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色陰沉。
老典帶領著百餘特戰隊員,一身黑衣,趁著夜色,乘小船過江而去。如郭嘉所料一般,公安沿江一帶,難以找見多少江東巡遊的艦船,只可見到稀稀落落的打著呂字旗號的兩層樓船,沿江巡查,老典待過了江中,便命士卒棄船下水,其餘小船駛回江陵。
不過多時,百餘特戰隊員隨著老典已摸到岸邊,看著忽明忽暗的公安渡口處的營火,老典與特戰隊員們悄悄摸上岸邊,待上了岸,老典便吩咐士卒們左右包抄公安渡口營寨,但凡遇見江東士卒,不可令其走脫一人。
公安小城之內,呂已酣然入睡,昨日呂還召集將校,細細研究了公安城防一事,諸將與呂都以為,如今青州陳兵廬江,必先取江東,這場大戰,一時半時還沒荊南什麼關係,公安渡口雖是毗鄰江陵,可是那江陵守軍總不會視劉備的永安兵馬於無物吧,既然江陵兩面受敵,應當會選擇較為穩妥的久守才是,所以呂對於守城之事並沒有太多顧慮,再者,江陵水軍不多,即便是要渡江,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朦朧之中,呂忽然聽到房外人聲噪雜,呂睜開眼睛,向窗外望去,東南方向隱隱能見火光,呂暗自嘀咕一聲,叫來門外近衛,對士卒道:「東南方向火光何來?」
「疑是江防士卒不小心走失了火種,將軍無須在意。小小騷亂,片刻既過……」軍士說罷,呂點了點頭,準備回到房中,繼續就寢,剛躺下沒多久,呂卻發現渡口處火光越來越大,呂心中放心不下,渾身披掛。走出房門,對近衛道:「我疑這火起的突然,欲去江邊一看!」說罷,便命士卒牽來馬匹。翻身上馬,於城門之處召來百餘步卒,一行人馬便向公安渡口而去。
行至半路,呂心中驚疑之心更甚。渡口方向地火光不知不覺間已有沖天之勢,呂心中隱隱覺得,事情並不是如士卒所說那般,渡口失火。可是這半晌又沒有士卒回城回報,呂隱隱不妥,命士卒加快腳步。全速前行。片刻之間。百餘小隊便到了江邊渡口,呂見渡口火勢。暗道一聲不好,火勢滔天,必然有變,沒準是那青州人馬渡過江來,想到此處,呂左右環顧,見身邊士卒甚少,欲回城點起兵馬,一同出城,再來渡口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呂剛剛調轉馬頭,便聽身後戰馬嘶昂之聲不斷,馬蹄踏地,滾滾而來,呂心知,這必不是江東兵馬,公安渡口,並無多少騎兵,想到此處,呂慌忙令士卒們全速後退,話音剛落,便聽身後一聲嘹亮吼聲,在這原本該寂靜的黑夜中格外刺耳,呂回頭一看,身後已來了大隊騎兵,少說也有千人,為首那將,在火光照耀之下,格外耀眼,一身金甲,頭束金冠,手提方天畫戟,飛馬而來。
呂心中著慌,驚問道:「來者何人?」
「呂布,呂奉先!」呂布話不多說,郭嘉曾吩咐呂布,此戰兵貴神速,意圖全殲公安軍馬,不可放過一人去武陵報信,想到此處,呂布飛馬舞戟來戰呂,一眾并州鐵騎,緊跟其後,呼嘯而至。
呂見呂布來勢洶洶,心中大驚,忙舞槍來戰呂布,口中對身邊士卒喝道:「汝等速速回城,勒令營內守軍緊守城池!」
呂想法雖好,可是手下全是步卒,如何能跑的過并州鐵騎?話音剛落之時,呂布便到,呂慌忙之間,舉槍便刺呂布,呂布見狀,冷笑一聲,身子一側,避過槍勢,接著手中畫戟橫掃呂,呂聽著風聲,忙雙手舉槍側擋,卻不想呂布力氣奇大無比,只聽槍戟相交,一聲巨響,呂竟然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被呂布畫戟掃飛出去,呂只覺騰雲駕霧一般,胸口一悶,喉嚨一熱,一口鮮血從嘴裡噴出,便不省人事了。
「公安守軍吝嗇的緊,竟使一老卒為將,莫非笑我青州無人?」呂布掃飛敵將,身邊士卒連忙上去將不省人事呂綁了,呂布看著已經驚呆了的公安士卒,對身後青州鐵騎冷笑一聲道:「全部殺光,不可走脫一人,其餘士卒,隨我速速打破公安!」
