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君博從來便不是什麼專情的種子,況且我與他之間什麼激情也無,所以面對年輕貌美的柳蓮,他自是被吸引了。加上柳蓮那勇嬌艷欲滴的動人神色,試問哪個男人會不動心?
所以,在我這吃罷晚飯之後,當柳蓮告辭之後,商君博沒坐多久便也離開了。至於離去的方向,玄墨回來告訴我並非是乾坤宮。不用多說,一切自是明瞭。我輕抿一口那上好的雲霧茶,等那微微的苦澀化開之後的甘甜。
或計,商君博亦是明白我的意思罷?吃飯的時候,他可是頻頻對我投來意味深長的目光。而我雖是當做沒看見,可他那灼人的視線我又豈會感受不到?
「娘娘到底在想什麼。奴婢越發的不懂了。」玄墨靜靜的立在我身邊,苦笑著搖頭,那目光是說不出的疑惑。大概對於我這般幫柳蓮的行為很是不解罷?畢竟幫助雲淡輕還說得過去,畢竟好歹是一個家裡出來的。可柳蓮,
「玄墨,我只不過是推出去一個擋箭牌罷了。」摸了摸頭髮中隱藏著的那傷疤,我歎一口氣,落寞道:「並非是我狠毒,而是我不得不這般。這一次不過是昏睡幾日,可下一次或許就是永遠睡去了。我不怕死,我卻怕我的孩子受苦。玄墨,你是否覺得我像是在將寵愛往門外推?」
玄墨未曾言語,不過我看她眼神卻是明白,她心中正是這般想的。當下忍不住苦笑,定定的看著她:「要知道,帝王的寵愛,不僅是蜜糖,卻也是毒藥。現在我的實力,承受不了這甜,更承受不了那毒。否則不過是自尋死路罷了。」
「可是娘娘為何不與雲昭儀聯手?」玄墨聽完我這話,沉思一會之後開。如此反問。隨即低頭道:「還是娘娘根本不願……」
「玄墨。」不等她說完,我便是迫不及待的將她打斷。我知她要說些什麼,然這話卻是不想再聽了。無非玄墨就想說我根本不願爭寵罷了。
其實,爭寵不爭寵也無所謂。因為我這「寵愛」,在德妃勢力未曾被撥除之前是決計不會失去的。這是商君博的計謀之一,不是麼?其他人無論如何努力,也不會壓過我的。以為內無人再有我這般得天獨厚的條件
一雙子女。
那日除夕商君博與我談過之後,我便是仔細的思索過一切。而也是終於讓我明白為何我會得到這般的榮寵。一切的一切,不過是為了那一雙孩子罷了。母以子貴,這話不無道理。所以這後宮女人無論如何都是想要一個孩子的,哪怕是偷別人的,搶別人的,亦是無所謂。只要那孩子是在自己名下就好。
而長子和長女,更是金貴無比。因為通常立的太子,都是長子。先且不說日後這太子到底能否坐上帝王寶座,就只說這起跑線便是比別的皇子高上一線。畢竟若不是太子卻想當皇帝,只能等著謀反罷了。
而謀反來的皇位,坐起來是不如名正言順得來的好。終究是要留下一個話柄載入史冊的,所以這太子之爭更是激烈。
而我比起其他妃嬪的優勢,正是這一對孩子。畢竟若是日後其他妃嬪誕下子嗣,始終要拿我當對手的。而德妃更是如此。商君博既是想除掉德妃的勢力,自然是會替我創造條件的。而這條件一一便是讓後宮所有女人都嫉妒的寵愛。
將融兒立為太子,再無比的寵愛與我,自然也就將我當成是一個高高的靶子村了起來。讓所有女人艷羨的同時,更是憎恨與我。這所有的女人,自然包括德妃不是麼?
所以,為了讓我有能與德妃爭鬥的實力,商君博是決計不會虧待我的。尤其是在「寵愛」這方面。比起其他的東西,這可算是最廉價的了。不須他付出什麼,只不過每天傍晚散步一般走過來吃飯,吃罷飯又回去而已。
「玄墨。你覺得我美麼?比之這後宮之中的女人,算是如何?」我並不想對玄墨解釋太多,只淡淡的這般反問。
玄墨聽了我這話,頓時有些遲疑。久久才答道:「說心裡話,娘娘側不是很美。至少在這後宮裡,這雷容貌算不上美。」
我苦笑,這玄墨例是來得直接。雖明明自己知道這是事實,可怎麼聽在耳力卻是有些說不出的感覺?大抵是因為女人都愛惜自己容貌罷?我也是女人,自然也是逃不過這一關的。我同樣亦是希望自己有副傾國傾城的容貌,不是麼?
