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穿過花海,田詩詩就看到路邊的涼亭裡坐著兩個人影,那兩個人影看到她們,更是快步迎了過來。
「師姐,詩詩姑娘,我和紫衣可等了你們老半天了。」人還沒走到,花雲靈的聲音就先一步飄了過來。
田詩詩愣了愣,下一秒,就被人一把抱在懷裡。
「詩詩姐姐,紫衣想死你了。」葉紫衣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撲倒在田詩詩身上,那神情好似受了多大的冤屈,再聲情並茂地抽泣幾聲,田詩詩看著花雲靈的眼光立馬就變了。
「花雲靈,你欺負紫衣了?」
對上田詩詩的目光,花雲靈一陣哆嗦,「這……這沒有的事。」花雲靈一邊擺手,人也不由自主地退後了幾步,才兩日不見,他怎麼覺得田詩詩人都變了,那眼神,似乎跟宿雁師姐越發象了,他有點怕怕。
「姐姐若是再晚些出來,紫衣就到谷裡找你去!」葉紫衣好不容易停了抽泣,又惡狠狠地回頭剜了花雲靈一眼。
「怎麼,發生什麼事了?」田詩詩一臉茫然地看著她。
「花雲靈他居然用一個包子把我給騙了,害我沒能跟姐姐一起進谷。」一提起這個,葉紫衣雙頰泛紅,小嘴又撅了起來。
原來是面子問題,田詩詩鬆了一口氣,還以為花雲靈把葉紫衣給怎麼了呢,害她白擔心一場。
「沒事。」田詩詩拍了拍葉紫衣的肩膀安慰她,「不去也罷。紫衣你不知道,那萬毒窟一日游沒什麼好玩的,夜裡更是恐怖無比,姐姐我就沒睡上一個安穩覺,現在還晃著呢,不去是對的。」
「是麼?」葉紫衣將信將疑地看著田詩詩,直到看到她眼睛下方淡淡的眼圈,才信了一半,看向花雲靈的眼神也沒有之前那麼惡毒了。
「雲靈,谷裡的事情安排得怎麼樣了?」看到田詩詩還在安撫葉紫衣,宿雁只好自己詢問花雲靈。
「按照師傅的囑咐都辦好了。」花雲靈的神色恢復常態。過二天,他就要帶著師姐和詩詩出谷尋藥方,這是何其重要的擔當,他不能兒戲,「花玉容的事情我已經稟明谷主,谷裡的弟子我也一一為他們診治,中了毒的都依著師傅開出的方子清除餘毒,現在應該沒什麼大礙了。」
「花玉容呢?谷主是什麼態度?」宿雁又問。
「逐出師門是肯定的了,只是他一直沒有現身。那日他跪在『蘭捨』門外,直到我和紫衣離開他也沒有起來,後來,師傅也沒在信裡跟我提過。」花雲靈答道。
「他自行離開的。」田詩詩插話,「老伯邀我們進屋喝茶,出來後他就不見了。」
花雲靈想了想,歎道,「走就走吧,谷裡他也是呆不下去的,再過幾日他被逐出師門的消息傳到江湖上,在外邊的日子恐怕也不好過。」
「活該!」一直不發表意見的葉紫衣突然啐了一聲,自從見識花玉容的真面貌後,這個男人就直接被她歸到了「渣」類,如今再沒有什麼比聽到那廝落魄的消息讓她更爽的了,「最好在外面被人認出來,人人都唾上兩口才好呢!」
「只是,可惜了書寶,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說到這裡,葉紫衣眼神一黯。雖然「幻羽千夜」的毒是經由書寶之手下的,可葉紫衣一直認為書寶是迫於花玉容的淫威,並沒有從心底責怪過他。
「書寶也找著了。他很後悔,也沒想到花玉容下手那麼狠,若不是他中毒後一直在谷外的林子裡徘徊,被採藥的弟子發現,如今只怕人也沒了。」花雲靈說著又是連連歎氣,「都怪我,本來谷主讓我和花玉容一起打理谷中事物的,偏偏我不好管事,如今弄成這樣,我也有錯。」
「你也盡力了,吃一塹長一智,現在發現還不算晚。」見他這樣,宿雁又細語安撫了一番。
「對了,坊裡來信了。」拉完閒話,葉紫衣才想起今日還有一樁重要的事。
接過葉紫衣遞過來的書信,田詩詩認真地看了一遍,大意是讓她們到天瀾城附近的神兵埠走一趟,說是繡坊在那裡定制了一批繡具,讓她和葉紫衣順路把貨帶回來。
看到這裡,田詩詩的心微微一沉,即刻就明白了葉輕眉的用意。
才下的定單,以這個世界的生產力,也不知道要猴年馬月才能完工,就算快一些,少不得也要三五七八個月,等她們取上貨又要安排車馬什麼的,一年半載就過去了,安排這些差事給她們,無非就是不想讓她那麼快回繡坊,說來說去還是懼怕她與寒城生出什麼不可挽回的妖蛾子,斷送了葉掌門的好姻緣。
田詩詩淡淡一笑,將信還給葉紫衣,「既然掌門如此安排,我們從命就是。」她才不想回什麼繡坊呢,外面大千世界,好山好水的,怎麼著也比那個女人堆來得自在,更何況,她還想找個機會了結那樁烏龍的「定婚」傳言,否則她怕她沒有膽量回百花城,一想到城裡那些人看著她的眼神,光想想就覺得恐怖,人言可畏啊!
「既然如此,我們明日就起程去找龍翼哥哥。」一聽要去新地方玩,葉紫衣立刻就高興起來,也不顧旁邊的花雲靈鐵青著一張臉。
想不到葉紫衣還記掛著她的龍翼哥哥,看來這二日花雲靈的功夫沒有做到位。田詩詩覷了共花雲靈一眼,啞然失笑,果然還是個沒長大的雛娃娃,吃醋這種事怎能那麼直白地掛在臉上,只是紫衣妹妹也是遲鈍得緊,那麼大一張包公臉站在旁邊她竟然沒有發覺。
「紫衣,這事急不得,再說了,坊裡才下的單子,到收貨還要好長一段時間呢,我們去早了也是叨擾人家,在谷裡多留幾日,讓你雲靈哥哥帶你到處玩玩。」田詩詩暗暗使了個眼色給花雲靈,路都幫你搭好了,你也該有點表示吧。
「是啊,谷裡還有許多好玩的地方呢,再說了,詩詩和雁師姐剛回來,也要休養幾日不是。」花雲靈就著田詩詩的話往下說,可是一顆心還是漸漸沉入谷底,紫衣姑娘似乎對他沒什麼意思呀,都說強扭的瓜不甜,雲靈同學開始忐忑了。
田詩詩打了個哈哈,她真是累了,昨夜感覺跟沒睡似的,轉頭再看宿雁,一臉的沉靜,也沒什麼倦容,她倒是很習慣。再想到晚些要去拜會谷主的事情,又免不得有些擔心,宿雁的身份只怕已經傳開了,花谷主會怎麼對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