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金屬外殼 正文 第七十六章 倖存者
    句話的後半句是『撒旦的歸撒旦』張婷當豈能聽不思立即惱羞成怒不顧身份的咆哮起來。

    「什麼叫上帝的歸上帝撒旦的歸撒旦這種話從一個人道主義援助隊伍的成員口中說出來你不覺得可恥嗎?」

    「我沒有說過撒旦的歸撒旦那是你說地。」陳放權當被瘋狗吼了兩聲完成使命後悄悄退入人群。

    安遜保證不再傷害傷員以後爭吵逐漸平息。那個政府軍的傷員得以保住小命從他疑惑的眼神能夠看出他並不清楚生了什麼唯一精通本地語言的6凌雪也不可能將爭吵的內容翻譯給他。

    6凌雪悄悄觀察陳放。

    與別人盡力的表現自己不同陳放十分低調他成功的騙過學員和教官可是清楚他底細的6凌雪卻對他越的好奇。

    好奇心能殺死貓6凌雪甚至想要盤問獅子。陌生男子的來歷獅子一定知道。可是考慮到身份和立場她卻最終放棄了那種想法。無論如何陌生男子都不會是她的未婚夫她不該對三公子以外的男人產生太多好奇。

    6凌雪從未見過未婚夫對於三公子的瞭解僅限於聽來的傳聞以及依據傳聞做出的推測。

    三公子很小的時候就被人評為天才喜歡冒險據說十二歲的時候到外域打獵他獨自救下外公也就是國務卿大人。這件事在帝國盡人皆知可是自從那次狩獵以後外界就很少有三公子的傳聞如同璀璨地星辰突然之間就消失了。

    6凌雪不知道傳聞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直到不久前。三公子竟然提出解除婚約直覺告訴她。她的未婚夫是個我行我素的傢伙沒有責任感。

    雙方的家族自然不會同意。國務卿大人也強烈地反對。

    再往後三公子是個廢材地傳聞一夜間傳遍帝都。6凌雪隱約意識到三公子退婚可能與染上不治之症有關。

    在那之後不久國務卿大人找上門來邀請她作為嘉賓出席學院的實戰課程。老人地熱情讓她受寵若驚也隱約趕到一絲不安。國務卿大人雖然對婚事隻字未提可是她有種強烈的感覺。她地婚事不會太遠了。就在這個節骨眼上陳放闖入她的視野。

    6凌雪既然不反抗婚事就不肯做出格的事這些年為了防止流言飛語她從不和男生接觸即使正常的交往也沒有過她甚至給自己帶上了面具。這種時候她不能允許自己對陳放的好奇強行將目光收回。

    本來四天的行程就卻跋涉一周時間。安遜相當的不爽第八天的夜裡救援組趕到此行地第一站。

    寂靜中突然傳來驚聲尖叫那是甄妮的聲音她站在一株枯樹前面雙手摀住眼睛。

    那是一株七米多高的枯樹失去枝葉的樹幹很是猙獰上面掛著二十一個死人腦袋已經腐爛成灰色有老人有婦女也有孩子。

    由於深夜的可見度差走到很近才看清楚甄妮當場驚叫出來。

    濕熱的風送來陣陣惡臭成群的烏蠅嗡嗡亂飛學員們不由自主的瞇上眼睛甚至閉住呼吸傭兵們則是帶上了護目鏡。

    他們都是貧困的村民可能是被叛軍殺害的也可能是政府軍誰知道呢對於村民叛軍和政府軍沒有什麼分別衣服不同而已。

    「他們會抓走成年男人包括十四五歲以上地男孩目的是擴充軍力漂亮的女人也可能被抓走剩下的人被殺掉村口的樹是威嚇或者說警告相當於界碑。」安遜臨時充當了一回嚮導這株樹透露的信息是夏爾村遭受了屠戮。

    「我們抓緊時間入村找找有沒有倖存者。」6凌雪的提議讓張婷羞愧不已下意識的把手從鼻子上放下來。

    片刻後安遜帶人完成對村子的搜索學員展開搜救。

    與所有的匪徒一樣襲擊村莊的人放了把火如今火早就熄滅村莊卻化為焦炭。

    修南星氣候濕熱屍體很快就會腐爛除了釋放惡臭還滋生致命的病菌。儘管知道現生存者的機會微乎其微救援組的成員仍然展開細緻的搜索當鼻腔對惡臭麻木以後他們更加認真毫不避諱的翻轉屍體檢查可能倖存的村民。

    沒有還是沒有學員們的心在變涼漸漸的思想也變得麻木渾然不覺手套早就脫落割破的手指鮮血淋漓很可能感染致命的細菌這一刻他們忘記了撈取政治資本的初衷只想在廢墟中找到生還的人。

