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之責 正文(TXT全文字手打) 第八十六章 一步步來
    剛聽完趙廣文的話,肖彥梁「撲通」一聲跪在大介洋三面前:「太君!」他滿臉「羞愧」地說道:「原來我的手下不僅混入了共黨的情報員,居然還混入了國民政府的情報員。小的是在是有負太君的厚望,請太君處分我。」

    大介洋三沒有說話,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他忽然冒出了一個奇怪的想法。死掉的黃長羽難道真的是有問題?戰前他本身是國民黨在這裡的高級官員,這支警察隊伍是他一手拉出來的,如果黃長羽是奉命留下來的,那麼這裡面有支那政府的情報員就不足為奇了。可是怎麼解釋還有共產黨的情報員呢?

    大介洋三想著想著,眉頭就舒展開了:「一定是這樣。共產黨不是宣佈接受支那政府的改編和領導了嗎?所以警察裡面有共產黨也不奇怪。」

    自以為想通了的大介洋三心裡一陣懊悔,暗地裡把高橋直一的手下罵了個遍。當初就是那幾個士兵強搶黃長羽家裡的幾個女人和黃長羽發生衝突,而後直接帶人血洗了黃家。剛開始還在為這個支那人惋惜,現在看起來,是誤打誤撞殺對了人。

    「應該是這樣的。」大介洋三心裡想道。如果不是心裡有鬼,那就無法解釋黃長羽會為了幾個女人跟皇軍產生衝突。

    「太君?」看見大介洋三的面部表情變過來變過去,陰晴不定,肖彥梁又直挺挺地跪著,趙廣文小心翼翼地喊了一聲。

    大介洋三聞聲一愣,隨即明白過來。他平靜地對肖彥梁說道:「亂世當中,混入個把個敵人也是很正常的。肖君你起來吧。我知道這事和你無關。」

    大介洋三竟然叫自己起來?他竟然沒有一點責怪的意思?肖彥梁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大介洋三說了第二遍,這才站起身來。

    一邊的趙廣文則是驚訝萬分。這姓肖的到底走了什麼狗屎運,三番兩次出事,日本人倒是越發地信任他了。

    「肖君,對於這兩個情報員,你平時有沒有注意到異常情況?」大介洋三淡淡地問道。

    「回太君,不是我沒注意到,而是這兩個人平時根本非常低調。要不是其中一個暗地裡策反其他人被告發,我,我,恐怕很難發覺。不過,」說到這裡,肖彥梁看看大介洋三很關注的樣子,才繼續說道:「自從黃長羽死掉以後,為了確認原來的隊伍裡還有沒有黃長羽的同黨,並且做好迎接原本說好的顧問,我安排了人對所有的警察重新進行甄別的工作,現在這項工作看起來進展太慢了。」

    「唔,你做得很不錯。」大介洋三聽得出肖彥梁話語中對向他隱瞞陳六子事情的不滿。不是不想告訴肖彥梁,而是當初本來就是準備試探他的。「哎呀!」大介洋三猛然間醒悟過來:「既然要試探肖彥梁,直接告訴他,看他的表現也是可以達到目的的。是不定他當時就把兩個人都抓了起來。文川的線索也不會再次斷了。」想到這裡,大介洋三狠狠地望了當初提出這個建議的趙廣文。

    不過主動向支那人承認錯誤那是不可能的(這個傳統一直延續到現在!--作者),大介洋三勉強地笑了笑,對肖彥梁表揚道:「工作進展得慢,這不是你的錯。敵對分子接二連三的破壞,讓你們也疲於奔命,我聽說張局長傷還沒好就去坐班了,是不是?」

    「這事太君已經知道了?」肖彥梁故意驚訝地說道:「昨天我還勸過張局長,可他說現在敵人猖狂得很,怕太君擔心,也怕我顧不過來,非要去坐班,還說要瞞著您呢。」

    「哈哈,這個張局長真有意思。」大介洋三忍不住微微一笑:「不過肖君,甄別的工作要繼續做,盡快有個結果出來。對了,現場勘查是你的專長,趙隊長的經驗也很豐富,他比我早到,一來就讓人封鎖了現場,你去看看。」

