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我和吳悠到了的時候,林子輝已經在那裡等待了,看到我們來了,他馬上迎來了上來,那神態跟長工看到解放軍絕對是差不多的。「吳大師,您來了啊,您看要不要讓工人們先迴避一下,免得影響您做法?」
「這個倒是不用。做法也不能急於一時,今天來這兒,主要是探探情況。」吳悠說。
「哦,沒問題,您隨便探,主要的負責人,我的秘書已經跟他們說明過情況了。」林子輝突然面露難色,「那您看我是不是可以先迴避一下,您知道那次我……」
「這個是可以的。」吳悠笑了笑,「不過我們在去實地探查之前,需要請林總跟我們介紹一下法陣的相關情況,要不然確實是不太方便。」
林子輝當機面露難色,雖然之前已經跟我們透露過林氏的產業是有法陣庇佑的,但這些對於一些大型的企業來說也不是什麼秘密。別說是在風水之術盛行的香港,就連內地,也有許多企業用到這些方法。風水之術流傳千年,很好地證明了其自身的價值,利用風水和陣法來保平安助財運,因此也成為了生意人們的不二選擇。
不過林氏的法陣在我們看來,根本沒有這麼簡單,不過不知道林子輝對於這個法陣知道多少。我和吳悠來到工地之前,老劉決定由我們先跟林子輝聊一聊,看看他對法陣瞭解多少,順便可以瞭解一下關於林氏在這兩塊地皮上,到底動用了一些什麼手段。
老劉認為,青巖表面上說有事無法前來,實際上是想要在暗處蟄伏。而那個在廁所裡跟他對話的男人,應該不會放棄任何一個破壞林氏法陣的機會,因此說不准今天也會出現。所以只有我和吳悠在明處,他在暗處配合,才能搶佔先機。之前都是我們跟在對手後面,今天,也要讓我們在對手之前做好準備才行,否則還會再出人命,這件案子也會沒完沒了。
林子輝一開始似乎面露難色,不過這一點早在我們的預料之中。畢竟自家法陣的秘密不方便輕易為外人道,可是吳悠表示如果自己不了解法陣,在施術的過程中難免束縛手腳,而且說不定會對法陣有所破壞。
「林總,如果實在不方便,吳某人因為不勉強。」吳悠作勢要拉著我離開,「生意不成仁義在,林總以後什麼需要,也可以再來找我,告辭。」
「別別別!」林子輝見我們要離開,一下慌了,「上次那個方士給的法寶已經撐不了幾天了,要是再解決不了,這個工程也許就沒辦法進行下去了。我來內地之前,家父再三交代,這個工程說什麼也不能停,今年之內必須修好。」
聽到林子輝這麼說,我和吳悠對望了一眼,看來之前的估計沒錯,白金廣場的修建確實是為了以邪制邪,來壓制安平大廈邪氣,看來原本的法陣是撐不過今年了。
原本對於林氏為什麼要拼盡全力來保住安平大廈,我是十分不解的,畢竟這麼大的企業就算是有一兩棟不賺錢的產業,應該也不至於會傷害到企業生存,大不了低價賣出就好。
然而老劉告訴我說,任何東西都是有靈氣的,越是邪門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邪氣越大,靈氣也越大。安平大廈對於林氏來說已經不能簡簡單單算作是旗下的一個普通產業。從林氏競標成功,這塊地買下並修建大廈開始,這塊地已經和林氏的命運緊緊地聯繫在一起了。想要擺脫這塊地,除非將邪氣清除乾淨,不過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那吳某人就不明白了,既然林總這麼急著解決問題,又不肯告知法陣的詳情,那為什麼不乾脆請設立法陣的方士出馬呢?」吳悠問。
「實不相瞞,那位師傅,設立法陣之後就去世了,只留下了法陣的基本維持方法。」林子輝頓了一頓,似乎在考慮什麼,「這樣吧,我跟家父打個電話商量一下,林某人本身還是十分相信吳大師的水平的,只不過要告知法陣的詳情,要先跟父親商量一下。」
吳悠道了一聲請便,便和我在一旁等待。此刻我倒是不太擔心林子輝的父親會不答應,既然設立法陣的已經去世,而如今法陣撐不了多久,那麼為了林氏的將來,他們也只能死馬當做活馬醫了。反而我倒是比較在意青巖和那個神秘男子會不會按照我們之前分析的那樣出現,不知道老劉現在有沒有碰上他們。我調動靈覺感受四周的異動,上次青巖對我傳音時,我已經將他施術的頻率記了下來,而那個神秘男子更是不用說,曾經兩次進入他所設立的陣法中,因此對於他的術我已經是很熟悉了,如果他們兩個出現並且施術的話,我絕對可以第一時間得知。
打了大概十分鐘的電話,林子輝笑容滿面的走了過來,一看就知道是已經說服了他父親,於是我們便隨他一起坐進了他的豪華大奔,開始聽他講述關於法陣的詳情。
