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此次來襄陽書院的目的,主要也就是為了諸葛亮而來,這下倒好龐統和諸葛亮同在一處,郭嘉心中怎能不喜,這兩人現在年紀小了些,聲名不顯,倒也正是招攬時機,郭嘉正欲出言相邀,卻聽那小諸葛張口問道:「奉孝先生,適才在下說你謀下邳多憑運氣,奉孝先生嗤之以鼻,可是據我所知,若是下邳陳登一直在守城,奉孝先生必不會賺開城門。」
郭嘉聞言且笑,龐統聽罷,也是一臉期待的看向郭嘉,二人雖熟讀兵書,卻未真正上過戰場,若能從郭嘉口中探得戰場上是何等情況,倒是對自己的胸中所學多有幫助。
「說是運氣,在下卻不以為然,小沛陷落之時,下邳當時並不知情,所以即便是陳登守城,只要詐城之人演的像些,倒也是有極大的機會成功,我觀小友言談甚為謹慎,這或許就是你有此一問的原因,可是你應當知道,兵無常勢,水無常形,同樣的兵法計謀,在不同的時候,或因形勢不同,或因用計之人不同,都會起到不同效果,若是令你攻打下邳,在下以為你必然不會奇襲,因為奇襲的成功率,對於下邳這等城高而堅的城池來說是非常低下的,而下邳地勢低矮,若是你等,在下以為多會決沂,泗之水,水淹下邳,不知在下所言如何?」郭嘉洋洋灑灑說了一通,龐統諸葛亮連連點頭,郭嘉看著二人神情,笑道,「水淹下邳,下邳城破,比那奇襲倒是穩妥很多,可是水淹下邳也有幾個不妥之處,一是城內百姓深受其害,我主興兵,本身就是為了天下百姓,水攻下邳必使百姓死傷無數,此舉有失天和,二是決那沂,泗之水多費時日,其時徐州並非歸我主所有,若讓元龍得知,必然早做準備,不知二位以為然否?」
龐統聽罷,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而諸葛亮更是一臉艷羨,郭嘉見二人如此,便笑道:「汝等可願去青州為我主謀劃計策?你二人雖是年輕,卻言談不俗,對於戰場對敵也是深有見地,在下前來襄陽,正是為了輔我主求賢,所以在下剛才才危言聳聽,說是江東日後會佔盡荊襄,其實江東荊州,即便開戰,也必是日久天長,劉表雖無大志,守衛本土倒是綽綽有餘,何況蒯家蔡家等地方大族,若在江東來攻之時,必然以死相抗!誰叫他們的家業都在荊襄一處呢。」
龐德公見郭嘉說完,忽然失笑起來,繼而佯怒道:「奉孝真是欺人太甚,不做我龐某學生也就罷了,竟然還來襄陽搶我的學生,難道奉孝當襄陽無人乎?」
「豈敢豈敢……」郭嘉拱手笑道:「若襄陽無人,在下會不遠千里前來求賢麼?只是若日後孫劉兩家戰到一處,襄陽書院或多或少也要受其影響,江東孫堅也是開明之人,亦會到書院求賢,在下只不過捷足先登罷了。」
「此二人是我最看好的兩個學生,就這樣割捨給你,確實心有不甘吶……」龐德公捋了擄花白的鬍鬚,笑道:「不過若是他們能出仕,造福一方百姓的話,也算功在社稷,只是二人年幼,奉孝敢薦此二人,並使曹公托其大業?」
郭嘉聽罷,心頭一熱,沒想到龐老頭居然鬆口放人了,笑道:「我觀此二人皆有天經地緯之才,在下甚喜二人,若蒙先生不棄,在下願將胸中所學盡數與二人相授!」
「你要搶我徒弟?」龐老頭笑道,「奉孝真是貪心啊!」
「我要做他們師兄!」郭嘉說罷,龐德公冷的一驚,繼而大笑道:「我於四年之前,求你為徒你不答應,現在為了這二人你竟然要認我為師,既然你如此看重此二人,我也不怕你將來欺負他們,只是拜師一事,還是作罷吧,你這個鬼靈精怪的小子,我這把年紀了,恐怕是無福消受了,不然被你玩死,豈不很冤。」
「呃……」郭嘉聽罷一陣無語,自己在龐德公眼中的印象果然不是很好……略一沉吟,郭嘉便笑道:「不知龐老可願出仕了?」
「我有誓言約束,絕不出仕,不知奉孝怎會有此問?」龐德公奇怪道。
「那你就繼續做你的私塾校長吧,真是沒出息的老頭……」郭嘉白了龐德公一眼道,「若襄陽書院遷到青州,在下還想給你求個官,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繼續做你的一院之長便是。」
「我何時說過我要將書院遷往青州?」龐老頭一臉不解,略想片刻,心中便已明瞭,笑道:「奉孝還真是貪心,這荊襄即便亂了,襄陽書院也會安如泰山,我為何要將書院遷到青州?小老兒年紀大了,哪裡都不想去了。」
「原來是這樣啊……」郭嘉一臉「理解」的說完,轉頭對典韋道:「老典,我覺得這龐老頭對主公還有大用,可是他不願與咱們同回青州,你說這如何是好?」
老典聽郭嘉剛才跟龐老頭等人聊天本已昏昏欲睡,卻忽然向自己提出如此一問,迷糊道:「這等老頭,一根麻繩便可栓回青州……」
「你個黑癡!竟然當老夫牲口!」龐德公聽後罵完,轉身對郭嘉道:「若你用強,老夫可是誓死不從!」
「牲口?難道綁你還用兩根麻繩,你看上去也不是很大個啊……」老典一臉不解的對郭嘉道:「這老頭是不是瘋了?沒事說自己是牲口作甚?」
郭嘉聽罷只得苦笑,要讓老典說話學問,實在是太難,郭嘉笑道:「龐老頭,你就乖乖聽話吧,在下給你半月時間準備,半月過後,在下就要把這襄陽書院盡數遷往青州了,到時候可是一個都不能少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