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越來越靠近的高大身影,霞影只覺得呼吸一窒,他臉上那抹玩世不恭的笑,讓俊逸不凡的他更加的俊美無壽,只是,他的眼睛,似乎正直直的盯著一個人的後腦勺,這個人,啊∼小妹,正在滔滔不絕的批判他的小妹,全然不知道身後有個「淫賊」正「不懷好意」的看著她。
「小妹∼別說了。」焦急的低聲制止根本起不了作用,霞影心裡暗暗的為小妹祈禱,希望少爺不要大發雷霆才好。
「霞影姐姐,這樣的人,怎麼能做寂家的少爺。可是姐姐,那些妻妾,都住在哪裡了?為什麼我進府那麼久,都沒有聽說過這些少夫人們呢?」
「小妹∼」
「哎∼這個淫賊,要是在我們鎮上,我肯定把他大卸八塊,拿去餵姣姣,哦∼不,拿他喂姣姣,我怕姣姣拉肚子,算了,直接扔河裡餵魚算了,不行,魚也會拉肚子,好,就這樣,找個地方埋起來,這殺千刀的淫賊∼」
「小妹∼」
「不行,直接火化是不是更好?」
「小妹∼」鼓起勇氣大聲出言,霞影幾乎怕到腿軟,好心提醒完後,踉蹌著逃離現場,菩薩保佑,少爺慈悲。
「霞影姐姐叫我?」
終於,她停止了口水抨擊,只是,霞影姐姐呢?剛剛明明聽到霞影姐姐叫她的啊!難道是霞影姐姐有事情先忙去了。
啊!真是的,自己罵太投入了,連姐姐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糟糕,夫人該還在等她。
戚小妹無限懊惱的捶了一下自己的小腦袋,快速的轉身,做好急速奔跑的準備,夫人,小妹錯了。
只是,只急速了不到十步,她小小的腦袋就狠狠的撞進了一座結實的牆上,痛,痛,痛!痛的她眼淚都掉下來了,該死的,這地方怎麼會有堵牆,自己對地形一向都瞭如指掌,這寂府的主要院落,她早就摸的清清楚楚,只是,這地方什麼時候多出一面牆。
「小妹∼」
奇怪,這牆居然還會說話,關鍵是,這牆的聲音還好熟悉,難道是自己撞昏了頭。
「痛嗎?」
天啊!牆居然還會動,不,這,這,不是牆,戚小妹簡直想為自己的後知後覺去撞牆,是真的那種牆了。
「痛。」她實話實說,好痛。
「你去哪?」這聲音好溫柔,好好聽。
「我∼」這我字在見到那聲音的主人後,就被定定的卡在那。
「你∼我∼你∼」她的喉頭像噎住了一顆海棠果般,說不出話來,只漲的滿臉通紅。
「你∼我∼你∼」男人學著她的表情和語調,這小妮子,比在屋中見到的更加的可愛迷人,雖然長的並不怎麼樣,但是那雙明亮的雙眼,卻清澈的如仙女般。
「淫賊。」怪不得覺得這聲音很熟悉,該死的,自己居然還會覺得這噁心的聲音很溫柔很好聽,自己的腦袋是進水了還是被撞迷糊了。
「我不喜歡你叫我淫賊,你可以叫我公子,或者寂郎,或者你可以直接叫我夫君,我都不介意。」他拒絕著她送他的不雅稱號,順便給了眼前小妮子一個不錯的提議。
嘔吐,嘔吐,自己真是被撞暈了,現在清醒過來,這聲音,簡直可以用噁心來形容,在雲飄揚鎮住了那麼多年,什麼樣的男人她都見過了,但是如眼前這般恬不知恥下流無恥無羞可恥的人她還是頭一遭碰到,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
「你不喜歡?那你可以換個好聽點的稱呼,只要我覺得好聽就好。」單指勾起她精緻的下巴,他傾身靠近她秀麗小臉,卻又提防著這小妮子突如其來的襲擊。
「少爺。」小拳頭微微握緊,她身上散發出小豹子般的危險訊息,和方才在室內的一模一樣,只是現在,他略微繃緊的肌肉也顯示出他進入了全面防備的狀態。
「少爺?」饒有興致的咀嚼著這對他而言再也平凡不過的稱呼,算了,少爺就少爺,總比她開口閉口就淫賊淫賊來的好聽,只是,總有一天,她會讓那粉嫩的雙唇,吐出誘人的親暱呼喚。
「對,少爺。現在夫人有急事找我,請你讓開!」不耐的撩開他始終停留在自己下巴的手指,她鼓著腮幫子,氣呼呼的從他身邊小跑而過,該死的淫賊,終有一天她會讓他吃點苦頭,替天下被他糟蹋的女子出氣。
只是,這些被他糟蹋了的女子,不是說娶進門了嗎?為什麼從始至終,她都未曾見過這些少夫人們,小小的疑惑只擾亂了她一下下,又轉瞬逝去。
現在,她真正應該煩惱的,是如何討好夫人,這樣才能早點套出寂家千年靈芝的下落,然後,才能離開這該死的地方,想到寂逍遙那邪淫的眼光,毫不掩飾的言語挑逗,她就覺得這地方恐怖的不得了。
