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以來,冀州城被曹軍圍的如鐵桶一般,袁紹在城中鬱鬱不樂,心中煩躁,自得知田豐未死,且身在曹營之後,袁紹便欲改變冀州城的守城策略,可是沮授帶頭力勸,田豐當日謀劃已將城池防禦的滴水不漏,改無可改,袁紹躊躇良久,聽從了沮授建議,另命張郃高覽二人各引一軍,在城中密切巡視,若是發現曹軍奇襲或者潛入城內,隨時待命……就這樣,冀州便成了圍城之勢,城裡的人出不來,城外的人進不去,似乎一切的一切,也如同田豐定計時所想,曹軍圍城,只是虛耗糧草而已。
曹營中軍大帳,郭嘉正與重傷初癒的田豐辯論著,時而郭嘉苦笑,時而田豐搖頭,一眾謀士,正圍於一旁,聽著二人爭吵,堂上不時發出陣陣笑聲,只見田豐面紅耳赤對郭嘉道:「冀州城高,我又令士卒開拓城壕,即便你再次水淹,也無濟於事,此番謀劃,在下可是想了許久,必萬無一失!」
郭嘉聽罷笑道:「元皓是否忘記沮授審配二人在我軍中所遭之罪?若是在下先決漳河,水淹冀州,再與水中投毒,不用多久,冀州城內活水盡皆染毒,袁軍士卒還有戰力?」
田豐一臉鬱悶道:「果然卑鄙,若是如此,冀州不可救也,只是若你行此計策,即便拿下冀州,冀州也是死城一座,對曹公大軍並無好處,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在下料你必不為之……」
郭嘉笑道:「元皓知我,只是元皓似乎忘記一點,在下也可不費吹灰之力破你冀州,若是現在我主分兵,一路攻打幽州,一路攻打并州,袁紹其餘二州必不能擋,若幽並二州盡在我主之手,區區冀州,袁紹還能守的了多久?元皓只知守城,卻忘記戰場之上瞬息萬變……」
田豐卻道:「你若分兵,我便會建議袁紹待你分兵之後,傾全城戰力與你城外大軍一戰,曹公分兵力弱,如何抵擋城內十萬大軍?」
兩人爭吵良久,郭嘉苦笑:「在下還真要感謝袁紹,幸虧他把你給扔下城來,不然圖謀冀州,必費時久遠,現在我軍正與雍涼劉備,江東孫策拼比速度之時,時間極為關鍵,若是冀州久攻不下,在下在事不可為之際沒準還真會做投毒冀州這有傷天和之事……」說罷二人一陣唏噓,老曹見狀大笑道:「這才是棋逢對手,剛才聽二位一言,操也長了不少見識,只是現在如何破那冀州,還望二位盡力。」
郭嘉聽罷笑道:「破城之策,在下已有,只有二字便可……」郭嘉話音剛落,田豐跟著點了點頭,老曹喜道,「計將安出?」於是二人將計謀寫於紙上,一同展開,一眾謀士看罷,齊齊皺眉,只見郭嘉寫的「分兵」,田豐寫的「強攻」,雖然都是兩字,意見卻截然相反,郭嘉一臉囧相,心中苦笑,這跟自己想像的差距也太大了些,本來還以為化裝下「英雄所見略同」,沒想到卻是如此尷尬局面,想到此處,郭嘉做了個請的手勢,欲先聽田豐意見。
田豐沉吟片刻便道:「今曹公與袁紹相爭冀州,曹公兵強,袁紹力弱,此乃不爭事實,兵法有云『圍而殲之』,今可趁士氣旺盛,強攻城池,雖然死傷慘重,但若得冀州,河北震動,若再能一戰擒獲袁紹,河北大事可定……」田豐說罷,一眾謀士齊齊點頭,郭嘉也是一臉讚許,老曹剛欲准田豐其謀,郭嘉卻道:「在下有一疑問,眾所周知,城內十萬大軍,即便士氣衰竭,也是不俗戰力,若袁紹想要逃走,恐怕我軍並無力擒拿此人,再者,今我主起大軍來攻河北,目的就是一戰而定,在下以為,將袁軍圍在冀州,先將河北其餘諸地盡皆平定,後再併力攻打冀州豈不更好?已經圍了冀州三日,冀州之內並無異動,這不也說明了那袁紹懼怕主公,不敢與主公一戰?若我等現在虛張聲勢,詐稱大軍皆在圍困冀州,袁紹又怎知我等分兵?」
老曹等人聽罷亦覺有理,田豐也想不出什麼說辭來駁斥郭嘉,老曹見狀苦笑道,「二位軍師皆是好計,只是這陣前只能行一策,倒也令操為難了……」
「那我等舉手表決吧,同意分兵的,舉左手,同意強攻的,倒立一下意思意思就行……」郭嘉看老曹一臉為難,搶先說道。
郭嘉話音剛落,諸葛亮龐統見郭嘉一臉狠色,盡皆舉起左手,志才程昱等人皆面面相覷,即便是想要同意田豐強攻城池,可是倒立卻不是倆人小身板能夠做出來的,老曹見狀道:「奉孝不要胡鬧了,同意強攻城池的舉右手便是,操知道眾位都是為早日平定河北著想,這次如何平定河北,還看諸位決議!」
田豐聽罷一臉苦澀,想起在袁紹軍中,自己的計策每每不受重視,心中更是悲愴,喃喃道:「曹公知人善用,田某佩服……」
郭嘉卻似乎沒有聽到田豐所言,洋洋得意的看著眾人舉手,原來一眾謀士,除荀攸外盡皆舉起左手,郭嘉覺得還不夠完美,狠狠瞪了荀攸一眼,荀攸訕訕把右手放下,嘀咕道:「我棄權還不成?」
田豐見無人自己,一臉鬱悶道:「奉孝也太欺負我這外來戶了,只是分兵而行,奉孝何以保證曹公能速下河北?」
郭嘉笑道:「元皓初來不知我軍情倒也難怪,我大將奉先,原先就隨丁原起於并州,并州一地輕車熟路,打幽州嘛,我們還有跑路將軍,要想奇襲幽州,不過兩日一夜便可……」
田豐聽罷失驚道:「不想曹公軍馬如此雄壯,倒是在下先前多慮了……」
老曹聽罷大笑起來,郭嘉一臉微笑的對田豐道:「元皓啊,請舉左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