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的風夾雜著幾聲恐怖的狼嚎,潭中的水也冒出一絲寒氣,雪落塵才赤著腳從潭中走出,穿上鞋襪,整理好衣衫,儼然又是一派高貴凜然的模樣。(http://www.d2z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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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鶴望著他離去的身影,不捨地叫了幾聲,直到他背著身子向潭中的白鶴揮手,黎漫的唇畔才露出笑意。她隱藏在暗處,銀色的月光灑在山道上,映出他孤寂落寞的身影。
直到他消失不見,她才從暗處走出,逕直走向瀑布下的水潭邊。
白鶴低低地鳴了兩聲,頗有敵意地望著她。
月華如水,她拔下頭上簡單的髮簪,黑髮像瀑布一般傾瀉下來,絕美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她也想像他一樣敞開心扉。
人心太複雜,唯有白鶴這般純潔靈物才能讓她的心釋放。它聰明又通靈,知道她沒有任何敵意,撲著翅膀飛到她身邊,尖尖的喙蹭了蹭她光潔的臉,有些癢,逗得她咯咯直笑。
「小白鶴,他經常來找你玩嗎?」黎漫坐在潭邊,脫掉鞋襪,露出光潔美麗的腳,探入水中,有些涼。
她踢騰著水面,將白鶴抱在懷中,手輕輕撫摸著它潔白的脖頸。
白鶴非常有靈性,竟然聽懂了她的話,咕咕地叫了兩聲,將尖喙伸到她的發中,上下滑動,像是在幫她梳理長髮。
黎漫知道它在向自己示好,拍拍它的翅膀:「你可真聰明,以後我叫你靈鶴吧,從今天起,我們是朋友了,對嗎?」
靈鶴點點頭,興奮地拍拍翅膀,好像在說,我又有個新朋友了。
湖心谷木屋裡,雪落塵神情帶著幾分幽冷,看向那一身火紅的女子,「我不是告誡過你,沒事不許到這裡來。」
女子黛眉深深,瑤鼻瓊目,臉上畫著濃妝,長得妖艷動人,膚白如雪,一身紅衣讓她更加耀眼,只是比起黎漫顯然還有不小的距離。
她的美是發自骨子裡的媚,黎漫的美動人心魄。
「我說小師弟,好歹我也是你四師姐,不要動不動就趕人嘛。」女子嘟起紅潤的唇,嬌嗔道,「人家是聽說師傅最近又收了一名美人弟子,我只不過是好奇過來看看罷了,看完了就走。」
女子嬌滴滴的話讓雪落塵眉頭蹙起,心中怎會不明白,他的四師姐舒媛媛一向自恃美貌,幾位師兄弟因她是女子,對她恃寵而驕的個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今日想必是聽聞黎漫美貌,怕她搶了師兄們對她的寵愛,這才巴巴趕過來。
只是他對人一向冷淡,即使同為師兄弟,他也沒有給過好的臉色,連金眉老人都拿他沒轍。
舒媛媛對這個拒人千里之外的師弟頗為忌憚,口中雖然這麼說,心裡多少有些不服氣。
雪落塵不論氣質外表在幾個師兄弟中都是最為出眾,只可惜為人清冷,無論男女他都一視同仁。她自恃美貌,更想憑借自己與他特殊的關係親近他,卻被他毫不留情地趕出來。
如今聽說她那個未見過面的小師妹長得美貌無比,又住在湖心谷,她怎能嚥得下這口氣!
「如果不想讓我丟下山,你最好快點走!」他眸中泛著冷光,睨向舒媛媛。
「你!」舒媛媛氣結,只是不敢再反駁,知道他一向說到做到,想當初自己誘惑不成,衣衫不整地被他扔到屋外,被幾個師兄弟笑話了好一陣,心下氣惱,「走就走,我就不相信她不走出湖心谷!」
哼,只要她踏出湖心谷,憑自己的手段找她還不容易!
她一點兒也沒有擔心過雪落塵會不會被她的小師妹迷惑,像他這樣毫無感情的人實在了無生趣,所以她早早地轉移了目標。
山下野狼的嚎叫此起彼伏,舒媛媛絲毫不覺得害怕,冷著一張臉下了山。
「詩兒,她呢?」桌上還擺著飯菜,雪落塵墨眉微蹙。
詩兒支支吾吾:「她…她怕公子身體受不住,上山找你去了。」
雪落塵臉色一變,她去找他!那他在瀑布邊同白鶴戲水的事她都看到了!
好似心底的秘密被窺探,他的眼神十分駭人,詩兒將頭埋得更低了。他忘了告訴黎漫,公子採藥時從不讓人跟著,更不許他上山。
「我回來了。」黎漫無視二人怪異的眼神,見桌上擺了飯,一屁股坐下去,拿起筷子大口大口扒起飯來。
雪落塵示意詩兒離開,隨後坐到桌前,冷聲問道:「你上山了?」
「嗯,詩兒應該告訴了你才對。」黎漫沒有看他,專心地夾著菜,不時贊上一句,「這詩兒做的飯菜是越來越可口了。」
「你看到什麼了?」他有些緊張地追問著。
「沒什麼,我剛在山上迷了路,後來聽到隆隆巨響,尋聲走了過去,發現一個瀑布耶!」她神情興奮,而身旁雪落塵的臉卻越來越黑。
「還有呢?」黎漫掃了他一眼,心中偷笑,他就沒發覺今天自己的話特別多?
「還有……啊!」她搖搖頭,忽然驚叫一聲,他原本想鬆口氣,聽到這聲驚叫,心又提了上來。
「怎麼回事!」
「我差點忘了,我在那個瀑布下的水潭中發現一隻十分漂亮的白鶴,還同它玩了好一會兒,這不回來晚了。怎麼了,我沒回來你們都吃不下飯?」對於看到雪落塵的事,她隻字未提。
雪落塵疑惑半晌:「你,沒看到什麼特別的事?」
「沒有啊,山上又沒人,天色也暗了,狼的叫聲又那麼嚇人,我只好回來了。嘿,我說落塵師兄,看來你這裡風景不錯呵,尤其是山頂有那麼大一個瀑布,你都不告訴我。」雪落塵心中的石頭總算落地了。
可對於她擅自跑上山頂,心中微怒:「以後不要隨便上山。」
黎漫可不是舒媛媛,對於雪落塵的話渾不在意,「你只不過是怕我偷學你的醫術罷了,我可沒興趣,只是那隻小白鶴現在是我的朋友了,我答應下次去要帶好東西給它吃的,可不能食言。」
「不過是一隻禽獸罷了。」他的話語低沉,顯然說得有些彆扭。她清楚,他對白鶴的感情很深,他不善表露情感,可一說到白鶴,眸底閃爍著點點柔光。
「雖然它是禽獸,可比起一些人來,更加真實可靠。」她淡淡一笑,話中含著深意,這是他倆的秘密,她不會揭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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