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淵嗜血的看了看張合大營方向,心中激昂澎湃,記得攻打徐州之時,自己命騎兵連夜奔襲下邳,卻被郭嘉偷得城池,被部下們由「疾行將軍」戲稱為「跑路將軍」之後,自己就受夠了流言蜚語,此次奇襲張合大營,夏侯淵似乎已經看到了張合營中一片火海的情景,嘴角不經意的上翹起來,心中暗道,洗刷污名,只看今夜了。
近了,更近了……
十里路程,對騎兵奔襲來說只是片刻,夏侯淵已經遙遙望見營寨門前***,只是這營門前***通明,難道有何變故不成?夏侯淵心中警覺,忙令後隊騎兵減速慢行。
待得來到寨門之前,映入夏侯淵眼簾的卻是嚴陣以待的張合高覽,以及千餘步卒……夏侯淵勒令一眾騎兵停於寨前,心中甚是奇怪,自己此次長途奔襲已經做的算是神不知鬼不覺了,難道張合有神鬼莫測之機不成?
張合見夏侯淵已到寨前,便令兵士點亮營前火把,兩陣對圓,張合挺槍躍馬立於營門之前,對夏侯淵笑道:「來者莫不是青州『疾行將軍』吧,兩日路程,半日趕到,果真不負此名……」
夏侯淵雙腿夾了下馬腹,從軍中走出,對張合道:「你是何人?」
「河間張合!」張合從陣中走出,答話道:「看來此行『疾行將軍』恐怕是要無功而返了,將軍觀我營寨,能勝否?」說完,張合哈哈大笑起來。
夏侯淵聽罷,心中一陣火起,叫陣道:「那我也不想白來一趟,素聞張將軍乃是河北名將,不知將軍敢夜戰否?」說罷,夏侯淵令眾騎兵站住陣腳,自己一馬當先走出陣中。
只聽張合哈哈大笑,策馬從營中奔出,嘴上叫道:「故我所願也!」說完便不再言語,挺槍直刺夏侯淵面門。
夏侯淵口中呼喝一聲,「來得好!」忙從馬上側身躲避,手中大刀卻不停留,斜削張合腦後,張合聞得耳邊風聲,忙橫搶格擋,刀槍相交,二人手中都是一陣發麻……
「疾行將軍也不過如此……」張合見識了夏侯淵武藝,心道若要速勝,實在很難,不如先用言挑之,讓夏侯淵心浮氣躁,自己穩守過後,再一舉將其擒下,想到這裡,張合便道:「看來疾行將軍除了跑的比別人快些,其餘不值一提!」
夏侯淵聽得張合說起自己痛處,心中怒火更盛,舉刀便向張合劈去,張合見來勢兇猛,忙雙手舉槍接住,刀槍相交,張合連人帶馬後退兩步,張合心道這廝好大力氣,這才戰了十幾合,自己已經雙手發麻,手中長槍險些把持不住,卻不知夏侯淵此時有苦自知,自己一陣強攻,力氣已消耗不少,再加上連夜奔襲,武藝也只能使出八成,如今招招強攻,只是不想讓張合佔到先手罷了。
兩人刀來槍往,又殺上幾招,二人盡皆氣喘吁吁,力氣不濟,高覽在側,見夏侯淵和張合旗鼓相當,戰在一起已二十餘合,不分勝負,心中恐張合有失,高吼一聲,便衝上前來夾擊夏侯淵,夏侯淵聽得吼聲,心中一急,忙一刀逼退張合,掉頭退入陣中,大叫道:「河北小兒言而無信,一個不行還叫幫手!」說罷,眾騎兵紛紛鼓噪起來,大罵河北兵馬不講江湖道義。
陣中高覽卻叫囂道:「爺爺剛一出陣,你這跑路將軍就抱頭鼠竄,果然如俊乂所言,你這廝除了跑的快,啥也不會啊……」高覽說完,營中軍士也紛紛大笑起來,張合催馬上前一步笑道:「夏侯將軍百里奔襲恐怕要無功而返了……」說罷,張合手一揮,營中飛奔而出弓弩手無數,立於步兵兩翼,夏侯淵見張合已經嚴陣以待,營中士卒井然有序,只得心中歎息,此回看來又是白跑一趟了,若是此時強攻,必然死傷無數,此次出征,自己好說歹說,才從軍師志才那裡討來半數營中兵馬,兵馬死傷過多,回去肯定要受那書生磨嘰,想到這裡,夏侯淵暗歎一聲,無奈道:「罷了,我等退兵!」說罷便一夾馬腹,五千騎兵調轉馬頭,飛奔而去。
「有空常來玩啊……」高覽看著遠去的騎兵大隊,笑聲不絕。
曹營中軍大帳,郭嘉正盤算著如何應對袁紹中路四萬大軍,忽聽軍校飛奔進帳,那小校報道:「志才先生書信,請軍師一閱!」
郭嘉接過書信一看,原來是志才命夏侯淵奇襲張合營寨,來問詢郭嘉對此看法,郭嘉閱信後微微一笑,道:「我馬上作書回復志才,你且稍等!」
郭嘉拿起毛筆,飛快的布帛上寫到「不勝」二字,便交予小校,小校一頭霧水的領信而回,郭嘉自語道:「但願妙才不要心急,張合不是無名之輩,豈能不防夜襲?雖是半日跑完兩日路程,可是袁曹已經交戰,張合必然將烏巢重地守的固若金湯……」
「奉孝先生,萬一夏侯將軍奇襲成功了呢?」諸葛亮見郭嘉此舉,甚是不解道。
「成功固然是好,但是志才只是問我想法,我覺得烏巢之戰,張合高覽統轄三萬重兵,勝之不易,所以才如此回書而已!」郭嘉見諸葛亮還是一臉疑惑,便笑道:「妙才曾奇襲下邳,最後還是被我搶了先手,小孔明你應該知道,奇襲一計,關鍵在於那個『奇』字,若我所料不錯,妙才現下已在長途奔襲回軍了……」
初夏的夜晚也不是很冷,夏侯淵在馬上突然狠狠的打了兩個噴嚏,嘀咕道:「此次回軍,又要被人嘲笑『跑路將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