不過這玄墨倒也是會說話,接下來補充的一句,總算是讓我心中好受一點。她誠懇道:「娘娘雖說容貌比不上其他娘娘,可是奴婢倒是覺得娘娘比起其他娘娘來,一點也是不差。因為娘娘身上有股氣質,看著便是讓人能莫名心安,想來皇上也是喜歡這一點的。」
「可是,男人都是喜歡美麗女子的。以前,我曾經聽人說過一句話。色衰而愛弛。雖說並非絕對,但是或多或少都是有影響的。我怕這份寵愛維持不了太久,所以不想將自己的位置架得太高。否則將來摔下來,太痛。」說這話時,我刻意的低著頭,不敢去看玄墨的眼睛。我知道我是在撤謊,是在欺騙玄墨。可是真正的理由,我卻是不能說出口的。
「而且,這一次的事情更是讓我明白。我還鬥不過德妃。所以」,」低低的歎了一口氣,我抬頭看向玄墨:「你明白我的意思罷?」
玄墨若有所思,許久點頭道:「這次的事情,確實凶險。若不是發現得早,太醫說只帆,而且,太醫至今沒有研究出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但是毋庸置疑,這事情肯定是與德妃有關係的。」
「那髮釵,孔太醫怎麼說?」說來也是的確奇怪,我這次「病例」,查來查去竟是什麼也沒查出來。不過仔細的分析過之後,我和玄墨都是一致認為是與德妃有關。出了她,沒人能這般膽大對我動手。
只是……她到底用的是什麼手段?我直覺和那髮釵有關係,可卻又不敢確定。因為孔太醫那邊遲遲都沒有任何的答覆。
問起這個,玄墨臉上亦是閃過一絲凝重。輕輕搖了搖頭,她道:「沒有,孔太醫說是沒有任何毒。不過應當是被浸到了某種香液中過,只是那也不過是為了增加香味,也無什麼特別之處。」
心裡微微一凜,我迫不及待的追問:「那可有說過到底是什麼香?」直覺告訴我,這可能是極其關鍵的一點,或許破解出這個,便是什麼都明白了。
然玄墨卻是搖頭:「孔太醫說暫時還不知道,因為他未曾見過這種香。
當下心中便越是疑感起來一一常用的香料這些很多,一般都是些花朵,或是根莖,但是用來做為這種用法的香料,不至於孔太醫都看不出罷?就算這種植物果真稀奇,那德妃又是如何得來的?
「那髮釵還在孔太醫那裡麼?」我想了想之後又開口問道,心裡總是隱隱覺得這髮釵很是重要。可為什麼這般重視,卻又說不上來。所以也是不好對玄墨明說,只能藉故問問罷了。或許」「我該讓她找個借。將那髮釵要回來麼?
「孔太醫說還要研究。」玄墨的回答,果真是如所猜測的那般。我點點頭,示意這事情我知道了,便不再繼續的問下去。於是我與玄墨都靜默不語,房間裡一時間安靜得有些可怕。
一杯茶很快見底,我正要起身去看孩子,卻見五福跑進來,低聲道:」雲昭儀來了,娘娘。」
聞言我一愣,隨即便是苦笑。沒想到這事這麼快便是讓她知道了?以,,本以為還能多平靜個一天半日的,不過罷了,反正遲早都是要說的。遲些早些,其實也無什麼大礙。不過,只怕雲淡輕這會心裡不平靜得很罷?
「讓她進來吧。玄墨,你去泡壺茶來。」對五福點點頭之後,我想了想又支開了玄墨。有些話,讓她聽著也不好。而且,只怕雲淡輕這會也不想見著她罷?
雲淡輕很快進來了,臉上看上去似乎沒什麼,不過嘴唇一直有些緊抿著。再低頭看她手,果然是緊緊的捏著。看來此刻她心裡很憤怒罷?
我忍不住的再歎了一口氣一一為何這段時間,連雲淡輕都越發的按捺不住了?昔日雲淡輕那般淡定溫和,今日卻已經懂得了什麼叫興師問罪。該說是因為我們是姐妹,她才無了顧忌,還是該說她變了?我希望是前者。
「姐姐,坐。怎麼這麼晚了還不歇息?」我只當是沒看見她的情緒,笑吟吟的招呼她。伸手替她倒了一杯茶水,擱在她的面前。
雲淡輕沒說話,只是緊緊的盯著我,那眼神竟似乎想要將我看穿。我只是平靜以對,自認並無對不起她的地方,自然也是經得起她的試探。
「今夜皇上留宿於一個柳御女的宮裡,妹妹知道的罷?「許久,雲淡輕終於還是只能放棄無謂的動作,開門見山的如此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