    「是。」肖彥梁答應一聲。從進來發現店裡的暗哨被人殺了,他已經知道兇手就是林承富。他一定是先殺了暗哨,才從容不迫地逃了出去。

    仔細地看了現場,肖彥梁不由得對林承富有些佩服了。傷口都是在耳門附近。從這裡到腦枕部的神經距離最短,匕首刺進去的同時目標就死了。刺殺的技術實在是高超和專業。

    「太君您看這裡。」基本上「勘查」完畢,肖彥梁抬頭招呼大介洋三,卻發現一輛摩托車急速駛過來,臨近目的地,發出尖銳的剎車聲。一個日本士兵從車上跳下來,交給大介洋三一張紙,轉身上了摩托車離開了。大介洋三疑惑地打開了那張紙。不知道這張紙上面寫的是什麼,反正大介洋三的手微微發顫,臉上的表情也是異常憤怒。

    「八嘎!」大介洋三大聲罵了一句,把那張紙撕得粉碎拋在地上,這才走了過去。

    「有什麼發現?」走到肖彥梁身邊,大介洋三的臉上已經平靜如初了,一邊的趙廣文悄悄掏出手帕抹抹額頭上的汗水。

    對大介洋三剛才的表情肖彥梁沒有去多想,而是很專業地指著地上說道:「太君,趙隊長請看,這裡看不出任何腳印。但是這些天都在下雨,如果兇手是從外面進來的話,是不可能不留下帶泥水的腳印或者水滴的痕跡的,我們現在看不到,說明什麼?這是第一個疑點。」

    一番話說得兩個人頻頻點頭。

    「難道肖局長的意思是兇手從樓上沒穿鞋下來的?可是樓上住的……不,不,不可能吧?」趙廣文說著說著被自己的推斷嚇了一跳。

    「是不是我們上樓再說。」肖彥梁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他奇怪的是趙廣文這麼一說,大介洋三為什麼什麼表情也沒有。

    上了樓,肖彥梁簡單勘查以後指著窗台說道:「你們看,這個窗台是唯一可以進出的地方,可是這裡,」他指著窗台的垂直位置說道:「如果從外往裡,兇手進來是不會跳進來而是一定會慢慢著地進來的是不是?因為下雨的關係,這個地方一定會有痕跡,可是這裡還是沒有痕跡。說明什麼呢?還有這張床上面根本沒有任何掙扎過的痕跡,又說明了什麼呢?」

    肖彥梁頓了頓,十分肯定地說道:「兇手十有八九就是林承富。但是我無法解釋他既然已經投靠了太君,為什麼還要這麼做,他的動機是什麼?」

    「你的分析是對的。」大介洋三面無表情地說道。他沒有理會兩個人驚訝和不解的神情,也沒有解釋他為什麼這麼肯定,而是從窗戶探出頭看了看,問道:「這麼看來,林承富是從這裡逃出去的。肖君,你能從這裡發現他逃跑的痕跡?」

    「下了一夜的雨,恐怕很困難。」肖彥梁「無可奈何」地說道。他不能表現得太「優秀」,否則演戲過頭,就露了馬腳。

    「太君,我看不如全城封鎖,搜捕吧?」見肖彥梁也顯示出一種為難的表情,趙廣文立刻提議道。

    大介洋三再次探出頭看了一眼外面,心裡評估著跟蹤的難度。他認同林承富就是兇手,除了肖彥梁的推理外,關鍵就是剛才收到的消息。這消息是倉島派人送過來的。

    原來,倉島按規定將林承富的那封電報及密碼上傳給上級機關,到今天白天,倉島等來的不是表揚,而是上級的訓斥!通過其他渠道,林承富的電報和密碼被真正破譯出來了。

    接到倉島的紙條,大介洋三還沒看完,已經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了,本來想直接中止勘查的他,忽然被肖彥梁的推理引發了興趣。看到這個支那人一步一步地分析,抽絲剝繭地把兇手嫌疑最終定格在林承富身上,大介洋三心裡是在是驚訝。

