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結束了嗎?之前的種種離奇,讓突然一下置身於真實的環境中,反而讓我感到不太適應。我甚至覺得還會有符咒從天而降,告知我戰鬥仍將繼續著。我環顧著四周,想從任何一扇窗口尋到外面的景象,讓我好知道現在的時間。窗外的一片黑暗讓我有一絲疑惑,難道時間在密室中是停滯的嗎?然而在吳悠掏出手機後我才意識到,原來身上還有可以看時間的工具,現在正是凌晨,黎明來臨前最黑暗的一刻。夜色中的安平大廈依然靜謐,可是空氣中再也沒有了那股說不上來的氣息,這裡跟任何一棟寫字樓已經沒有區別了。「劉叔啊,你們是怎麼搞定那個紅蓮的,看上去好厲害的招數啊,跟您老合作這麼久,沒看到您用過啊?」吳悠問。「你個小屁伢,明知故問啊。我要是這麼厲害,麼任務都我一個人去算了,還要你們兩個搞麼東西咧?」老劉說著指了指青巖,「要問就問他,我只是照他說的做的。」青巖並沒有搭腔,只是怔怔地望著地上的鏡子,許久後,他撿起鏡子,放進了口袋,向我們講述了他是如何擊敗紅蓮的。當紅蓮放出神將符咒的時候,青巖已經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系統學習過的人,跟我這個半調子就是不一樣,他很快就察覺到紅蓮使用生魂煉製出了這些神將。人年輕的時候,總是會對那些神秘未知的事物充滿好奇,青巖也不例外。對於陰陽道和神將的傳說,青巖也是早就有所耳聞,可是老陳師傅告訴他,這些都已經是失傳已久了,基本上是不可能再煉製出來。原本百家爭鳴的春秋戰國時期,是各種思想彙集的時代,而許多現已失傳的東西,在那個年代根本就不算是什麼稀奇的東西。可是隨著罷黜百家,獨尊儒術,許多學說都漸漸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河之中。「紅蓮很聰明,那個人總是誇獎他。不過他總是不肯把聰明用在看書和練習上,總是想些不切實際的東西。」青巖說。「這也許就是人們常說的天才和魔鬼是一線之隔吧。」我說,「他最後還是敗在了你的手上,這就是最終的結果,其他的也不太重要了不是嗎?」「他對於那個人講得一些軼事和書上記載已經消亡的方術總是表現出很濃厚的興趣,每次都要纏著他不停地問,還提出很多自己的見解。」青巖自顧自地繼續說著,並沒有搭理我說的話,「剛開始都是些無傷大雅的術,所以那個人也沒有太在意,還樂得與他討論。可是後來,他對禁術的興趣越來越大,特別是我們到了香港以後。」紅蓮因為不死術的事情與老陳師傅的決裂,我們之前都是知道的,青巖也沒有再說下去。氣氛又一次沉默了,老劉和吳悠這兩個大老爺們兒似乎都沒有察覺到氣氛的尷尬,我只好沒話找話地化解眼前的情況:「那個,剛才那個六芒星,就是之前你說的那個永久破解的方法嗎?沒想到還具有殺傷力啊。」「是那個人告訴我的。」青巖說。「啊?」這下他們兩個終於有反應了。就在青巖布下結界,想要抵擋騰蛇的時候,老陳師傅出現了在他的面前,而周圍的一切都靜止了。這讓青巖感到十分意外,而讓他意外的,並不是老陳師傅突然出現,畢竟這裡是他所創造的空間,用方術留一段殘像在這裡不是沒有可能性的,他詫異的是時空靜止這件事,因為這已經超出任何一種他所知的方術可以辦到的範圍。「是不是覺得很不可思議?」老陳師傅看出了青巖的心裡活動,「這裡是我創造的,所以我可以控制一切,誇張一點的說,我就是這裡的神。」「哼!神?那為什麼他還會把你的陣破掉?」「陣是布在整棟大廈裡的,我無能為力。」老陳師傅笑了笑,「而且世人對於神的概念,似乎有些偏頗了。」「廢話少說,你既然出現了,自然是來幫我們的,方法你就說吧。」「跟你的想法差不多,重新煉陣,讓陣法融合,破無可破。唯一的不同,就是紅蓮作為新的陣眼,以這整個異空間為引。」老陳師傅的殘像消失了,佈陣這種事,青巖一個人搞不定,他將要領寫在符咒上,讓老劉看到,然後老劉就從方位上配合他,悄無聲息地布好了陣法。最後啟陣的時候,老陳師傅的殘像又一次出現了,不過依然只有青巖看到,這時他才明白,老陳師傅的魂魄已經與這個空間融合了。異空間為引佈陣,就意味著老陳師傅的灰飛煙滅。雖然青巖一直都是那個人那個人地稱呼著老陳師傅,但我依然可以感受到他對老陳師傅的感情,想必親生父親就此灰飛煙滅,他心裡也是不好受的。「天快亮了,我們先離開再說吧。」吳悠說。「各位,就此別過。」青巖說,「此地的憂患已除,不管你們是為誰辦事,都已經可以交差了,絕不會再因怨靈而有人失去了。」沒等我們回答,青巖就走了,眼看外面天漸漸亮了,我們三個也迅速離開了。清晨的商業街還沒什麼人,店舖也沒有開門,與之前不同的是,這裡再也沒有那種讓人不舒服的感覺了。不知怎麼地,突然很想在這裡開一家店,現在沒有了陰邪之氣,這裡的生意應該很好吧。給林子輝發了短信說搞定了之後,我們三個分別回家睡大覺,等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在派出所裡碰了頭。老劉隨吉米去總部匯報本次行動的情況,而我和吳悠則百無聊賴地坐在那裡曬著太陽。就在我們又快進入夢鄉的時候,我的電話響了,來電顯示是林子輝。「周小姐啊,昨天我已經請了好幾撥師傅看過了,他們都說沒有問題了啦。吳大師真是高人啊,服務費我已經打到你們提供的賬號上啦,我今天就會香港啦。有機會過來玩啦,我做東的啦。」「客戶滿意就是我們最大的追求,林總不用客氣,一路順風。」我盡量用甜美地語氣回答。「他怎麼說?」我剛掛掉電話,吳悠就湊過來了。「誇你唄,還能怎麼說。哎,又給總部貢獻了一筆辦案經費啊。」我無奈地說。「回頭打個報告,就說手頭傢伙不夠用了,申請一筆出來,要不然就太悲劇了。」吳悠說,「好歹我也出了點力,總得得到點回報吧。」這次安平大廈的案子算是就這麼結束了,林家果然是有錢有勢,半個月之後,竟然已經瞭解了老劉和老陳師傅之間的私人關係,並且言語之間還透露出已經知曉我們是國家機關的人。還又派林子輝來江城市特地來找到我們,不過他倒是沒有計較吳悠這個假大師,反而是又私人贈送了好幾件上好的方術用具,作為感謝。這讓吳悠是好好地爽了一陣,至於老劉,這個老陳師傅的弟子,林家更是出手大方,贈送給了他白金廣場的一間商舖和一套住宅。吉米和我在旁邊可是眼紅不已,可是沒辦法,誰叫林家有本事呢。放平常裡,這些私人贈送都是要交公的,可是現在……「唉……」我和吉米感歎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