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笑的臉色很是難看,雖然早就已經心裡有了準備,也猜到那些兵器有九成以上的可能就是雲家的那一批兵器,但是當真的確認之時,依然被震驚了一下。
每一件兵器,她都小心仔細地檢查著,跟著她一同前往的那些雲家兵器鋪的鐵匠,自然也是不敢有任何的鬆懈。當從那裡出來之後,每個人的臉色都有些沉重,因為那裡,沒有任何哪怕是一把小匕首,不是出自雲家商舖的。
雲淺笑的手收攏在袖子裡面,手中捏著一面類似腰牌的物體,緊抿著粉唇,這是她剛才在查看兵器的時候無意之間找到的,除了她之外,沒有被任何人知道她在那裡找到這樣一件物品。
轉頭看著身旁的那些一個個臉色沉重的下屬,朝著他們隨意地揮手,說道:「你們都先回去吧,該幹什麼就幹什麼。」
一個個欲言又止,但當對上雲淺笑的那一雙沉靜的眼睛之時,一個個就都住了嘴,莫名的就有了一種毫無根據的自信,感覺只要有九小姐在,就必定不會發生什麼太嚴重的事情。
朝著雲淺笑微微拱手行禮,然後各自回去,而雲淺笑始終緊捏著另外一隻手中的腰牌,這或許是今天來到這裡最大的收穫,大概是那些人在不小心的情況下,將這個東西遺落在了兵器之間吧。
轉過身去看著始終沉默地站在旁邊的烏墨,雲淺笑微微笑了一下,說道:「今天,真是多謝烏統領的幫忙了。」
烏墨臉色平靜,只是拱手說道:「九小姐客氣了,屬下只是奉命行事!」
略微點了下頭,雲淺笑也沒有太多的糾結於這件事情,只說道:「如此,麻煩烏統領代淺笑向璃王爺轉告一聲,多謝相助。」
「屬下定會將話帶到。」烏墨幾乎機械化地說著,略微抬頭看了雲淺笑一眼,見她似乎有些神色不寧,遂道:「若是沒有別的事的話,屬下就先行告退了。」
雲淺笑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略微點了下頭,就看到烏墨轉身離開,很快就消失在了她的視線範圍之內。待得周圍無人,雲淺笑秀眉輕蹙了起來,終於將收攏在衣袖之內的腰牌舉了起來,放在眼前自己地端詳,希望能找出點什麼線索來。
只是才稍微仔細地看了一眼,雲淺笑的臉色就忍不住變了一變,連忙以最快的速度將腰牌收好,轉身就朝著雲府飛快地趕了回去。臉色,變得更加的陰沉,眉頭也是鎖得更深了一些。
是夜,兩個黑影從雲府內閃出,只一瞬間就已經消失在黑暗之中,緊接著,另外的兩個身影也出現在了雲府的高牆之上。
「相公,你還是回去吧。」黑暗之中響起了一個柔柔的聲音,赫然是雲家的大小姐雲淺悅。
司徒遠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放心,所以還是以前去吧。」
雲淺悅的聲音中透露著些許的無奈,輕聲說著:「相公,你可是朝廷命官,還是邊關統帥,怎麼可以陪著我去做這種事情?要是被發現的話……」
「放心吧,我會注意不讓他們認出我來的。」
司徒遠的聲音淡淡的,卻有著不可置疑的堅定,管他會不會被發現呢,反正要他放任愛妻一個人去做這個事,他是絕對不會同意,更加不會放心的!
雲淺悅無奈,知道他是不放心,多說也不能改變什麼,就只能隨了他的意。
又是兩個身影出現在了高牆之上,看到雲淺悅兩人,輕聲打著招呼:「大姐,大姐夫。」
此二人,正是雲家的四小姐雲淺彤和六小姐雲淺冰,與雲淺悅二人打了招呼之後就沒有再做什麼停留,直接就朝著黑暗中飛掠而去。
司徒遠看著那兩人消失的方向,然後轉過頭來看著身旁的愛妻,微笑了一下,輕聲說道:「我們也走吧。」
「嗯。」
錢來賭坊的三樓,雲淺靈站在窗口,抬頭看著天上的彎月,耳邊傳來了打更的聲音,二更了麼?不由得,嘴角浮現一絲笑意,身形詭異地消失在了原地,而幾乎在那同時,雲淺綠從賓客之中脫離出來,在沒有被任何人發覺的情況下,不知何時已經消失。
京城城樓之上,雲三小姐雲淺水不滿地撅著小嘴,她剛剛前幾天離開京城呢,沒想到竟然又十萬火急地趕了回來,還不讓她光明正大地京城。
嚴翔宇站在她的身側,一臉寵溺的笑容,伸手環在她的腰間,輕笑著說道:「時間差不多了,娘子我們也可以開始行動了。」
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地點了點頭,不過太后那個老妖婆真是太過分了,竟敢如此設計雲家,簡直就是嫌太后娘娘的生活過得太安逸,想要尋找點刺激呢!
壽央宮內,太后早已經寬衣就寢,突然感覺到渾身一陣涼意,不由得縮了下身子,幾乎是本能的將被子裹得更緊實了一點,只是手摸索了一會兒,眉頭微微皺起,然後才悠悠地睜開眼睛。
那被子已經不知所蹤,正在她不解之時,眼角的餘光突然看到旁邊似乎有著兩個身影,這直接就將她嚇了一跳,一下子就從床上坐了起來,看著那在陰影之中的人影,直覺地就想開口大呼:「有刺客!」
不過她還沒有開口發出聲音,從那陰影之中就傳出了一陣低低的笑聲,隨即一個好聽的女子的聲音傳了過來:「太后娘娘何必如此驚慌?小女子今日前來,只是有事想與太后娘娘商談,卻並沒有要傷害您的意思。」
這個雖然好聽,但全然陌生的聲音並沒有讓太后放鬆警惕,看著那陰影中的兩個人影,沉聲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何會出現在哀家的寢宮之中?」
藉著有些黯淡的燭光,太后在離床大概十步的地面上,看到了原先應該是蓋在她身上的被子,不由得微皺了下眉頭,眼中充斥著濃濃的不悅和惱怒。
那兩個身影依然安靜地站在陰影之中,只是這一回,換成了另外一個說話:「我們只是想要向太后娘娘打聽兩個人的下落而已,不知太后娘娘是否願意相告呢?」
「什麼人?」
「一個叫林木,就在前段時間從雲家鐵鋪訂購走了大量的兵器,還有另外一個人,則是那請雲家運鏢的王萬淼。」
在聽到這兩個名字的時候,太后的臉色就變得異常陰沉,冷哼了一聲,說道:「你們與雲家是何關係?」
「太后為何只聽了兩個名字就認定了我們與雲家有關呢?莫非雲家最近遇到的麻煩真的是與太后娘娘您有關?」
這雖是問話,卻是任何人都清楚,若是不確定,她們就不會跑到這裡來,而也是因為清楚的明白要太后放棄對付雲家,甚至是將那兵器的事情告知於眾,主動還雲家一個清白是絕無可能的事情,才會間接地詢問那兩人的下落,只要給她們足夠的線索,就算沒有太后的承認,雲家自然也能夠安然地度過眼前的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