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節打胎，希望（上）
『鈴……』
好不容易聽到下課鈴聲，葉靈迫不及待地，不等老師離開就從後門溜出了教室。
走到校園裡，葉靈這才拿出手機撥通了蔡靜的號碼。
「喂！是靈兒嗎？」蔡靜很快就接了電話，還沒等葉靈說什麼就先問了出來。
「嗯，是我啦。靜姐，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了？你們早上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沒醒沒接到。」看樣子蔡靜沒什麼事，葉靈鬆了口氣。
「哦，這樣啊。靈兒，你現在來一下中心醫院吧。我，鄭小藝和高敏都在這裡。」蔡靜在電話裡說著，葉靈聽出她急促的呼吸聲。
「靜姐，怎麼了？你們怎麼去醫院了。難道，敏敏出什麼事情了嗎？」忽然想到敏敏懷孕的事情，葉靈擔心地問道。
「哎！敏敏她要打胎！」蔡靜歎了口氣。
「打胎？」葉靈也吸了口涼氣。
「嗯！打胎！」電話那頭，蔡靜也點了點頭，算是打消了葉靈懷疑的想法。
「高老師知道嗎？」葉靈皺了皺眉頭。想到一個小生命就要這樣夭折，葉靈有些不忍心。忽然又想到了敏敏的父親，如果他知道敏敏居然懷了孩子會怎麼樣呢？
「哎！敏敏不讓我們告訴高老師。」蔡靜也歎了口氣，「所以她才悄悄喊我們三個來幫她。好了，你也不要告訴其他人了。自己快來中心醫院吧。婦科門診外面，我們現在正在勸她呢！沒時間和你多說了，你快來吧！我掛了！」說著，蔡靜掛了電話。
匆匆跑出校園，葉靈招了輛出租車。告訴了司機地址後，出租車飛快的向醫院奔了過去。天哪，敏敏怎麼可以這麼亂來呢？不但不告訴自己地父親。居然還私自去醫院打胎。看看手機上的記錄，高敏的電話在蔡靜和鄭小藝的前面。看來。她還是有些擔心，所以讓自己三個去陪她吧？好險她這麼做了，不然真不知道會出什麼事呢！
十分鐘後，葉靈蹦下出租車，朝醫院猛的奔了過去。好在醫院前有標各個科室的示意圖，葉靈很容易就找到了婦科的位置。跑上前，正好看到蔡靜三個坐在門口地椅子上在。高敏低著頭坐在中間。蔡靜和鄭小藝夾著她，正說些什麼。
「靈兒，你來了啊！」鄭小藝眼尖，先看到跑過來的葉靈，連忙朝她招了招手。
「呼……敏敏，沒事吧？」跑地氣喘吁吁地，葉靈在高敏面前停了下來，扶著膝蓋喘氣。
「靈兒。你也勸勸敏敏吧。她這樣莽撞的決定打胎可不行啊！可是我們說的話，她又完全不聽！」就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樣，蔡靜對葉靈催促著，而聽到她的話，高敏卻一聲不吭的低著頭，似乎完全不在乎其他人的意思一樣。
「好吧！讓我來吧。」休息夠了。葉靈走到鄭小藝身邊。鄭小藝則連忙站了起來，坐到一邊讓開了位置。
坐到高敏身邊，葉靈一句話也不說地靜靜看著她。高敏的頭壓地很低，看不見她的表情。但是她緊緊抓著衣角的手卻依舊暴露了她的情緒。她現在一定很彷徨吧？雖然說決定來打胎了，但是心裡卻依舊在猶豫著。遇到這種事情，誰又真正下定決心呢？狠心殺死自己未出世的骨肉。
許久也不見葉靈開口，蔡靜和鄭小藝有些急了。她們兩個勸了高敏已經好幾個小時了，卻一點成效也沒有。好不容易盼到葉靈來了，她卻坐在那裡乾瞪眼。
又靜靜盯了高敏許久，葉靈在心裡想好了措辭這才開口道。「敏敏。其實。我也支持你打胎的！」
