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醉順好啦,今天有事兒要出門,早早的傳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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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姑娘見長媽媽和蘇錦一家認認真真的跟自己道謝,直笑得花枝亂顫,親自起身上前要扶長媽媽起身,長媽媽卻似乎不願意被她碰著一樣,人家才朝著自己一伸手,便自覺自動的直起了身子。
杏姑娘不急也不惱,身子稍稍一轉,那雙玉手便扶起了蘇錦,銀鈴般笑道:「何必這樣客套?倒讓奴家受不起了——我只是嘴饞,自從第一次吃了你的橘香包便愛上了,後來才知道那麼好吃好看的東西居然是你這樣花骨朵一樣的小娘子做出來的,哪能不心生喜歡?要是不管你,連我自個兒都對不住了。」
蘇錦不得不對她另眼相看了。
她明明救了自己和弘文的命,卻毫不居功,說得好像是為了她自己才出手相救的,可見是個冰雪聰明的妙人。
「蘇小娘子,你以後便要在食色居當值了嗎?」杏姑娘見蘇錦看向自己的眼神兒都柔軟了不少,心裡很是高興,便主動多跟她說了幾句。
「正是,要是杏姑娘喜歡,可以多來食色居嘗鮮。」蘇錦連忙笑著回應道,「還有……您以後叫我蘇錦就好。」
「好啊,蘇錦,」杏姑娘大大方方的從善如流,「你呢,如果不嫌棄,以後叫我阿杏就是了。」她本是好意,眼角的餘光卻見長媽媽的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知她雖然一直求著自己,此刻又用這樣的方式來道謝,心裡卻還是瞧不起自己的,心裡便輕輕冷哼了一聲,臉上卻仍舊是笑著的,只認認真真的等著蘇錦的回應。
「不敢,杏姐姐。」蘇錦甜甜的應了一聲,把杏姑娘心裡的陰霾一掃而空,兩人立即親近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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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居然管一個那樣下賤的人叫姐姐?!」長媽媽的氣忍到了家,終於在院門關緊的那一刻忽然爆發出來,「你將來還要不要嫁人?!還有哪個正經人家的兒郎願意迎娶你?!」
其實,蘇錦從田府出來後也有些猶豫了,雖然大胤朝狎妓成風,女姬也看上去光鮮亮麗,自由自在,人們還是認為她們低賤骯髒,與這樣的人結交……的確有些衝動。
心裡雖然這麼想,她還是不願意低頭認錯,正轉頭要走,就聽門外有人敲門:「長媽媽在家嗎?」
長媽媽正氣得跺腳,聽那聲音立刻呆了一呆,少頃便換上一臉喜色:「王公子,王公子!」嘴上說著,便親自過去開門。
蘇錦極不喜歡長媽媽這種看人下菜碟的脾性,明明都是恩人,卻因為對方身份的不同而踩低仰高,實在讓人不舒服,索性連理都不理,疾步走進自己的臥房,還「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只在房門關上的那一刻,聽弘文又叫了她一聲姐姐。
她一概不理,只是親耳聽著長媽媽歡歡喜喜的迎了小狼進門,又歡歡喜喜的讓弘文與小狼多親近,聽著他們一同進了正房,聽著長媽媽和小狼歡快的對話,極對味似的哈哈大笑,使得方纔還劍拔弩張的氣氛瞬間歡快喜慶起來。
這就是現實,無論哪個時空,哪個朝代都避不開的現實。
好在這樣的情緒在「工作」中得到了緩解——她在田府的花宴上一鳴驚人,食色居的生意因她而好了不少,每日都有慕名而來的食客點名要吃她做的東西,並跟著食色居的夥計們一起,稱呼她為「小食神」。