按林子輝所說,他父親買下安平大廈的地皮之後,施工也是一直不順利。林子輝的祖母托人請了一名方士,那位方士看了這塊地之後與林子輝的祖父母進行了一次密探,談話內容現在也沒人知道。只是那以後,那名方士花了大概一個月的時間往返內地與香港,進行佈陣。陣法完成之後,方士千叮嚀萬囑咐,不管怎樣一定不能出事故,所有的建築材料和安全措施一定要用最好的。沒過多久這個法陣似乎就起了作用,工程的進度開始正常起來,林子輝的父親也一直按照方士的吩咐,用最好的材料和最嚴密的安全措施,因此一直到安平大廈完工,都沒有任何的問題。
可是安平大廈完工沒多久,那位方士便病入膏肓,沒過幾個月便駕鶴仙去了。臨死之前,方士告知林家,由於種種原因這個法陣和安平大廈已與林家的運勢綁在了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並留下了一個錦囊,指名交給林子輝的祖母保管,並告知在十年後打開,並且只能由林子輝的祖父母打開,看過之後馬上銷毀。十年之期到了之後,林子輝的祖父看過了錦囊裡的內容,吩咐自己的兒子要不惜重金買下現在白金廣場工地的這塊地,地皮買下後,又請了香港一個著名的方士,按照據說是錦囊裡留下的方法,在工地上佈了一個法陣。此前一直平安無事,可是前段時間開始頻頻出命案,後來的事我們就知道了。
林子輝剛開始還覺得是法陣除了問題,可是他向長輩提出這個疑問時,祖母十分嚴厲地斥責了他,表示仙逝的那位方士所佈的法陣是絕對不會有問題的。於是林家便懷疑是有生意場上的對手買通了那個為白金廣場工地佈陣的方士,知道了一些關於法陣的事情,便蓄意破壞,想要置林氏於死地。
聽了林子輝的講述,我大概瞭解了他對於事件的瞭解程度,看來全家上下對於法陣背後的內幕並不是十分瞭解,也許只有林子輝的祖父母才瞭解事情的真相。不過不管怎樣,作為調查局的調查員,我們最重要的目的,是不再讓人因靈體作祟而喪命,然而要讓命案不再發生,最好的方法就是幫助林家,將法陣修復。
就在一瞬間,一個很輕微的靈力變動突然被我察覺到了,雖然對方刻意掩蓋了,但我還是馬上感覺出來,是那個在安平大廈佈陣的神秘男子。我閉上眼,想要找出他在哪裡,模模糊糊之間,似乎感覺到,他在工地裡找什麼東西。
「林總,你上次說有人將祖傳法寶賣給你鎮壓邪氣,你是不是將那個法寶埋在工地裡了?」我問。
「根據那個人指點,確實是埋在了工地裡。」林子輝似乎對我如何得知有些不解。
「佳子,難道說……」吳悠說。
「那個佈陣的人,我看到了,他在找。」我說。「林總,快帶我們去埋東西的地方。」
吳悠聽我這麼說,連忙拉著林子輝從大奔裡鑽出來,林子輝比誰都在乎那個能暫時壓制邪氣的法寶,畢竟有它在,工程起碼能往前推進一些。所以他連忙三步並作兩步地在前面帶路。
七彎八拐地繞過那些鋼筋水泥,林子輝把我們領到了工地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一把黑色的劍狀物一半埋在土裡,一半露在外面。吳悠走上前去將泥土扒開,發現那把劍已經斷成了兩截。
「不對啊。」林子輝上前將斷劍拿在手裡,「我記得埋進去之前是白色的才對。」
仔細觀察那把劍,我才發現,它並不是原本就是黑色,看材質,應該是一把牙雕劍,但埋在這裡吸收了邪氣,逐漸變成了黑色。
「這把劍是吸收了邪氣才變黑的,原本應該在工地裡作祟的邪氣,都被它吸收了。」吳悠解釋道,「確實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好劍,能夠壓制這麼多的邪氣,可惜被弄斷了,現在也沒有用了。」
林子輝說這件寶物可以撐七天,那麼不算今天應該還有兩天時間,可是現在劍斷了,是不是意味著邪氣馬上就會外洩?不等我調動靈覺,一陣刺骨陰風突然刮過,工地上的民工們似乎對這陣涼風頗為滿意,可以讓他們涼快涼快。可是我卻高興不起來,這是邪氣再次復甦的標誌。原本還有兩天的時間可以喘息,但沒想到這唯一的護身符卻被那個神秘人破壞了。
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驚呼,我心中一驚,暗叫一聲不好,連忙向發出聲音的地方跑去。沒想到邪氣外洩的作用這麼快,一個民工倒在血泊中一動不動,沒有了生命的氣息,看樣子應該是從腳手架上掉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