    「太君!」見大介洋三一直不說話,趙廣文忍不住提醒道。

    大介洋三縮回身子,看著兩個人,緩緩說道:「全城搜查有用嗎?」說完他無奈地搖搖頭,一股極其失敗的感覺剎那間升起。

    「太君說得對。全城搜查沒有任何用處。」肖彥梁舉手制止了準備說話的趙廣文:「趙隊長,你想想,城門是早上8點開的,而你的人發現林承富跑了,是在9點,我們趕過來的時候是在9點30分。剛才勘查現場,用了1個多小時,現在已經快12點了,姓林的要逃出城早就逃出去了。啊,不對!」說到這裡的肖彥梁忽然大叫一聲,彷彿想到了什麼。

    「彥梁老弟,你怎麼啦?一會說沒用,一會說不對,你到底要想說什麼?」被肖彥梁的舉動嚇了一跳的趙廣文不滿地問道。

    一邊的大介洋三也是疑惑地看著肖彥梁,難道這個支那人有什麼法子可以找到林承富?他現在對肖彥梁充滿了希望。

    「我想到了一點。」肖彥梁「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兩個人,遲疑著,吊足了胃口,這才說道:「林承富我們警察局裡很多人都認識,他要逃走,必然是化裝逃走才行。看樣子,他是很早就動手了,怕是城門一開就溜了出去。」

    「你這不是廢話嗎?」說了半天,肖彥梁說的是這個意思,趙廣文有些不滿了。不過大介洋三不這麼認為。這個支那人很少說廢話的,甚至每每有些出人意料的想法。他現在既然這麼說,必定還有下文。

    「聽我說完嘛。」肖彥梁白了趙廣文一眼,繼續說道:「趙隊長,你想想,一大早既要能溜出去,又要人不認識你,甚至最好還躲著你,這樣的人是什麼樣的人?」

    「乞丐。又臭又髒的叫化子。」趙廣文想都沒想就回答道。一邊的大介洋三也暗暗點頭,看來在他的心目中也是這個答案。

    肖彥梁現在是哭笑不得,趙廣文竟然會說出這個答案,雖然這個答案也很不錯,但是和肖彥梁的目的差得有些遠。

    按照事前的約定,文川他們會在11點班以前把林承富截住並處理完,而在大約12點左右,肖彥梁要把趙廣文、大介洋三帶到現場,通過對林承富的處理來達到震撼敵人的目的。

    「哈哈,趙隊長說得也不算錯,一個叫化子的確也可以達到這個目的。但是趙隊長想過沒有,一個叫化子是無法帶多少東西的,這樣的話,你說林承富憑什麼逃跑?難道要他一路靠要飯跑嗎?」肖彥梁不緊不慢的追問道。

    「有什麼不可以的?」被肖彥梁的追問搞得很狼狽的趙廣文嘟囔了一句。

    「那麼肖君的意見是……」大介洋三不得不出來給趙廣文解圍,同時他也的確想知道下文。對於他來講,林承富的逃跑,絕對是他大介洋三個人的莫大的羞辱,即使這個人沒有用處了,他也不能接受這樣的結局。

    「太君,」肖彥梁指著窗外說道:「離這裡兩百米遠,有兩個收馬桶的夫婦……」

    話未說完,大介洋三、趙廣文已經低聲驚呼了一聲。他們已經猜到肖彥梁的意思了。

    「你怎麼知道那兩個夫婦?」大介洋三奇怪的問道。

    「這裡是集市,又連續出過事情,所以我就派人把這裡仔細調查過一次。這對老夫妻因為沒有其他的能力,就以收馬桶為職業。我調查得知這個情況後,覺得在鬧市區有這麼一個職業的人是非常令人無法接受的,前些天才通知了他們搬家。」肖彥梁侃侃而談,顯得是那麼的順理成章。「我也是考慮到林承富出城的方式,才想起這麼一家人的。這王八蛋,下雨天,帶斗笠披蓑衣,拉著馬桶,誰都要退避三舍,真他媽的高明。」

    肖彥梁的話讓大介洋三再次動容了。這個支那人竟然會因為集市出的事而提前做一番調查,這是他想不到的。肖彥梁做什麼事都能夠未雨綢繆,實在是讓自己省了不少心。自己以前對他的看法再次被證實是無比正確的。

    趙廣文則是目瞪口呆。他是想不到這些的,也不能怪他,作為衣食生活無憂的他,是從來不關心這些生活瑣事的。聽到肖彥梁的結論,他也不得不佩服起來。至於肖彥梁提到的集市發生的事都和自己有關係,他倒沒有太在意。

