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靈異檔案 第一章安平大廈 第二十五節 丹木
    第三次在夜幕中站在了安平大廈的下面,可是這一次的心情跟之前兩次完全不一樣。原本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卻為了一些意氣之爭而反目成仇,不僅讓青巖現在過著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讓老陳師傅心力交瘁提前離開了這個世界,現在更是害了好幾條人命,難道這就是仇恨的力量嗎?

    在那樣的年代一路扶持互相幫助地從江城市去到香港,肯定是十分艱辛的,躲過戰火,熬過飢餓,可是始終卻熬不過人心的險惡,我想這是當初那些在善堂中清貧卻無憂無慮的少年怎麼想不到的結局。

    也許是有老陳師傅一直在身邊言傳身教的結果,再加上一直生活在香港那個方術異常繁榮的地方,青巖的方術比我們想像地還要厲害。沒有花多少功夫,我們就找到了那個已經暴露了的密室入口,一扇落地玻璃窗。

    從玻璃窗裡可以看到這個城市的繁華與浮躁,時值週末整條街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誰也沒有想到,這座地標性的建築物,竟然包含了跨越大半個世紀的恩怨情仇。青巖一再跟我們表示,只要能找到陣眼,他就有絕對的把握將陣眼與陣法合而為一,這樣就再也不用擔心陣法會被完全破壞,大凶之位的隱憂也就不再是問題了。

    不知道當你們站在幾十層的高樓上,卻被要求走向一扇可以看到地面的玻璃窗時是什麼感受,總之我是嚇得兩腿發抖。想一想加入調查局多年,什麼妖魔鬼怪沒見過,現在卻被一扇窗子嚇得站不住,確實是太丟人了。一咬牙一閉眼,我往前走了一步,感覺像是進入了一道水簾一般,進入了一個肉眼看不到的空間。

    大概一個十米見寬的房間,四周都是最普通的白色牆壁,對面的牆上有一扇對開的門,而整個房間裡,從我們所站的地方到那扇門中間,全部都是一人合抱那麼粗的柱子。說是柱子,其實也不完全是,因為這些柱子,立地卻沒有頂天,準確的說來,更像是一塊圓柱形的木頭立在了地上一般。柱子上刻滿了奇怪的花紋,粗略一看,有些像是天機上的那些紋路,但仔細一看,卻又不太像。

    「這些柱子上是什麼?是不是有什麼玄機啊?」我問。

    老劉走上前仔細的看了看,還用手摸了摸,但似乎還是不得要領,然後過了一會兒似乎有些什麼發現,但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青巖見狀也走上前去查看,仔細上上小小連摸帶看之後,他看了看老劉。老劉似乎讀懂了他眼裡的話,點了點頭,然後對我們說了一句:

    「這應該是丹木。」

    「丹木?是什麼?」我問。

    「山海經的西山經中有這麼一段,『又西北四百二十里,曰峚山,其上多丹木,員葉而赤莖,黃華而赤實,其味如飴,食之不饑。丹水出焉,西流注於稷澤,其中多白玉。是有玉膏,其原沸沸湯湯,黃帝是食是饗。是生玄玉。玉膏所出,以灌丹木,丹木五歲,五色乃清,五味乃馨。黃帝乃取峚山之玉榮,而投之鍾山之陽。瑾瑜之玉為良,堅粟精密,濁澤有而色。五色發作,以和柔剛。天地鬼神,是食是饗;君子服之,以御為祥。自峚山至於鍾山,四百六十里,其間盡澤也。是多奇鳥、怪獸、奇魚,皆異物焉。』說的就是這個丹木。」老劉說。

    「拜託劉叔,您老不要說文言文了好不好,現在講究的是抓緊時間,所以還是言簡意賅了,好吧。」我被老劉這拽文的癖好給弄得沒辦法了。

    「簡單的說來就是一種以玉膏為肥料所灌溉出來的神木。」青巖說,「山海經裡的很多記載雖然都是有些誇大其詞,但是大多數時候還是有根據的,這個丹木在很多方術典籍都有記載,不過由於在好幾百年前就應該找不到這種樹了,所以很多人都覺得這種樹應該已經絕種了。」

    「那這是?」吳悠說,「別說弄這麼些完整的擺在這裡,就是能弄到一把丹木所做的木劍,就已經是非常了不起了的事情。老陳師傅是怎麼弄到的?而且還成功地掩人耳目給弄到了這裡來?」

    「記住,我們現在所處的空間,已經不再是在安平大廈裡了。」青巖指了指周圍,說:「這個空間應該是在別處建立,然後與這個法陣相連,所以要把丹木放進這個空間,不一定需要把木頭弄到江城市來也是可以的。」

