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露書院馬超衝殺一陣,賈詡張飛二人帶著餘部衝出戰團,環餘數百軍士,如今距離梓潼還有數里,賈詡心中的緊張感越來越濃,若是如今在遇上一隊青州軍馬,這點兵馬怎堪再戰?而且即便是回到梓潼,城中兵馬也再無守城之力了,想到此處,賈詡便對張飛道:「事到如今,我們改道成都如何?梓潼不堪久守,如今回去,不啻於自投羅網。醉露書院」
張飛聽罷,對賈詡所言更為不齒,對賈詡道:「記得我們退走葭萌之時,文和還說過與梓潼共存亡,如今怎麼又忽然變卦了?若要改道,文和自去便可,跟我有什麼好說的?反正我答應了兄長要守住梓潼,便不會離去!」
賈詡聽聞張飛挑釁之言,心中也是暗惱,若不是因為張飛是皇叔的結義兄弟,早就被充當棄子了,想到此處,賈詡冷哼一聲,對張飛到:「就算回到梓潼,你又能守的住城?除了戰死城頭,根本不會有第二種可能性!你要找死便去,只是你是主公義弟,我才使你當將,若是雲長,此時定不會如你這般,動點腦子成不?」
張飛聞言,登時大怒,上前一把拽起賈詡,對賈詡道:「你有腦子!也不會敗給郭嘉還在這恬不知恥的四處奔逃了,你有何面目說我?再說現在就我們這百餘騎,還想著奔逃回到成都,沿途沒有補給,我們吃啥?」
賈詡被張飛勒的滿臉通紅,對張飛道:「你先把手放開!我可是軍師……再說了,沿途可以殺馬,非常時期行非常之事,我們根本顧不了這麼多了!」
張飛依舊沒有鬆手,對賈詡怒道:「殺馬!虧你想的出來!我們益州弄這點戰馬容易麼?除去那些雍涼帶回來的戰馬,後來的戰馬都是高價從家千金求購而來。醉露書院我們殺的起麼!」
「放手!」賈詡忽然大喝一聲,張飛初次見賈詡如此大怒,茫然的將手鬆了開來,只見賈詡一臉怒色,看著張飛,對張飛道:「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還去管那馬是千金還是萬金買地麼?我再說最後一遍,我們現在只有唯一的一條路可以走,便是趕緊回到成都!」
「想法是好的,現實是殘酷的……文和別來無恙?」賈詡話音剛落,便聽前方一人高聲對賈詡叫道。賈詡抬起頭來,只見郭嘉帶著許褚,典韋二人,在一大隊青州軍馬的簇擁之下,緩緩走到陣前,郭嘉見賈詡與張飛爭執不休,忽然輕笑道:「文和。你與翼德還要同室操戈啊……那這樣,你們先忙,有了結果再來叫我便是……」
賈詡聽罷,面上一紅,對郭嘉道:「奉孝真是好算計,此番敗給了你,非是我智計不夠,而是我益州困窘。我不服!不過既然功敗垂成。
還請奉孝給個痛快吧!」
「哦?不服?」郭嘉聞言,忽然大笑起來,對賈詡道:「為何不服?」
「我於兵法戰陣不輸於你,你只是佔了青州富庶這個便宜而已,事已至此。死則死也。何必多說?」賈詡說罷,一臉不甘的看著郭嘉。卻見郭嘉笑聲更大,對賈詡道:「青州富庶?笑話,真是笑話!文和可曾想過,昔日曹公只有一城,全部家當不過兵馬數十,而你輔佐皇叔,兩州起家,要說富庶,是你昔日地雍涼富庶吧……文和,看來我是高看你太多了,你如此說法,實在是讓我相當的失望……」
賈詡聞言,一陣語塞,想了片刻,賈詡便道:「即便如此,你青州文武眾多,人才方面優於我益州!」
郭嘉聽罷,對賈詡苦笑道:「人才?子龍不是人才?漢升不是人才?可是如此人才,在你益州手中又擔當何職?最後又落了個何等下場?不是你益州無人,而是你不懂得知人善任!」
郭嘉說罷,賈詡半晌無語,只聽郭嘉繼續道:「文和,我承認你兵家之事不下於我,但那也只在用兵一事上,你身為益州軍師,多年來東征西討,為益州立下了不世之功,這也是事實!但是你想沒想過,你行軍打仗,打的不僅僅是士卒的性命,你益州百姓的糧草,府庫地金銀,不都被你一場仗一場仗的打空了下來?你若是使益州多休養生息數年,我青州要攻伐於你,又談何容易?你益州武有關張之勇,趙雲,黃忠皆萬人敵,文有元直,孝直,處理內政,綽綽有餘!可是你只知兵事,卻不知政治,也就導致了你益州只有取天下之心,卻無取天下之力!我該說的
