更顯得單薄而無助。
不覺間,青思眸間劃過一絲不耐和凌厲,卻在走近她的時候,唇邊蕩漾起好看的笑,「怎麼?我的味道好麼?莫不是還在回味?」
他漫不經心的語氣充滿了調笑的味道,一手伸出,想要撫上她的肩頭。
阿寶猛然一驚,身子本能的閃到一旁,屈辱的眸子死死的盯著他,有些難以置信,「你你」
她似乎才從剛才的熱烈中反應過來,直到此刻,她也才清醒的意識到,她被一個女人給吻了,而且還是用強的。
「你變態呀?」用力的吼出聲,阿寶覺得胸前充斥著一股惱意,這種惱意讓她恨不得殺了青思,然而,在望著她那張妖嬈的臉時,她卻怎麼也下不了手。
青思無辜的眨了眨眼,一邊用手指挖了挖耳朵,顯然是對她暴吼的不滿。
「寶,你不喜歡嗎?」她的聲音依然宛如絲綢一般柔軟華澤,卻隱匿著一絲誘惑,「剛才看你沉迷的樣子,青思還以為你很喜歡呢?」
「算了。」幽幽的歎了口氣,她顯得有些失望,「既然你不喜歡,那下次換別的獎勵,好吧?嗯,吃的,玩的,用的,還是穿的呢?」
她自顧自說著,完全忽視阿寶憤懣的想要吃人的眼神,眉頭輕蹙,她似乎很傷腦筋的樣子,「這些難道會比青思的親親好嗎?」
在她漫不經心的糾結中,阿寶徹底無語了,小臉在昏暗的夜色下像一張調色板,青的紫的白的黑綠的輪番上演。
***,這女人也太***自戀了吧?竟然將親吻說成是對她的獎勵?靠,她又不是男人,憑什麼她覺得她阿寶就會喜歡呢?
「你有病吧?」半晌,方在她無辜又風***的眸中,阿寶終於看到自己發飆的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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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看到她這個樣子,青思反倒淡定了,理了理衣衫,走到椅子旁,拿起那把白色羽扇,一路扇著小風很風***的去了。
「今晚會有很重要的客人來哦,所以,你不能演砸了。」一路走,他還一路說著,「既然你不喜歡這個獎勵,那麼,就做懲罰好了,如果今晚演不好,青思一定把你的嘴親腫,哼」
最後那聲很重的鼻音帶著濃濃的警告意味,讓阿寶氣得差點七竅生煙。
然而,當她想起要追上她痛扁一頓之時,那女人早就扭著水蛇腰淹沒在夜色中了。
虧,她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吃了?
阿寶一腳踢翻了桌子,然後又把她的那把軟椅扔到了附近的池塘裡,這才咬著牙離開。
今晚會有重要的人來?好她一定演砸……
雲樓的夜,一如既往的喧鬧異常,人們都在等待著那讓人心神顫抖靈魂出竅的快、感。
二樓,南宮煜一身紅衣,妖嬈的落座於人群之中,銀色面具後卻隱藏著一雙警覺的眼睛。
據青柳探道,漠如雪一大早便立刻了離王府,隨後潛入竹林被雲樓派去的人接走。
雲樓只在夜間接客,他們的行蹤很詭秘,沒有煙火信號的人休想踏入雲樓境地,擅闖者一向死無全屍。
可是,漠如雪,似乎是個例外。
那麼,她跟雲樓有關係嗎?
本想以捉拿造假玉的人來給她一個下馬威,讓自己有個借口留她在身邊,卻不想她竟然查到了雲樓,昨夜,他一路追隨,暗中保護。
卻不想一夜過去,她竟又給了他一個新的意外,這意外到底是驚喜還是驚駭,到目前為止,還未得知。
但是,他心底卻隱藏著一種深深的不安,甚至有些後悔。
那日,他不該中了她的激將法,更不該那麼紳士的跟她談判,她本就是他南宮煜的女人,又何須顧忌其他。
只要他願意,她就得一輩子留在他身邊。
可是
他卻偏偏看不得她厭惡的眸子。
「該死。」低咒一聲,南宮煜的雙手不自覺的捏緊,那個女人入了雲樓大半天了,剛才他潛到各處也未發現人影,不知道怎麼樣了?
圓形的舞台中央立著一隻直徑一米的大鼓,剛才還熱舞漏*點的姑娘們早已悄然退下。
「白雪,白雪」寂靜的人群中忽地爆發出異口同聲的呼喚,許是看到了舞台佈置的異樣,這才抗議的。
都知道『一舞傾城』是白雪的絕活,而這舞需要的是玉花台,而非這一隻平常的大鼓。
自從這『一舞傾城』在雲樓跳過之後,恩客們便再也看不上其他的了,都是衝著白雪的『絕世無雙』來的。
這一點,站在二樓房頂的阿寶自然知曉,她不明白青思到底怎麼想的?
不過她也無所謂,反正到時候砸的是她的場子,她願意發瘋,那麼,她阿寶還有什麼不敢的呢?
本就想著即使跳的好也要給她跳砸,此刻,聽著人群中爆發的抗議聲,她心裡更樂了。
:(
抗議吧,爆發吧,拍磚吧,只要不砸到她就行,哈哈
鑼鼓之聲砰然響起,阿寶腰間和雙手皆纏在一條紅綾之上,望著下面抗議的人群,嘴角自然地流露出一抹邪惡的笑。
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
心頭慷慨激昂的大叫一聲,她整個的身子順著那一條紅綾緩緩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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