蝦米？葉靈才剛剛開口，蔡靜和鄭小藝就嚇呆了。天！她是來勸敏敏的還是來搞破壞、幫倒忙的啊？看到她們倆地表情。葉靈在心裡冷笑了下。不用聽她們說就可以猜的到，她們一定是在勸高敏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吧？無論蔡靜再怎麼冷靜，她也只是個不到二十的小女孩而已，一定想著不忍心讓這麼個生命消失掉吧？哼哼，難道讓高敏當未婚媽媽就可以嗎？
而高敏聽到葉靈的話，卻驚訝地抬起頭來。看著高敏紅通通的眼睛和臉上的淚痕，葉靈更是確定了自己地想法。看來蔡靜兩個的想法果然如自己猜的一樣呢！
「敏敏，事情都過去了，我們不要再去想它了。但是這孩子確實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啊，至少暫時不應該出世。所以，你打胎的決定我支持。但是……」看著高敏明亮起來的眼睛，和明顯放下心來的神情，葉靈卻把話一轉，「你想過沒有，你真的有這個打胎的權利嗎？」
「權利？」高敏三人一愣，不明白葉靈的意思。難道說，敏敏懷的孩子她還沒權利打掉嗎？
「算了，你這麼問你了。敏敏，你對何威究竟是怎麼看地？你還希望他恢復到以前，還希望和他在一起嗎？」葉靈不理會三人地疑惑表情，反倒換了問題。
「什麼？靈兒，你這話什麼意思啊？何威那傢伙都變成這樣了，你還要敏敏和他在一起嗎？你在想什麼啊？這不是在害敏敏嗎？」沒等高敏回答，鄭小藝就激動地站了起來，大聲吼道。
「敏敏，你是怎麼想的？你還愛他嗎？」不理會鄭小藝地指責，葉靈繼續盯著高敏問。現在這時候，她哪裡還有心思卻跟鄭小藝她們解釋啊？先想辦法把高敏不安穩的精神平息才對。
「我……呃……我……」被葉靈這麼一追問，高敏更加慌亂了。支支吾吾著。高敏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愛嗎？那是自然，自己何嘗忘記過他呢？但是，現在的他已經……想起那天，昏迷之前看到地何威的絕情，高敏心裡一苦。可是，葉靈就這麼直接的問出來了。她是什麼意思呢？自己回答了，她想幹什麼呢？
「愛她嗎？告訴我！」葉靈絲毫不氣餒的繼續問。敏敏還愛著何威嗎？她對何威的愛究竟到了什麼程度？而自己呢？愛著南宮哲嗎？究竟什麼才是愛呢？葉靈找不到答案。
「靈兒。別問了吧？」不忍心看到高敏痛苦的樣子，蔡靜勸道。她大概也看出來了。葉靈是想借這個問題點醒敏敏什麼吧？可是，敏敏這樣子也太可憐了。
「哎……」葉靈歎了口氣。看高敏這樣子，還能說什麼呢？表面上沒有回答，她心裡的掙扎。卻還能有什麼呢？敏敏還是愛著他在吧？愛著那個混蛋！
「敏敏。」葉靈輕聲說著，捉住高敏顫抖著地右手。「無論你還愛不愛何威，你身體裡的骨肉都有他地一份。這麼莽撞的打了胎，你將來會後悔的。你這麼做。就等於是真正完全放棄何威了啊！也許何威現在變了，但是我卻覺得他沒有變，只是被什麼壓迫住了而已。也許有一天，他會……」葉靈說著，想到了那天樓頂上的何威和許月。雖然不能夠將這事告訴她們，但是自己卻很明顯的看得出來，是許月讓何威這麼做的吧？或者說，何威為了許月背叛了高敏。雖然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但是那天自己離開地時候何威的表情，葉靈覺得他還是會變回來的。至於能不能和高敏在一起，也許這是個機會吧？
「真的？」想不到葉靈居然會這麼說，高敏有些意外的驚喜地叫了出來。不只是高敏，蔡靜和鄭小藝都是一臉震驚的不可思議的表情。三個人都緊緊盯著葉靈的臉，似乎要從她這裡找到答案。葉靈苦笑了下。自己又哪裡有什麼答案呢？還不是猜測而已。