    女孩們更是一邊流著眼淚一邊

    體。

    安遜無奈的搖搖頭什麼都沒有說公子哥們雖然養尊處優心地還是善良的不過那注定徒勞無功。

    從屍體的腐爛程度來看屠殺至少是三天以前的事即使當時沒有死透經過這三天時間也活活的餓死了要不就是逃去了別處。

    陳放從另一面入村遇到的情況也差不多遍地屍體都臭了根本沒有檢查的必要出於審慎的態度他仍然決定再找找。

    搜索的過程中陳放不時啟動護目鏡的熱成像模式。

    傭兵協會的護目鏡有很多功能有的實用有的則是擺設也許正是由於功能太多的緣故很少有傭兵去研究它即使像安遜那樣的老鳥也只是知道護目鏡有紅外功能可以用於夜戰或者能見度差的時候可是他想不到利用這種功能從死人堆裡尋找倖存者。

    人在死亡四個小時以後屍體溫度就和周圍的環境一致。在熱成像模式下和石頭沒有兩樣活著地人繼續產生熱量因而能被捕捉到。用這種方法能自動無視掉屍體和障礙物。視野一目瞭然。

    一團橙紅突然闖入灰濛濛的視野生命跡象!

    陳放心頭一緊。努力控制住情緒才沒有叫出聲來

    從輪廓分析。那是個蜷縮的小孩也可能是任何靈長目動物或者是儒用概率的角度分析小孩地可能性最大。

    陳放從不憑直覺做出判斷總是從概率中尋找最接近真實地可能。

    小孩在動說明此刻醒著從動作來看。他似乎在躲避自己的搜索。親眼目睹親人被人殘害一定嚇地要死小孩就像受到驚嚇的動物一絲絲風吹草動都能讓他逃之夭夭。

    黑燈瞎火地要抓住個人可不容易反正陳放沒那份本事除非用槍……

    陳放很快拿定主意裝作沒有察覺小孩的存在裝模作樣的幹起活來他幹的活是撫摸屍體。看起來非常像是救人……

    死人是摸不活的陳放的目的是不動聲色的接近小孩也是向小孩傳遞一種信息他是無害地。

    這是一場鬥智地遊戲小孩只要以為自己沒有被人現就不會逃跑那樣做會暴露目標跑的再快也快不過子彈。

    十七米十一米九米還是九米仍然是九米……遇到一堆屍體。五米陳放不斷的考驗小孩的底線最終他揚起一絲笑容前面已經沒有屍體只有一個荒棄的獸欄小孩子就藏在裡面。

    陳放快的拔出短槍槍口對準獸欄他並不想傷害這個小孩但是沒有辦法修南星的孩子聽不懂官方語言只有槍才能明確無誤的傳達他的意願不要跑。

    呼!

    人影飛的從獸欄中躥出不是逃跑而是襲擊度極快那完全是野獸地度。

    陳放措手不及不是來不及射擊而是在放棄射擊以後陷入兩難。

    陳放沒有強壯的體質不敢奢望用蠻力擒人面對野獸般的襲擊只有兩種選擇要麼自己受傷要麼小孩受傷以陳放的攻擊手段來說受傷就是骨折的意思。

    一段黑漆漆武器刺向咽喉從風聲判斷無論是什麼樣的武器這種攻擊都足以致命搞死落單的叛軍不成問題即便是三階傭兵的火牛倘若想用蠻力制住她下場也好不到哪兒去不過用來對付陳放就慘了點。

    作為向屠夫起襲擊的人小孩的命運注定很悲慘。

    陳放不慌不忙的後撤一步那件武器就在身前不到三指的地方力竭陳放輕鬆吊住他的手腕感覺到手的主人拚命掙扎微微力就聽見一聲裂骨的脆響黑乎乎的武器隨即脫手。

    受傷後小孩凶性不減攻擊也絲毫沒有停滯另一隻手閃電般抓向陳放的臉。

    沒辦法陳放只能再次出手擒住小孩的手臂猛然的轉身又是聲脆響。

    「很疼吧?」陳放在心底泛起不安這小孩就像受傷的野貓對人類充滿敵意自己本來是要幫他的如今卻被迫的傷害他太可笑了。

    小孩的攻擊扔在繼續這次是右腿。

    啪陳放揮舞短槍輕輕將小孩敲暈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他可不想好心好意的救人還要被人指控虐待兒童。

