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行至隴西附近,郭嘉所帶百餘兵馬疲憊不堪,即便精兵,也經不住西涼嚴苛的自然環境的考驗,郭嘉眉頭越皺越深,此番深入西涼,化整為零,雖然嚴重擾亂了劉備治下百姓發展,可是現在來看,己方部隊已經沒有什麼戰力可言了,若此時不再聚攏軍隊,休整一番的話,想要持續作戰,似乎有些天方夜譚。
又過一日有餘,郭嘉的隊伍漸漸壯大,不少小隊的兵馬也來到隴西,西涼貧瘠,此番滋擾百姓,雖然給長安增添了無數流民,可是郭嘉各部軍馬,並未劫掠到多少糧草,財物,這也與初期的計劃相距甚遠,如今大隊兵馬的糧草,若要重返長安的話,似乎已是不能,再加上飲水問題難以解決,郭嘉的兵馬已成為了名副其實的孤軍了。
「如今只有指望從韓遂那討點好處了……」郭嘉躊躇良久,否決了借道天水,投奔諸葛亮的想法,在郭嘉的眼裡,此番深入西涼,那劉備還未曾吃到大虧,若是涼州一亂,雍州兵馬便要迫不得已的抵禦作亂羌人,屆時只要能讓賈詡這個老狐狸忙中出錯的話,自己的這萬餘兵馬還是有機會的,唯一讓郭嘉比較擔心的事情就是李典的那千餘特戰隊,能否給予天水增援長安的雍涼兵馬重大打擊,若是伏兵之際事成的話,那賈詡就實實在在的找不到自己所帶軍馬的具體去向了,然後再出其不意。將韓遂在涼州的勢力連根拔起……那劉備在長安,估計就要夜不能寐了。
「報……前方發現打著李將軍旗號地軍馬……」傳令士卒飛馬來報,郭嘉聞言心中一喜,叫上張合,二人一同去軍前迎接李典,郭嘉心情大好,見李典風塵僕僕的帶著一眾特戰隊急奔而來,郭嘉便知道這埋伏的事情應當有效果了。李典下馬。對二人抱了抱拳。一臉喜悅道:「奉軍師大人之命埋伏天水增援長安的軍馬,已取得大捷,我特戰隊死五十二人,傷百餘人,剿滅關羽千餘士卒……」
郭嘉聞言點了點頭,激動的看著得勝而歸的特戰士卒們,士卒們雖然一臉疲憊。但精神都還不錯,看來不少人還沉浸在大勝關羽部隊的喜悅之中,郭嘉沒有對士卒們多說什麼,只是對著士卒們深深的鞠了一躬,叫過李典,對李典道:「若是我等得勝,班師青州地話,你們特戰隊便是首功。想那關羽於益州之時。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現在卻被你這千餘兵馬大敗!你是好樣地!你們都是好樣地!」
特戰隊員們聽罷一陣歡呼。郭嘉對李典道:「此番天水去了多少軍馬增援長安?仗是怎麼打的,說來聽聽!」
「騎兵五千有餘,步兵應有兩萬……」李典說罷,便回憶起了當日戰事,聽的郭嘉連連點頭,原來這特戰隊員們在關羽來時,盡皆躲於山林之中,待關羽大隊依山結寨,造飯之時大舉突襲,先打了關羽一個措手不及,後來待關羽集結兵馬之時,又盡數向山中退去,關羽軍馬大舉追擊,可是特戰隊員們已經早早的在林中佈滿陷阱,而且特戰隊員平日訓練皆在山中,都是上山打熊,下海摸魚的好手,那關羽大隊進了林中,卻又施展不開,兩軍格鬥之時,被陰死的雍涼士卒不計其數,特戰隊員們邊打邊退,雍涼軍馬卻是越死越多,直到那關羽耐不住性子,引軍而退之時,李典才集結士卒,向隴西而行。
郭嘉聽罷大讚,毫不吝嗇口中溢美之辭,這仗李典打的確實精彩,不僅以少勝多將關羽收拾地沒脾氣了,打出了青州軍馬的威風,更重要的是,現在恐怕就是賈詡,也不知道青州軍馬的具體所在了,橫穿大漠,那不是一般人幹的事情,賈詡雖然老謀深算,卻也應該不會想到青州軍馬會直奔隴西而來,現在唯一讓郭嘉比較在意的就是如何利用羌人,讓整個西涼陷入亂局之中。
當郭嘉把心中想法告訴張合李典二人之後,二人亦陷入沉思,散步流言的事情還未被提出,便被三人否決在心中了,流言要起作用,耗時日久,而且這閒言碎語一出,那劉備賈詡便會得知郭嘉軍馬的位置,只要是被劉備知道了郭嘉這支軍馬所在,劉備必然遣大軍來攻,到那時,萬餘兵馬必無倖免。
三人沉思良久,郭嘉忽道:「我等不如詐稱是孟起所帶地隊伍,馬家在西涼素有威望,韓遂治理西涼僅僅幾月,應無甚民望,只要我軍馬休整兩日,到時騎兵詐稱西涼鐵騎,再輔以特戰隊,陷陣
與那韓遂戰上一場,或許可勝……」