并州鐵騎的屠殺速度原本就快,很多公安士卒,還愣在主將被俘之中,便已被呼嘯而來的騎兵直衝而過,不少士卒還沒弄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便已身首異處了,呂布帶著小勝一場的鐵騎全速前行,直奔公安城門方向而去。
公安城下,守門士卒還大開著城門
呂回軍,忽然聽到戰馬隆隆踏地之聲,士卒們正驚城前黑影攢動,不過數吸之間,并州鐵騎已來到公安城下,那守軍還未來得及關閉城門,便被先頭地鐵騎踏破營門,見營門一失,呂布飛馬躍入城中,大喊一聲:「但凡遇見江東守軍,一併殺光!」
并州鐵騎一聲呼喝,紛紛四散追殺公安守軍,片刻之間,公安小城之內,滿是兵刃交接之聲,呂布令士卒守住四面城門,見守軍已被屠戮過半,餘下的盡皆跪地請降,身邊士卒回馬來報呂布,道:「將軍,是否接受江東兵馬投降之請?」
「投降?」呂布冷笑道:「為何不早降?打了這都半個多時辰了,才想起投降,晚了!再者,此番主公興兵,志在為公達報仇,聽我將令,以後再遇見江東人馬,什麼也不必多說,殺光便是!」
士卒聽了將令,渾然不理那些跪地請降的江東士卒們的苦苦哀求,舉刀便殺,剛剛寧靜下來地公安小城,慘叫之聲,接連不斷。
天色微微發亮,呂佈於城頭之上,打著哈欠,便見城東南之處,煙塵滾滾,不多時,便見「郭」字大旗於風中搖曳,呂布見狀,便令士卒大開城門,迎接郭嘉進城,郭嘉和老典來到城中,與呂布相見之後,郭嘉一臉奇怪的對呂布道:「此番奉先奇襲公安,大功一件,只是為何未見俘獲士卒?莫不是都被奉先殺了吧……」
「當然殺了!此戰志在報仇,公達在世之時,與我交情也是不錯,本想待主公平定天下之時,再與他把酒言歡呢,不想中了周瑜計謀,自此天人永隔,些許江東士卒,殺便殺了,只是這點人馬,實在是不夠我洩憤的……」呂布說罷,一臉狠色,對郭嘉道:「城內並未放走一兵一足,不知奉孝欲何時攻打武陵?在下欲求前部,奇襲武陵,再做殺戮!」
郭嘉聞言,暗自嘀咕一聲。公達之死的消息,使得青州武將們好殺之心大盛,若是長久以往,就算是拿下荊南,恐怕荊南百姓地心態也無時無刻不在恐懼之中了吧,想到此處,郭嘉對呂布道:「奉先,江東士卒與我青州士卒一般,只是各為其主,若其投降,還是准了吧,其中也不見得有多少隨周瑜陰謀公達之人,你說呢?」說道此處,郭嘉話鋒一轉道:「我知奉先對公達一事至今仍耿耿於懷,只是公達若在,也不願你如此殺戮,不知奉先以為如何?」
見呂布低著腦袋不吭聲,一臉執拗,郭嘉還想再勸,身邊老典忽然道:「俺覺得郭兄弟的話在理,咱們現在就是把江東的活人殺光,『官迷』也不見得能活過來,人都死了,咱們也別把氣撒在這些小卒子身上,多掉價啊……」說到此處,老典便道:「郭兄弟,你看呂小子這麼好殺,那打武陵的先鋒,給俺便是!」
「憑什麼給你?」呂布冷哼一聲,對郭嘉道:「既然奉孝都這麼說了,我也不願與江東士卒計較,以後但凡投降地,不殺便是,這先鋒一事,誰都別跟我搶,話說這公安城的將領還真不怎麼樣,戰場上這種貨色也就是白給的,我還想去看看,武陵城內有沒有好一點地貨色呢……」
郭嘉聞言點了點頭,對呂布道:「既然如此,那便依你就是,如今我等奇襲公安,武陵應毫無知覺,若可以騎兵踏破城池,也省地老典偷城讓我提心吊膽了,攻略武陵,先鋒依然是你奉先便是了!」
「你們這是做夢!武陵城守,乃是我江東大將黃蓋,公覆公運籌帷幄,豈是你們這些只會偷襲地跳樑小丑可比?」被綁了半夜的呂忽然於牆角大叫起來,對郭嘉等人狠聲叫道。
「黃蓋是誰?」呂布一臉疑惑地看著郭嘉,只見郭嘉笑道:「江東一老卒,不必介意,即便黃蓋有些機謀,可在這位將軍丟了公安之後,也是無用了,若我軍奇襲武陵,他會知道啥?」
見呂一臉悔色,默然不語,郭嘉笑道:「這位將軍,你也已知武陵被破只在旦夕之間,何不早降呢?」
呂聞言,吐了口血痰,對郭嘉道:「你少做夢!江東只有斷頭將軍,沒有投降將軍!」呂說罷,一頭向石階撞去,呂布見狀,忙一把抓了回來,呂布看著可憐兮兮的呂,歎了一口氣道:「先別著急死,過兩天把你說的那黃蓋給你抓來,你倆作伴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