    「肖君,你帶路,我們去看看這林承富是不是像你說的那麼聰明。」大介洋三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難得有好消息。如果證實了肖彥梁的話,那麼追擊林承富就有了明確的方向,自己的恥辱也能夠得到洗刷。話是怎麼說,但他心裡已經確認肖彥梁的結論是不會錯的,他甚至已經在考慮怎麼處死這個欺騙他的支那情報員了。

    一行人很快來到那戶人家了。

    一會兒,一個先闖進去的士兵跑出來,對站在門口的大介洋三說了幾句。大介洋三苦笑著對肖彥梁說道:「我們進去吧。你的推論一點沒錯,那兩個人已經被幹掉了。」

    果然,兩個老夫婦僵硬的屍體就躺在床上,原本應該掛在牆上的斗笠蓑衣已經不見了,院子裡也是空蕩蕩的,那輛收馬桶的車也不見了。

    「唉,我也被騙了。」看著這一切和自己的「推論」一致,肖彥梁歎了一口氣。

    「你怎麼了?『也被騙了』,是什麼意思?」趙廣文奇怪肖彥梁的舉動。

    「請太君恕罪。」肖彥梁滿臉「羞愧」地說道:「今天早上我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和林承富擦肩而過!可惜他實在是高明,我竟然沒有察覺。」

    大介洋三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原來肖君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啊。」人無完人,看來這個年輕人也有缺點嘛,大介洋三看著肖彥梁的窘態,心裡倒是越發喜歡了。「肖君,你看不出來並不是什麼丟人的事,你不是說過嗎,任何人對於這個,這個什麼收馬桶的都要退避三舍的,沒有認出來,也屬於人之常情嘛。」

    「謝謝太君。」肖彥梁「感激」地說了一句,緊跟著說道:「太君,這些收馬桶的,最後都是從北門出去,沿途倒在農民的糞窖裡,最後在江邊洗刷完畢回來。」

    「太君,我看我們趕緊追吧。」趙廣文立刻態度積極地表示。

    沒等大介洋三說話,肖彥梁接著說道:「不行。太君,現在已經到了吃午飯的時間,您和其他太君先吃飯,我和趙隊長帶人追出去。」

    有這麼拍馬屁的嗎?趙廣文幾乎氣歪了嘴,可又不好反駁,心裡也不停地責怪著自己。說來也奇怪,自從跟了日本人,平日裡自己的很多本事彷彿都消失了一樣,和肖彥梁,這個小小的警察比,常常落在了下風。

    「不,不。我們一起追擊。」大介洋三雖然很喜歡肖彥梁的話,但是復仇的願望還是讓他選擇了一起行動。

    於是一支混有日本士兵、皇協軍、警察的隊伍浩浩蕩蕩地出了北門,每個人一邊吃著饅頭一類的乾糧,一邊散得很開地進行搜索。可是一直到江邊,卻什麼也沒有搜索到。

    不僅大介洋三、趙廣文臉上寫著失望,肖彥梁也很奇怪,文川他們到底把這個叛徒帶到了什麼地方。

    大介洋三舉起望遠鏡四處看著,希望找出下一步的方向,很快他就從鏡頭裡發現了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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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註:各位讀者,本小說將在起點的《軍事、歷史類書籍評書運動賽》中進行有獎評論。時間是2005年4月1日到4月30日。

    說實話,作為作者,對於這樣的題材,實在是感到誠惶誠恐,因為這個題材應該由專業作家來寫。兩年時間來,曾經不斷有放棄的念頭,可是卻總有一種力量和精神在鼓舞我。

    本書在起點VIP的全部稿費,將全部捐出來交給和抗戰有關的活動組織者。這是我當初和起點的管理員說好的。現在寫了50多萬字了,也的確需要大家給予指導和評論。當然,你也可以把評論放在我的郵箱:,我將轉到起點。謝謝各位。

    另外,剛才看到起點管理員的短信,說我的VIP部分的第92章是空的內容,我已經和他聯繫,把那一章的內容傳過去。對於出了這樣的紕漏,我非常慚愧,對不起各位書友。不過我想,如果起點沒辦法把這些消費還給大家的話,大家就當為中國的抗日紀念捐款吧。再次對大家表示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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