「我只是發表我地看法而已，沒有任何根據的啦。」葉靈搖搖頭，打消了她們的猜測。
「哎……」三聲歎氣聲一聲比一聲低，葉靈哭笑不得。
「還是有希望的不是嗎？雖然我是這麼想的。」至少自己的話已經起了效果了，高敏不再是剛才那死氣沉沉，不是那副聽不進別人話地模樣了。葉靈稍微鬆了口氣，這才繼續說道，「為什麼要放棄自己的希望呢？如果可以的話，為什麼不問問何威的意見呢？關於這孩子，他是孩子的父親啊！」
是啊！為什麼要放棄自己的希望呢？高敏的眼睛一亮。但是隨即又暗淡了下來。「我。我該怎麼做？何……何威已經變成那個樣子了，他還會在意我嗎？他。他都已經說了不愛我了。我，我還能怎麼辦？」
「也許這是個契機吧？」滿意地看著高敏低落的表情，葉靈終於讓她的心轉到了何威這方面。至於以後，聽天由命吧！「我有個想法，不知道你們願意不願意聽。」說著，葉靈抬頭看了高敏三人一圈。見她們三人都用期待的眼光看著自己，葉靈苦笑了下。自己這是什麼主意啊？餿主意吧。如果害了敏敏地話，那自己可就該死了。
「快說啊！靈兒，你有什麼想法？」見葉靈停下來不開口了，鄭小藝催促道。她沒想那麼多，只知道靈兒想到了辦法。究竟是關於高敏打胎地還是關於何威的她就不知道了。
「靈兒，你真地這麼想嗎？」蔡靜想的比鄭小藝要多一些，大概也猜出了葉靈的想法。雖然覺得有些唐突和危險，但是蔡靜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決定。畢竟還是有可能的吧？可是如果失敗的話，敏敏不是要再受一次打擊？在這個時候……
「我的想法是，現在就把這件事情告訴何威！由他來決定是否打胎！甚至，讓他到這裡來！親眼目睹這一切！」三個人都看著自己，葉靈一字一句的吐出了幾個字。而聽到她的想法，高敏和鄭小藝呆了。蔡靜用一副果然如此的眼光看著自己。
「這……」鄭小藝遲疑著不知道該說什麼。也許真是個好方法吧？何威聽到這個消息，知道自己有孩子了的話，也許還會和敏敏和好吧。但是如果他還是那麼絕情的話，敏敏豈不是更加可憐了？
「敏敏，我覺得靈兒的建議不錯。你怎麼想呢？願意再面對一次何威嗎？願意將自己的，孩子的未來交給他嗎？但是也許，你會更加受傷。」蔡靜考慮了下，抓住高敏另一隻手撫弄著。高敏抬起頭彷徨地看著她，蔡靜也緩緩說出了自己的意見。
「這……我……」三個人都這麼說，高敏心裡也燃起了希望。但是正如靜姐所說的，如果他再次傷害自己的話，也許自己會崩潰吧。可是萬一……萬一何威因這個孩子而恢復成以前愛著自己的何威了呢？萬一……高敏不知道該怎麼選擇了。一邊是放棄，一邊是靠近懸崖的希望……
不知所措地看著面前三個圍著自己的朋友，高敏實在是無法選擇。看著她們三個溫柔而擔心地看著自己的目光，高敏有些溫暖。但是，如果真的讓何威知道孩子的事情的話。如果他再次放棄了自己的話，自己還能堅強地活在這個世界上嗎？兩隻手被葉靈和蔡靜握著，溫暖安心的感覺從手指傳到心裡。看著三雙熱切的眼睛，感覺有些安定了，但是高敏卻依舊無法選擇。一步，就決定著生與死；自己的生命，肚子裡孩子的生命。
「敏敏姐，給他打電話吧。」鄭小藝忽然站到高敏前面，將自己的手機遞給她。「我們都在你身邊，支持你！保護你！」
「打吧！」蔡靜笑著摸了摸高敏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