,你服是不服!」
賈詡被郭嘉說的無法辯駁,胸口一疼,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郭嘉見賈詡慘狀,不忍多說,對張飛道:「翼德可堪再戰?」
張飛聞言,冷哼一聲,聽郭嘉這麼一說,張飛也發現,被青州軍馬追了半日,不用說是士卒人困馬乏,就是自己,恐怕也不會是那許褚對手了,可是以張飛倔強,又怎會服輸,冷冷的看了郭嘉一眼後,張飛便道:「要戰便戰,何須多言!」
「我看你還是省省吧……」郭嘉聞言,輕歎一聲道:「翼德雖有萬夫不當之勇,可是如今狀況之下,我勸翼德還是不要掙扎了……亂軍之中,丟了性命,也不是我希望看到的場面,我有個建議,想跟你二人商量一下,不知你二人是否有興趣聽上一聽?」
郭嘉於陣前如此和顏悅色,倒是大大出乎了賈詡與張飛二人所料,只見郭嘉笑道:「我不欲傷你二人性命,可是更不希望我青州士卒受損,如果你們不作抵抗,束手就擒的話,不知可否?」
張飛聞言大怒道:「說了半天,還是勸降,做夢!」
郭嘉看著張飛惱羞成怒地樣子,笑道:「不是勸降,我也沒打算勸降你二人,如果你二人現在束手就擒的話,我倒可以考慮在攻破成都之後,留得皇叔性命,如果你二人負隅頑抗,恐怕會連累皇叔……不要以為我是危言聳聽,沒錯,我就是拿皇叔的命來威脅你們,對於攻下成都,我還是很有把握的……」
郭嘉說罷,賈詡一陣無語,張飛就算再笨,也知道郭嘉說的句句屬實,益州最大的智囊便是賈詡了,如今賈詡插翅難飛,僅僅靠一個法正,如何能守住被青州兩路夾攻的益州?
見二人躊躇不已,郭嘉又道:「我的話向來說一不二,你們也不用擔心我反悔,曹公志在天下,而不是志在你家皇叔,沒了成都,皇叔連個諸侯也算不上了,於市井之間,做個富家翁,你結義三兄弟,就算不能匡扶漢室,不一樣可以安貧樂道地生活下去?給你們半刻時間考慮一下,就算是現在逃跑,也隨便你們,只不過到了成都之後,我便沒這麼好說話了!」
張飛賈詡二人聽了郭嘉說完,面面相覷,張飛從來沒有感到過如此憋屈,這仗打也不能打,退也不能退,還要不要人活了?那郭嘉也太下流了,竟然拿兄長地性命來威脅自己,想到此處,張飛對郭嘉吼道:「人不能無恥到這種地步!」
「呃……」張飛吼完,郭嘉一陣無語,身邊典韋卻對張飛嚷道:「看你這黑臉漢子就沒見過世面,郭兄弟無恥又不是一天兩天了,慢慢習慣了就好,俺這不都習慣了?」
郭嘉聽罷,苦笑一聲,卻見對面賈詡一陣低頭沉思,郭嘉饒有興趣的看著賈詡,只見賈詡眉頭越皺越緊,忽然,賈詡抬起頭來,對郭嘉道:「奉孝適才所言,誘惑雖大,可是青州之事,不是你說了算的,若是曹公執意要殺皇叔,你豈不食言?」
郭嘉聞言笑道:「文和擔心的並不是全無道理……只是文和如果細心想想,曹公是嗜殺之人麼?昔日袁紹,江東孫策,這兩大諸侯都不比你家皇叔遜色,不還是好好的活了下來?袁家子嗣現在與家學起了經商一事,家業也在漸漸做大,孫家更不必說,伯符與我同殿為臣,公瑾也隨軍一同來到你梓潼城下,若是皇叔肯降,使成都不遭戰火,必受曹公禮遇!」
賈詡聽罷,尋思半晌,覺得郭嘉說地不錯,張飛也沒了主意,看著賈詡,彷彿是期待賈詡能做一個決定,擺脫現在地尷尬局面,郭嘉看了賈詡半晌,忽見賈詡抬頭一笑,對郭嘉道:「奉孝開出的條件太過優厚,實在是叫人難以拒絕,我等理應遵從,只是在下還有一個條件,在下以為,適才聽奉孝說了這麼半天,在下也明白了益州衰敗是出自在下之手,如果在下回到成都,皇叔或許還有一戰之力,所以,我想使奉孝放我與翼德回到成都……如果再戰一場,在下還是兵敗地話,便從了奉孝的建議,不知奉孝以為如何?」
賈詡說罷,郭嘉一愣,還未及回復賈詡,便聽身邊老典嘀咕道:「沒想到當軍師的都這麼無恥,俺以為郭兄弟就夠無恥了,沒想到這賈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