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晚八點還有一章,╭(╯3╰)╮
等小醉發夠了一萬字就會申請PK,有保底粉紅的求粉紅,沒有的求各種票票~~新書期,請多多支持,拜謝拜謝O(∩_∩)O~
——*——*——
「蘇錦?」
二妞一直坐在蘇錦的身邊,見她趴在車廂那兒聽了半天,越聽臉色越難看,心裡就有些擔心,連忙握住她的手掌,發覺她手心冰涼,更是害怕,「你聽見什麼了?」
「哼!」蘇錦還沒說話,坐在她對面的女孩兒便忽然冷笑了一聲。
蘇錦和二妞都抬頭去看,見對面坐著那女孩兒雖然面容稚嫩,卻已明顯瞧出是個美人胚子,眉心還長著一顆俏皮的美人痣,可惜臉色有些不正常的蒼白,還不屑的扁著嘴巴,讓她的麗貌打了幾分折扣。
她見蘇錦她們正在看她,立刻揚起下巴把頭扭到一邊,抬手環抱住雙臂,做出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姿態。
蘇錦懶得搭理她,轉頭趴在二妞耳邊說道:「他們要把咱們賣進青樓。」
「啊?!」二妞嚇得立刻高叫了一聲,惹得車上的孩子們都紛紛轉過頭來看向她倆,蘇錦心裡有些緊張,生怕鬧騰得太大了,前面坐著的人販子提高了警惕,自己更加不得脫逃,連忙偷偷捏了捏二妞的胳膊,惹得對面那美人痣又冷哼了一聲。
蘇錦仍舊不理她,心裡只想著該怎麼矇混過去,忽然聽見車外的馬兒嘶鳴了一聲,馬車隨即停了下來,車廂門一開,又高又壯的老三和老十像兩堵牆一樣並排立在車廂門口,手裡各拿著幾個微微發黃的大饅頭。
蘇錦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兒,那個看上去一直昏昏欲睡的的男孩子就像野狼撲食一般從座椅上飛彈起來,撲進老十懷裡率先搶走了兩個饅頭,然後迅速的坐回自己的位置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別的孩子稍稍猶豫了一下,也弓著身子跑過來搶,轉眼便把老三和老十懷裡的饅頭搶了個精光。
老十被嚇了一跳,驚到此時才反應過來,立刻擰眉咒罵那率先搶饅頭的男孩兒:「果然是小叫花子出身,餓死鬼投胎,平日裡就知道裝傻睡覺,一看有吃的了怎麼這麼快?」
那男孩兒根本不理,彷彿暴躁著咒罵自己的老十還不如懷裡的饅頭更惹自己在意。
蘇錦這才知道,原來這個一直在門口昏睡的男孩兒就是方才老三口中的小狼。
「他一向如此,你還跟他計較?」老三安慰了老十幾句,也坐在車後簷上掏出一壺水往嗓子眼裡灌。
蘇錦咬了一口那饅頭,不知是不是因為天氣太熱,這饅頭不但又乾又硬,嚼到嘴裡還有些酸味兒,甚至麻麻渣渣的,讓人難以下嚥。
「還沒有小黑屋裡的饅頭好。」二妞嘟囔了一句,勉強吃了半個,便把剩下的那個丟在了一邊。
蘇錦也有心不吃,卻見小狼風捲殘雲一般把那兩個饅頭吃了個乾乾淨淨,心裡一動,也默默的低下頭,強忍著心裡的不舒服,一口一口的把這饅頭嚼碎,嚼爛,再費勁力氣嚥下去。
不好好吃東西,就算有了機會,也沒有體力逃脫。
她正專心的跟那饅頭對抗,就聽老十在車外滿是詫異的自言自語:「這些都是什麼?」隨之而來的還有車外擾亂人心的嗡嗡聲。
蘇錦一愣,連忙探著身子往車外一瞧——
天啊,鋪天蓋地的飛蛾蟲鳥像瘋了一樣朝西方疾飛而去,有些一不小心還撞進了車廂裡,越是慌亂越是找不到出口,越發著急得橫衝直撞起來。
孩子們雖然被管束慣了,也畢竟是小孩兒心性,見老三和老十都沒盯著她們,俱低笑著起身去捉,連那一直不見笑臉的美人痣都微揚著嘴角,興致盎然的看著他們瘋鬧。