二人聽罷,一陣不語,青州軍馬已顯疲態,即便是休整兩日,也難以發揮出百分百地戰力,要與西涼鐵騎正面交鋒,勝負只能各佔一半,且西涼乃是敵後,即便勝了韓遂,也要死傷兵馬,想要逃出雍涼之境便更是難於登天了,只是,如果不與韓遂一戰,除去從潼關折返青州,其餘道路盡皆不通,以萬餘兵馬,無論是攻打天水,還是借道直奔上庸,到頭來都會遇見雍涼精兵,若是那樣的話,還不如跟韓遂來個以命搏命的爽快,想到此處,張合便道:「奉孝先生說怎樣便怎樣吧,我軍雖處九死之地,但是我這趟來雍涼卻沒有任何後悔,大丈夫為國盡忠,雖死無憾,就算拼了性命,在下也會保先生周全!」
「在下亦是!」李典也是一臉堅決地點頭說道,郭嘉看著二人一陣無語,心道自己提出的計劃貌似不是很好的樣子,這仗還沒打,先鋒大將已成哀兵,想到此處,郭嘉一臉苦笑道:「其實二位將軍想的多了,韓遂這個萬年西涼老二已經是給坐實了的,我等只要詐稱西涼鐵騎,自家軍馬,怎會相攻?在下剛才說的是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我等會與西涼一戰,通常情況之下,即便韓遂命西涼鐵騎攻打我軍,羌人也不見得能聽他的,在西涼百姓們的心中,西涼永遠姓馬,不知在下如此說來,二位是否明白?」
見二將還是一臉懵懂,郭嘉笑道,「就如同青州治下,百姓只認主公是一個道理,民心這個東西,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營造起來的,我等只要詐稱是孟起精兵,那些西涼鐵騎又如何對自己的同袍施以殺手?這孟起在西涼的位置,就相當於昂公子在青州的地位,若你二人領兵,會對昂公子痛下殺手麼?」
「我明白了!」聽到此處,張合一拍腦門,對郭嘉道:「若是如此,沒準還會有西涼鐵騎投我軍中,屆時戰場之上定會混亂不堪,那韓遂只要沒收攏軍心的話,西涼軍馬必亂!」
「正是如此……」郭嘉聽罷笑道,「萬年老二要坐老大,還是有一定難度的,再說了,馬騰在時,那韓遂便坐實了老二的位置,就算他自己坐上這西涼頭把交椅,很多事情他也不會幹,不敢幹,既然如此,於兩軍對壘之中我們便可誹謗韓遂,說是馬騰之死是這廝與那劉備合謀,如今我等是為孟起來興兵報仇的,馬騰死無對證,韓遂必是百口莫辯,我們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只是奉孝先生如此行事,是否過於冒險……」李典聽罷,喃喃道:「算了,當我沒說,此時此刻我軍已經沒明朗的出路了,冒險一策總比坐以待斃強上很多……」
郭嘉聽罷笑道:「其實兵家作戰,都沒有穩勝這一說法,兩軍交戰,不光要看天時地利與人和,還要看臨敵之時的應變,選擇對敵的方式等多種變化,若用此計,在下心中已有八分勝算,若是那韓遂能夠於短短三月之間收攏民心,如此逆天……那在下也只有認栽了……」
「既是如此,一切聽奉孝安排!」二人聽罷,盡皆抱拳道。郭嘉見二人面色由憂轉喜,心中也開朗了不少,對左右道:「速取紙筆,約會韓遂,三日之後,武威城下一決,在下此番可是代孟起興兵雪恨!希望那韓遂能夠早早覺悟,獻了城池!」
又過兩日,韓遂便收到了郭嘉信箋,韓遂看信之後,仰天長歎,自馬超投奔青州之後,西涼不少武將已與自己貌合神離,韓遂又怎能不知,現在自己雖是坐上了西涼的頭把交椅,怎奈軍中不服自己的武將甚多,民間也有不少不利於自己的言辭,韓遂有些懷念起當時馬騰在時,什麼事情都可以不聞不問的日子了,沒想到坐上了刺史之位,事事都不順心,如今,那馬超又不依不饒的,借來精兵,打破潼關,只為自己治下西涼而來,若是兩軍交鋒,自己能佔得到便宜麼?唯一令韓遂比較心安的便是那馬超未能親至,被劉備大軍擋在漢中,只是那青州軍師素有威名,此戰勝負,讓韓遂心中實在是拿捏不定……
「難道我真沒有坐西涼刺史的命不成?」韓遂拿著信紙,一臉頹喪,口中喃喃道:「現在再去長安已經來不及了,無論如何,還是來日見著傳說中的青州軍馬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