田老闆本就對蘇錦極照顧,這下更是如此,還特地派了個夥計給她打下手,名叫吳亮,正是當日自己做金玉滿堂時拿了一個給田老闆吃的那個人。
吳亮對她和很是尊重,甚至有些狗腿,不但幹活兒時極有眼力見,就連平日休息時都時時刻刻的跟在她身邊,只要她的眼睛往水壺那兒一瞥,人家就立刻捧過來一杯溫涼適度的茶水過來。
蘇錦本不太喜歡這樣的人,但是被捧在手心裡的感覺的確非常好,心裡對他也忍不住依賴信任起來,無論他問自己什麼,要學什麼,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小蘇姐,」這是吳亮為了表示自己和蘇錦關係的不同,新近對蘇錦改的稱呼——蘇錦年歲比他小,本叫不上什麼姐不姐的,但為了表示對她的重視、尊敬和親近,吳亮還是這樣叫她,只是在前面加上個「小」字而已——「巳時到了,剩下的讓我來做吧,你累了老半天,快去歇歇。」語調中不但有寵溺,還有恰到好處的強硬。
蘇錦早對他這樣的態度習以為常,舒舒服服的應了,便坐在一邊歇著,才一坐好,那杯加了些許冰糖的菊花茶便放在了她的手邊,她感激的轉頭對送茶過來的吳亮微微一笑,吳亮只是笑吟吟的衝她做了個鬼臉,便手腳麻利的去忙碌了。
「姐,」正在這時,弘文抬腳從外面進來,熟門熟路的跟夥計們打過招呼,便坐在蘇錦旁邊,「忙完了嗎?」
「忙完了。」蘇錦笑著把那杯菊花茶遞給弘文,弘文並不客套,端起來嘗了嘗又還給了蘇錦,蘇錦也不再換杯,只是避開弘文方才喝過的地方將那茶一飲而盡,便笑吟吟的起身和眾夥計告別,同弘文一起出了食色居。
「以後不用來接我了,」蘇錦見弘文今日似乎不像平常那樣活躍,主動搭話道,「你早起送我過來已經挺好了,眼下響晴白日的,安全得很,我自己回去就行。」
「明日我便要去學裡進學,也沒法子再接你了。」弘文安靜了老半天,才歎息著說了一句。
蘇錦這才明白他興趣缺缺的原因,心裡暖暖的,只是兩人都在外面,不方便去握他的手,只得偷偷拉了拉他的衣袖,玩笑道:「沒關係啦,等你學有所成,我也開起了咱倆的食色居,你就再不用去進學。」
弘文扯著嘴角笑了笑,卻仍舊不像平常那般快快樂樂蹦蹦跳跳,像是有什麼心事似的。
「怎麼了?」蘇錦這才重視起來,見弘文半晌都不回應,自己也在大腦裡仔細搜羅了半天,才想起這些日子每次回家都見小狼在那兒和長媽媽有說有笑,越來越親近,便以為是弘文又吃醋了,心裡也是不太舒服,臉上卻故作輕鬆的笑著捶了弘文一拳,「傻子,是因為王公子嗎?長媽媽不是說了嗎,別人再好也沒法跟你比,只有你才管她叫娘,才是她心尖尖上的人。」
弘文仍舊勉強的對她笑,以此讓她放心,卻畢竟是個孩子,終歸瞞不住落寞。
兩人就這樣相跟著回了家,遠遠的看見長媽媽正送小狼出門,蘇錦冷笑道:「今兒走得倒早。」
「是,他今兒一大早就來了,說是白日裡有事兒要忙,怕是沒空過來看長媽媽,心裡又掛念著,就早早的過來,只是需早些離開。」弘文淡淡的應著,倒像是習以為常了,真的跟他無關似的。
兩人正說著,就見小狼跟長媽媽揮手告別,朝著街角陰涼處那輛華貴的巾車走過去,邊走邊朝長媽媽又揮了幾次手,示意讓長媽媽快些回去,長媽媽這才心滿意足的轉頭進門,並隨手把門關好。
小狼上了車,巾車朝這邊跑了幾步小狼才瞧見蘇錦姐弟,立刻笑著跟車把式說了句什麼,車把式便將巾車趕至離蘇錦姐弟不遠處停下,小狼特地跳下來,笑吟吟的走過來跟他們打招呼。
蘇錦笑道:「王公子日日來這裡報道,想是長媽媽比杏姑娘更合公子的心意了?」
「哈哈哈……」小狼被蘇錦逗得笑彎了腰,「蘇錦,你這可不是什麼好話,不知情的倒以為你要貶詆的不是我,而是長媽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