蘇錦卻沒法子讓自己跟孩子一樣沒心沒肺,反而沒來由的緊張起來——她好像聽說過,這樣的情形似乎是什麼天氣的預警,卻搜腸刮肚的想了半天,也想不起到底是什麼。
老三似乎也沒見過這樣的陣仗,四外瞧了半天才道:「怕是要鬧蝗災了?」最近的天氣熱極旱極,倒真有可能。
當然,他並不為此事煩惱,反倒有些慶幸——若真的鬧了蝗災,只怕會有更多的農人賣兒鬻女,少不得他們更會大賺一筆。
想到這兒,他連忙催促老十關好車門,趕緊快馬加鞭的往石城驛所趕。
所謂的「石城驛所」,那只是他們自己的稱呼罷了——這些孩子都來歷不明,每次人牙子押車趕往京城時,都因怕人查探而不敢打尖住店,從前只是在破廟裡將就幾晚,後來見不得管束,時常一覺醒來,就有幾個手腳麻利的孩子偷偷跑了,肥婆等人便同他們幕後的「老大」請示,沿途買些便宜的民房,作為歇腳之用。
實際上,只是沿途設立的幾座獨門獨院的小院兒罷了。
此時正值盛夏,天氣熱得出奇,路邊的柳樹葉兒都乾巴巴的打著卷兒,無精打采的低垂著枝條,連晃都不曾晃過一下。在這樣的天氣裡,別說趕路的人難受,就連駕轅上的牲口都適應不了,雖然被老三和老十緊趕慢趕,等到了石城驛所時,天色還是已經大黑了。
老三讓老十下車去買些吃食,自己則把馬車趕進院子,放孩子們下車,又見天氣實在太熱,怕萬一哪個熱得病了死了,自己回去難以交差,便准許孩子們在院子裡納涼休息,等老十買了吃食回來,吃了飯,再進屋休息不遲。
孩子們雖然出汗出得還是像剛從水裡撈上來似的,但總強過被圈進屋裡,加上老三這一路上並沒有太過苛責她們,心裡倒對他有了些依賴。
蘇錦則趁著夜色打量了這小院兒一番,發現這院落雖小,圍牆倒是碼得極高,想是怕孩子們跑了,特地加上去的。
院子裡有幾間正房,左右有東西廂房,門上俱落著沉重的大鎖,一旦被關進這樣的屋子裡,自己這副小身板兒,哪怕再多兩倍的力氣,也休想從那門裡逃出來。
西廂房前面架著一架葡萄,黑綠黑綠的枝蔓爬滿了粗壯的木架——蘇錦想,葡萄架哪裡需要這麼粗的?若把哪個孩子捆綁在上面,倒還差不多。
這個念頭嚇了她一跳,再仔細一瞧,還真是差不多,想是路上有孩子不聽話,可以把他們綁在架子上毒打?
她的腦海裡立刻出現了鮮血淋漓的畫面,不敢再瞧,只轉頭看那群孩子們——她們顯然比關在黑屋裡快活多了。
二妞照例坐在自己身邊,卻時不時的跟旁邊那幾個低聲聊天的女孩子插幾句話;坐在不遠處的兩個男孩子,小狼仍舊靠在門邊閉目養神,另一個則呆呆的抬頭看著廂房屋頂上雕著五脊六獸的簷頭,不知想著什麼心事。
「哈哈哈……」不遠處靠在躺椅上休息的老三忽然誇張的哈哈大笑起來,蘇錦轉頭一看,就見那個美人痣不知什麼時候跪坐到了老三的腳下,正一邊和老三說話,一邊舉著小拳頭幫老三捶腿按摩。
「這不要~臉的月娘……」跟二妞說話的女孩子裡立刻有一個低聲嘟囔了一句。
「噓……」立刻有另外一個大點兒的孩子示意她小聲點兒,「你沒瞧她把三哥哄得很是高興?莫無端得罪她——不然,這一路上不知會吃多少苦頭呢。」
孩子們一聽,立刻把小腦袋湊到一起,嘰嘰喳喳的小聲談論起那個叫做月娘的美人痣女孩兒在小黑屋時的蛛絲馬跡,以證明她生來便是這般不要~臉。
蘇錦沒心思擠過去聽,只抬眼看著月娘——想來,她也是不想被賣進青樓,在想方設法的改變自己的命運?一個七八歲的女孩子,到底經歷了什麼,會有這樣的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