    「可是要找到丹木,還要弄來這麼多,幾乎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務啊。」吳悠說。

    「虧你還是自詡從小練習方術,連五鬼運財這麼淺顯的把戲都忘了?」老劉笑了笑,「你麼說你冇用這一招從廚房裡偷過吃的咧,那次吃宵夜,是哪個喝多了當著其他人的面炫耀的啊?」

    吳悠被這麼一說,頓時臉紅了。這五鬼運財的把戲,其實是方術裡很基礎的一個術,很多小孩在剛開始學習方術的時候,不太會高深的術,才會經常用到它。我在周叔叔那裡的入門典籍裡也看到過,當時還覺得特別有趣。方士一般利用兩種方法施這個術,要麼是達成某種協議,再靈體幫忙過後,給予承諾好的相應的報酬。要麼就是利用術,強行的指使靈體去完成。

    一般來說,方士到了一定的修為,就不再屑於去施這個術。然而通過老劉和青巖講述的一些事情,和老陳師傅本身所會的術,他的想法和做法一向是與一般的方士有很大差別的。因此老劉說老陳師傅用的這個五鬼運財的方術,我也就覺得沒什麼值得詫異的了。

    「據我所知,完整的丹木確實已經在這個世界上找不到了,不過還有一個地方,卻是有著許多在這個世界上已經銷聲匿跡的珍寶,只可惜世人現在還沒有目睹這個地方的真面目。」青巖說。

    「什麼地方?」我問。

    青巖笑了笑,沒有說話。我被他笑得有些莫名其妙,又看看老劉,老劉也是一副「你怎麼這都還要問,這不是明擺著的嗎」的表情看著我。只有吳悠跟我一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見他們都不作聲,我又沒有再問,只好小聲地又問了一遍:「是哪裡?」

    「始皇陵。」青巖總算是回答了。

    「沒想到老陳師傅不光是個方士,在盜墓方面,也是個高手啊!」我由衷的感慨到。

    「古人說,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是有其道理的。」青巖說,「十來年的漂泊,那些飢寒交迫,艱辛困苦都不是白挨的。由於沒有戶口,又是靠搞所謂的封建迷信為生,我們一路上都是挑便於藏身的地方待的,而這樣雖然會辛苦一些,但也有一個好處,就是可以遇到很多奇人異士。雖然他們很多人都沒有能挨過那一段時間,但他們的故事卻留了下來。」

    關於始皇陵裡的異寶,就是他們三人在一個村子落腳時碰到的一個外號叫駝子的盜墓賊告訴他們的。這個盜墓賊年輕時和他舅舅富貴一起靠這門手藝,還過了一段不錯的日子,可是後來駝子的表弟,也就是富貴的兒子,突然得了重病,需要一大筆錢醫治。之前靠拚命換來的那些錢眼看就用的差不多了,於是富貴就打起來始皇陵的主意。要知道那可是盜墓賊們心心唸唸的寶藏啊,只是礙於裡面機關重重無法下手而已。

    駝子勸舅舅不要打始皇陵的主意,並表示自己可以把積蓄拿出來給表弟治病,而且也願意加班加點的多起幾個墓。可是富貴這個時候哪聽的了別人的勸,眼看著家裡的錢一分一毫都變成了藥渣,可是兒子的病卻絲毫沒有好轉。省城裡的大夫雖然肯治,可是診金卻是個不小的數目。

    富貴叫上了幾個同道中人,這些人都是道上出了名的要錢不要命的主,這下駝子更加擔心了。不過富貴還算是清醒,他叮囑駝子不要和自己一起下去,而是留在洞口望風。經過了一夜的等待,駝子等來的卻是只剩一口氣的舅舅。舅舅懷裡抱著一截木頭,滿身都是血,連一句遺言都還沒說出來,就斷了氣。駝子在洞口又等了好幾個時辰,卻沒看到一個人再上來,於是他草草掩埋了洞口,將舅舅的屍身給帶了回去。

    後來他將那截木頭拿去典當,可是很多典當行都把他當瘋子轟了出來,他堅信舅舅拼了命也要帶出來的東西,絕對是個寶貝,於是拿著木頭到了省城最大的典當行裡。朝奉看了木頭之後,並沒有像別家那樣,招人將他轟出去,而是把駝子請到了內堂,仔細詢問木頭的來歷。

    駝子見朝奉是個識貨人,也沒有瞞著,就說了。後來朝奉告訴他,這就是傳說中的丹木,有奇妙無比的用處,是個無價之寶。原本這種東西是有價無市,不過剛巧他有個熟客,專門收集這些奇珍異寶,於是就花大價錢收了這截木頭,於是駝子靠著這筆錢治好了表弟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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