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急的等待著消息,直到夜色夜深,也不見小欣的出現,一種不禪的預感上升,一陣寒冷不禁蔓延全身!不要有事,小欣,你不要有事,天奇,你也不要有事!她只能在心中漠漠祈禱!!」寶貝!被著急!」寬慰的揉平她眉間的皺褶,雖然有些醋意,但是他也知道,現在吃醋,是一件多麼沒品的事情!
「逍遙,你說天奇和小欣不會有事吧!」殷切的眼神看向他,她想得到他安慰的答覆!
「嗯,他們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其實,那只是在欺騙她和他自己!那人間煉獄,至今,仍歷歷在目!
滿地的白骨和腐肉,還有乾涸的血跡!
牆上,是數不清的乾屍,一具堆疊一具,乾巴巴的顯然生前是被放血而死,為了使屍體不至於腐爛,每具乾屍的瞳乳,都是深陷的空洞!已經凝固的血液掛在眼角,觸目驚心!
他,本也該是那無數乾屍中的一具,只是依依終究還是動了側影之心,將自己放走!
「寂逍遙,若是你命大,那麼算我還你一條命,若是你沒這個命,那也就不要怪我啦!」殘敗的身體被投入冰冷的江水之中時,他最後聽到她這麼說!
「你在想什麼?」他深鎖的濃眉讓小妹心不安!那種不祥的預感越演越烈。
「娘子,若是天奇不幸出事,我是說若是,那麼你會?」他要提前做好準備,以防她的奔潰!
「不會的不是嗎?你也說了,他吉人自有天相!」她笑,卻只是在欺騙自已!逍遙會這麼說,不是沒有原因的!那凶險之地,逍遙萬聿逃過一劫,那也是因為自己傾力的相救!
而天奇,比他多在裡面待了不知、多少日,他還能活著出來嗎?淒涼的感覺瀰漫在小妹心間,她盡量不取理會那股悲傷,天奇不會有事的,她堅信,
「對,他吉人自有天相!「逍遙的心中,雖然偶然會吃天哥的醋,但是卻也是希望他能夠平安無事,還有天南!他始終無法相信,天風會如此心狠手辣,致天奇與死地的同時,也不肯放過他的胞弟天南!
「天奇,你再陪我等等好嗎?等天亮了,小欣肯定會回來的!」她抱著最後一絲希望,雖然失望之火已經隱隱在胸膛燃氣!但是,只要有一絲希望,她便不想放棄!
「好,我們一起等!「將她瘦弱的肩膀樓入懷中,一個淺淺的吻隨之蓋上了她含淚的睫毛!這善良的小丫頭,他和天奇,是何等的傷害過她,她卻一再的出手相救,她的心,善良的如觀音!純潔的如出水芙蓉!
天邊,慢慢吐露了魚肚白,睡眼朦朧中!小妹依稀看到了天奇的身影!他衣袂翩翩,瀟灑不藕的棒起她的面頰!輕輕的吻上她的唇畔,冰冷的手,冰冷的唇,冰冷的氣息,還有那疲憊蒼白的臉,雖然桂著笑,卻笑的牽強!
「天奇!!」小妹驚呼!卻又怕嚇到他似的,趕緊摀住唇!
「小妹,我太累了!我要走啦!」他笑,倦怠至極!
「你要去哪裡?」眼淚就在他倦怠的微笑中,奪眶而出!
「我也不知道!」那濃厚的倦色染上了他的眼角,一滴晶瑩在那一瞬漠漠落下。
「天哥!不走好不好!」他的道別,讓她不安!
「不好!小妹,逍遙現在這麼疼愛你,你們之間的誤會,在地牢中,我已經都像他解釋啦!以後,你們要一起,要很幸福!很幸福,把我沒有經歷過的幸福,都經歷一遍!」他轉身,身後留下一道刺眼的金光!任小妹如何追逐,也抓不住他一絲一縷!連他的倦笑,也隨著他的消失而淡出腦海!
「又做夢了?」伸手替她遮住破雲而出的晨光,她的眼神,卻只是迷離的看向前方,伸手去抓住什麼的姿勢,還保持著失望的動作!
「逍遙,天奇死啦!「她平靜,幽幽的彷彿自言自語!