    將護目鏡調整到夜視模式終於得見小孩的真容難怪他的身體這麼軟骨骼也不夠堅韌。

    捲曲的黑大大的眼睛身體很勻稱完美的融合了力度和柔韌難怪攻擊時度驚人。

    儘管沒什麼胸……夜色模式下

    出顏色依然能判斷出這是個十三四歲女孩沾滿污來應該是分外動人。

    學員們的隊伍壓抑之極雖然仍在機械的搜索心底卻早就被絕望佔據他們早就忘記了此行的初衷救援團被悲傷的氣氛籠罩。

    沒有人說話可能是不願意被人聽見哽咽的聲音他們埋著頭害怕被別人看見眼中的眼淚。這是一次寶貴的心路歷程他們雖然仍在讀書。日後注定成就非凡他們有能力為苦難的人做更多地事。

    張婷將一切看在眼中內心也是酸楚與學員們一樣。她的眼眶濕濕的。死的都是女人和孩子那些軍人早就泯滅人性。淪為殘忍地劊子手他們地存在就是這些村民的噩夢。他們都是魔鬼他們該下地獄也許那個學員說地沒有錯撒旦的歸撒旦!

    想到那個學員張婷不禁又是火大自從搜救開始以後此人就不見了蹤影。如今所有地人都在忙碌那個傢伙卻中途溜號難道要派人找他不成?

    「從屍體的死亡方式來看兇徒在和村民玩了一場死亡遊戲他們先是將村民擊中到村子中央在地上扔滿玻璃碎屑然後讓村民赤腳逃生他們沒有使用機甲而是用很原始的單兵武器這就像狩獵。被他們抓住或者射殺的人會被砍掉腦袋。當然反抗的人將被立即處死。」安遜無動於衷的分析著這就能解釋村民為什麼不分散逃跑而是沿著一個方向誰都知道這樣的逃生有多愚蠢除非他們能跑過子彈。

    「不要再說下去安遜你有沒有人性的?你就不能幫幫忙也許我們能找到活著地人哪怕一個也好這樣下去這群孩子會瘋的至少讓他們看到希望。」蘇珊憤怒的站出來此刻的她不比學員們的情緒平靜。

    「我是要告訴你玩死亡遊戲很難有人存活下來即使有人活下來也是逃到遠離村子的地方。」安遜的表情很無辜。

    「你的意思是我們應該放棄搜救?」蘇珊彷彿看到一絲希望。

    「或者到村子的另外一面找找看遊戲的規則是由村子地中心出逃生路線向西藏在東面的人才可能倖存下來而且遊戲中僥倖逃脫的人也不敢從逃生的原路返回他們應該是繞一個大圈從村子的東面回來。但是我有言在先這種可能很渺茫不要抱多大指望。」要是換在平時安遜的善舉至少能迎來香吻不過眼下他連一句謝謝都沒有撈到。

    迎上隊友詫異的目光安遜有些不好意思尷尬道:「別用那眼神看我我隨便說說而已。」

    一向不喜歡說話的姚佳突然說道:「偶爾做好事並不可恥我們要不要幫忙找找?」

    張婷迅將學員集合起來正要趕往村子的另一邊卻看見一個人影從他們要去的地方走來那個學員!

    「大家都在找人你到哪兒去了?」張婷毫不客氣的質問雖然也想過不要和學員計較可是每一次看到陳放的散漫身為聯邦優秀教官的她就會抓狂尤其在此時此刻剛才大家都在拚命的救人唯獨不見此人的影子如今搜救告一段落此人卻突然鑽出來了即使用胸部思考也能得出偷懶耍滑的結論。失望和沮喪化作憤怒統統傾瀉在陳放頭上。

    沒有得到回答張婷更加惱火:「你以為生命是什麼?你可知道我們的任務是拯救生命你的散漫是在扼殺生命你的做法和劊子手有何分別?」

    被張婷這麼一煽動悲憤的學員們也大多流露出憤慨的神情。

    可憐的陳放與安遜看出同樣的線索不同的是安遜對渺茫的希望無動於衷而他即使看到再微弱的希望也要嘗試最終讓他從廢墟中找到一個女孩他哪知道救援團的悲憤情緒不過再悲憤與他又有什麼關係?他也在努力的找人只是沒哭。

    陳放依舊淡然:「拯救生命嗎?我以為你的任務是向學員咆哮呢。」

    的確自從加入聯邦的做訓部門張婷的工作就是向學員咆哮不過這恰恰是她最忌諱的所謂老虎屁股摸不得陳放無意中犯下大忌。

    無論再顯赫的家世教官的尊嚴都不容侵犯面對來自學員的挑釁張婷頃刻間暴怒。

    「不是說要拯救生命嗎他的身後有個倖存者為何你視而不見?」旁邊傳來冷冰冰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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