「小妹,你這小丫頭,怎麼這麼半天才來。」一進大廳,她就聽到了夫人的抱怨,大堂主位上,風韻猶存的中年婦女面有愁容,雍容華貴的臉上,淡淡的妝容,更是顯現出她高貴端莊中那抹難掩的愁緒。
「抱歉,夫人。」不知該如何解釋自己遲來的原因,小妹只能微微屈身抱歉。
「算了,小妹,過來過來。」伸手招呼小妹過去,孔若蘭的愁緒似乎得到了些許緩解,這孩子,一向聰明伶俐,也許這次,她能幫忙出出主意,老爺不在家,逍遙闖下的貨,就要她這個當娘的幫著承擔,真是讓她束手無策。
「夫人有何事?」聽話的上前,戚小妹真是佩服自己的偽裝技術,只消練習福福身,裝著乖巧些,嘴巴再甜一點,就能成功從令家人苦惱的淘氣包蛻變成全城最大醫藥世家寂家寂夫人身邊的當紅丫鬟,要是讓娘親看到她這麼乖,不知眼珠會不會掉出來,哈哈。
「來,看看,這是剛剛城主差人送來的信,哎∼」無奈的歎息倒是讓戚小妹心頭一緊,略微有些心疼,娘親從來不會如此歎息,這位母親,當的真是很辛苦,在同情寂夫人的同時,她心裡又暗暗的將那淫賊狠狠咒罵了一頓。
「夫人?」她接過信,疑惑信裡到底寫了什麼,讓夫人如此苦惱。
一盞茶後,寂夫人再也按耐不住。
「小妹,看完了嗎?」轉而看向小妹,她以為會看到如她般的憂愁面容,只是,出乎她的意料,小妹倒是一臉的不以為意,彷彿信上所說的事情對她而言只是小菜一碟。
「夫人不必擔憂,小妹會幫你辦妥的!」戚小妹應的輕輕鬆鬆,這些事情,對她而言,簡直就和打噴嚏吃飯一樣簡單,她怎麼會把打噴嚏和吃飯聯繫在一起,真是迷糊了。
「小妹,夫人沒有看錯,你果然天資聰慧,那這次,夫人就拜託你了。」寂夫人熱切的拉著小妹的手,彷彿找到救命稻草般雙眼滿是感激的淚花。
誇她就好了,不要熱淚盈眶嗎!她最見不得人哭了,小手急忙安撫上夫人已經開始微微瑟縮的背,只是一下輕撫,就有效的「撫平」了夫人的激動,不對,夫人怎麼一動不動了,難道∼
「夫人?」嘗試著呼喊,但是,座椅裡的婦人只是拿那猶掛著淚珠的雙眼看著她,嘴角抽了幾下,隨即眼神中的驚恐一點點擴大,她的身體,動不了了。
果然∼戚小妹懊惱的輕歎一聲。
小小的手偷偷的再次撫上夫人停止不動的背部,稍稍用力。
「咳咳咳咳∼小妹,我剛剛怎麼了,忽然間就動不了。」剛才她是鬼上身了嗎?怎麼忽然就動不了。
「呵呵,呵呵,我不知道呢!」睜眼說著瞎話,估計全世界,就只有她自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難道是逍遙作孽太多,這些罪孽要報應到我這個教子無方的老婆子身上?」眼看著淚珠再次盈滿那可憐的雙眼。
這次,戚小妹不敢再輕舉妄動,她的手啊,該死的手啊!怎麼會有這樣的手,她實在無語,只能無奈的看著自己那雙「作孽多端」的手。
「夫人,你別這麼說,要報應也是報應到少爺頭上。」她說的絕對是真話。
「什麼?不要啊!」那本來懸掛在眼角的淚滴轟然落地,「還是報應到我這個老婆子頭上吧!他年紀輕輕的,而且,也不能全怪他,嗚嗚,嗚嗚∼當年都是我的錯,嗚嗚∼不然∼嗚嗚∼」孔若蘭的眼淚真如斷了線的珍珠般不斷滑落,直落的戚小妹的罪孽感越來越重,越來越重,越來越重∼
「夫人,夫人∼」戚小妹第一次感到這麼手足無措,明明是那該死的淫賊就是要遭報應才識,哎∼算了,夫人,您就別哭了,就當我說錯話了,我不該這樣詛咒你的兒子的,我∼錯∼了∼
忽然,哭聲停止,像是想起什麼事情般,寂夫人慌張的拉住戚小妹的手。
「小妹,這信上所要的東西,你知道是什麼嗎?」寂夫人一臉緊張,剛才只顧著高興了,這上頭所要的東西,即使傾盡她寂家所有人脈錢財,也未必能得到,這戚小妹,一個小小的丫頭∼寂夫人開始懷疑她剛才的話只是為了安慰自己。
「不知道。」小妹誠實的說,但是信上不寫明了此物的安放地點,這就難不倒她了啊。
她居然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看來這是,她是沒的指望了,一想到城主家的潑辣女兒,寂夫人只覺得眼前一黑。
「不過夫人,你放一百個心吧!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這世上,還沒有我戚小妹辦不到的事情∼∼∼」戚小妹臉不紅心不跳的誇誇其談,敢問真沒你辦不成的事情,你這一身丫鬟裝扮是幹嘛,好玩啊!
只是這些信誓旦旦的言語,躺在小妹臂彎裡不省人事的孔若蘭,是無福聽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