「什麼?娘子!」伸手將她孤單的僵立在空中的手拉回,她的滾燙差點灼傷他的理智!
「寶貝,你發燒啦!」該死的,他不該的,不該一夜仍由她坐在這迎風的門口,她入睡後的嬌柔,怎能抵得住冰冷夜風的侵襲!寂逍遙懊惱的要將自已殺死!他沒有照顧好她,是他的錯!
「怎麼啦!」遠遠的看到門口相依的兩人,凌倪雲親自端著瘦肉粥和油餅上前!卻發現小妹眼神迷離,呼吸急促,雙頰通紅,而寂逍遙則是一臉自責和懊惱!疲倦的臉上鬍渣點點!卻為他平添了一份頹然之美!
「小妹怎麼啦!」凌倪雲皺眉!
「大姐,天奇死啦!」沒有抬頭,她傻傻的只能重複這句話!
「大姐,她發燒啦!「此刻,再也無法計較她心裡此刻掛念著的是哪個男人,寂逍遙只知道,他讓她生病啦!
「怎麼會發燒的!」聽到小妹生病的消息,凌倪雲焦急的隨手將手中的早餐放在地上,伸手探上小妹緋紅的雙頰,那滾燙的臉頰和冰涼的手接觸的瞬間,凌倪雲好看的秀眉就不悅的蹙到一起!
「是在這坐了一夜嗎?」她沒有責備,只是在心疼!從未見過這個妹妹如此模樣,她的失魂落魄和滾燙雙頰讓她心煩意亂!兩個妹妹,一個離家出走,一個為了個男人擔憂成這般模樣,這一個個,是要折騰死她嗎?
「嗯!都怪我不好!我不該由著她性子來的!!」寂逍遙卻是責備自己的要死!
「不關你事!你趕緊把她抱床上,我去請下御醫!」凌倪雲果斷的下命令!轉身奔向門口!
「碰!」不小心絆到了門口的粥碗,滾燙的熱粥滲入她的肌膚,她卻渾然不覺!碰到她這兩個惱人的妹妹,穩重精明的她,儼然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大姐小心!」寂逍遙不免更加自責,那汩汩熱流怕是燙壞了大姐的蓮足啦!
「沒事!記得幫她把外衣脫去,沾了晨露,外衣上濕氣必然很重!還有我真的沒事,有人問起我的腳是怎麼燙到的,你什麼也別說,知道嗎?」要是讓耶律風知道自己莽撞的弄傷了自己,還不氣的把妹妹們全部趕出去!
「嗯!」知道她的意思,寂逍遙感激的點頭!
轉回頭來,急急的將癱坐在地上,神志不清的小妹抱入懷中,她的身體,整個都在劇烈的灼燒!
「逍遙!「迷糊中,感覺自己的身體輕飄飄的離地!而逍遙的俊容,卻近在眼前!逍遙是真的嗎?抬首觸摸,還好,逍遙還在。
「嗯!」還好,還能認出他來!他不禁鬆了一口氣,溫柔的在她撫上他面頰的手心上,印上一個溫柔的吻。
「逍遙,我們一定要幸福!天哥說了,我們要幸福!」一個不合時宜的甜甜微笑掛上小妹嘴角!嘟起紅潤的唇,她以侵佔式的混亂熱吻,來演繹一場悲傷的幸福!
「寶貝!」她的吻很甜,卻又很苦!
「天奇死啦!」離開他的唇,她不無淒涼的哽咽道!
「沒有,小妹,那只是個夢,他不會死的!」逍遙心疼!
「那不是夢,他來看我啦!他死啦,他說他好累,說他活著好辛苦!他走啦!我抓不住他!我想抓,但是光太刺眼,我看不到他!「陳竄的淚珠掉落,小妹嘴角,卻帶著笑。
「寶貝!」他心疼的無以復加!
「沒事,我真的沒事!其實,已經想到了他會死!只是沒想到他回來和我打招呼!」夢境真實的,讓小妹分不清夢和現實。
「寶貝,你太累了,睡會兒好嗎?乖,「……他卻隱隱覺得,天奇的氣息,正在四周徘徊,然後慢慢散去,難道?不,不可能的……
這個事實,若真是事實,他無法接受!
「太醫來了!「極快的速度,太醫便匆匆前來,凌倪雲微破的腳顯示著剛剛那盅熱粥有多麼燙!寂逍遙不禁趕緊撤來凳子,攙扶她坐下!
「大姐受累啦!」他抱歉!
「沒關係,小妹怎麼樣啦?」凌倪雲寬容的笑,這笑,給了寂逍遙莫大的溫暖。
「剛剛睡著了,現在太醫正在裡面會診!」他恭敬的端坐下,與凌倪雲隔桌相談!
「有一個事!我不敢告訴小妹。!」端起他遞過來的茶,凌倪雲眼中,有掩不住的擔憂!
「什麼事?」意識到絕非好事,他只能做足心理準備!
「那個人!就是那個朋友!其實昨天晚上就救回來了。你隨我來!」看著他的眼神,她不禁暗暗歎氣!彭」」人救是救回來了,但是和沒救又有何差別!
「大姐!」寂逍遙盡量保持冷靜,手卻在不停顫抖,昨晚就救回來了,明知道他和小妹在焦急的等待,卻沒來通知,難道是……
忽然想起小蛛說的話。
「那不是夢,他來看我啦!他死啦,他說他好累,說他活著好辛苦!他走啦!我抓不住他!我想抓,但是光太刺眼,我看不到他!」
難道說,天奇真的來過!只是,他卻已經走啦?
「你最好先有心理準備,我知道那人是你和小妹的朋友。」她有何嘗知道,不僅僅是朋友,還是他從小一起長大,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承認,這世上,最好的兄弟!
這份隱埋了的骨肉親情,卻在此刻,氾濫成災,奔湧的潮水,像是要把他吞噬!痛,無法呼吸的痛,絕不亞於小妹的淒涼悲痛,侵襲著他每一根神經!
一間安靜的房門前,打開安靜的大門,進入安靜的內室!一切都是那麼安靜,像是怕驚擾了睡夢中的人般,他盡量小心翼翼!
卻在見到床上蒙著白布的僵硬身體時,驟然奔潰了理智!
「天奇!」他的聲音在顫抖!
「還有一個,沒死,但也半死啦!在太醫院,現在正在救治中,生生死死,就要看太醫的回天之術啦!」她歎息,看得出這男人的悲痛!
「他」」,他哽咽,「救回來就已經去了嗎?」他問,顫抖的手揭開白布的一腳,卻只剩下呆怔!
「嗯!」他是太難過了嗎?
「他不是天哥!」雖然被折磨的面目全非,但是這男人,絕對不是天奇!而已不像天南
「那!」難道那個半死不活的,才是他們要救的男人?
「大姐!還有一個人呢?」他焦急!急著去見那掙扎在生死邊緣的男人,
「你隨我來!」他眼中,焦慮勝過憂傷,可見,那個半死不活的男人,更有可能是他們所謂的天奇!
忙率的太醫院內,隨處可見散落的藥材,濃重的藥味,卻也遮蓋不料更為濃重的血腥味!
凌倪雲不覺皺眉!
「往後娘娘萬福!「見她大駕光臨,太醫們斑惶誠恐的下跪行禮!
「免了!那男子如何!」她問,卻不敢靠的太近,一股嘔吐的慾望自胃中翻湧而其。
「回娘娘!那男子,恐怕!」
「恐怕什麼?他活不了了嗎?」搶先一步,寂逍遙神色緊張!
「不,不,這位公子息怒,經過老夫等一夜的救治,裡面的公子已經沒有性命之憂,只是,受的傷太重,尤其是心智,昏迷中還時時喚著依依這個名字,卻怎麼也不肯醒來,怕是這輩子,都只能是一個活死人啦!哎酬」生不如死的痛苦,活人怎麼可能體會的到,只能扼腕惋惜罷了!
活死人!!!這三個字,雷鳴般在寂逍遙耳邊響起!不會笑不會哭,沒感覺沒知覺!這樣子活著,對天奇來說,算是莫大的折磨!依依,這個女人,一股怒火上湧,寂逍遙只覺得體內血液翻騰,是他害了天苛,若不是執意要將依依救活,怎會惹來現在這樣悲慘的局面。
依依,你等著,若是他日相見,我必當讓你萬倍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