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宮 正文 六十五 草木皆兵
    「無事,只是好奇皇上到底會對娘娘說什麼。」玄墨看著我笑道,竟是將偷聽說得如此坦然,我忍不住一愣,有些不大相信她只是為這個。

    半晌我好奇同道:「那都聽見了?」

    玄墨點頭,仍舊是無半點扭捏。「都聽見了。」那氣度,那神態都是淡然的,彷彿只不過說吃了中午飯一般。我詫異於她這一點,忍不住的看著她。而玄墨亦是看著我,忽然問道:「那麼對於皇上說的,娘娘可是相信了?

    玄墨眼底有一絲試探和遲疑,想來自己應當也是有打算自己的打算罷?只是這打算,是否和我的回答有關?我低頭看著華麗的裙擺,笑道:「你認為我會相信麼,玄墨?」

    玄墨亦是低下頭,伸手將鬢便散落的髮絲掖到耳後,淡然道:「女人都是好騙的,不是麼。」她說這話之時,臉上飛速閃過一絲幽怨來。我忍不住的揣測,她是否曾經也是被騙過?否則怎麼的竟是說出這話來?

    「玄墨,你說錯了罷?並非每一個人都是好騙的罷?走到我這一步,若是再那麼好騙,只怕活不久罷?」我含笑看向玄墨。心裡卻是半點笑意也無,玄墨她還不能會然信任我,我可以諒解,只是這般的猜忌…川

    玄墨那般聰明之人,為何卻是始終都在這一點上面看不通透?即便是要被商君博騙,那也要我對他有深厚情感罷?只是可惜,我對商君博沒有半點感情可言。甚至我是恨他的,怎麼可能頭腦發昏,被他騙?

    玄墨被我定定的看著,終於浮出一絲尷尬神色來。連氣勢亦是虛了幾分:「我只是擔心」,「」,

    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我慢悠悠道:「玄墨,希望你能相信我罷。否則,我現在便設法讓你出宮去吧。」送玄墨就這麼出宮去,我自然是捨不得的,這麼說,不過只是為了試探她罷了。今日玄墨的表現,讓我很是不滿意。甚至是納悶,聰明如玄墨者,怎麼的會這樣?

    玄墨聞言,臉色一變,低下頭去道:「日後不會了。我只是怕「……娘娘餓了罷。不若我去叫御膳房重新傳膳?」她的話只說了半裁,便是岔開了話題。不過即便是她不說,我亦是能夠隱約猜出她的意思來。

    忍不住在心中暗歎一聲,果真是人心最是可怕。看不見,摸不著,猜不透。想必玄墨是永遠不可能很信任我罷?幫我………亦不過是幫她自己罷了。只是她防備之心太重,有些不太好相處呢毗

    搖搖頭,我拉住玄墨,「今個是除夕,外面風大雪大的,你也懶得跑了。我記得咱們朱雀宮是有一個小廚房的,我自己做就好。許久沒下廚了,手藝也不知生疏未曾。」

    玄墨遲疑的看我,眼神有些猶疑:「娘娘要自己下廚?這恐怕不太好罷,…………」一面說著,一面不住的盯著我華麗的衣衫。言下之意再是明顯不過。我這才想起我身上穿著的,依舊是商君博賜下的衣服,而頭上還帶著那朵從德妃那得來的花呢。

    頓時,這才又感覺到頭皮一陣陣的灼痛。於是慌忙叫玄墨幫我取了下來,扒開頭髮細細的看了。玄墨才看一眼,便是倒吸一口涼氣,失聲道:「娘娘,必」」,

    「情況怎麼樣?」我一聽也是嚇了一跳,心想不過是疼了一會,應當也是不礙事的罷?怎麼聽玄墨這口氣,好像是出了什麼大事一般?被她這麼一弄,我有些六神無主,坐立不安,只是自己全然沒辦法看見那裡,也不知具休情況如何,心裡急得不行。

    玄墨將那頭花扔在桌上,不可置信的看向我:「這是德妃弄的?」我點點頭,拿起那頭花仔細的看。那頭花也沒什麼特別之處,也就是宮裡一般的物件。只是,我卻是在尖利的釵頭上看見了暗紅的血漬。

    「流血了麼?」我探了一根手指到發間,輕輕的按了按疼痛的地方,發現竟是有些腫了,頓時一愣。明白的確是受傷了。而且說不定,還有發炎的跡象

    「很嚴重麼?」見玄墨不語,我小聲追問,將那頭花隨手扔在桌上,探頭不停的對著鏡子調整角度,想要看看我那頭上到底怎麼。不過那位置偏後,我是無論如何也看不見的。

    玄墨一聲不吭的拿起一塊小的鏡子,照著我的後腦勺,抿唇道:「娘娘自個看罷。真不知娘娘是如何忍耐下來的,竟是一聲也沒吭!」

    如此一來,我總算是看見了自己的後腦勺。只是看了之後卻也是忍不住的嚇了一跳,撥開頭髮之後,只看見一片紅色的頭皮,其中幾個明顯的點狀痕跡,微微的腫著。周圍頭皮被血染紅了一片。

    我頓時明白那血點是怎麼來的,想來應該是德妃用那頭花的釵頭戳的罷!也虧得她能戳成這樣,那釵頭不過一個小指頭長短,真不知她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才穿過厚厚的頭髮扎進去的。也怪不得當時疼成那樣呢……川

    「娘娘,要不請太醫來看看罷。都紅腫了,指不定那釵頭還是抹了毒。」玄墨擔憂的看了眼桌上那朵鮮艷無比的頭花,建議道。她是沒外心,真心替我想的。

    只是,我聽了她這話卻是忍不住的啞然失笑,看著她半晌也不知說什麼好。最後想了許久,才開口道:「那頭花是從德妃自己頭上取下的,哪裡可能有妾?除非,她自己是不想活命了罷?!」

    哪裡會有人在自已使用的物件上塗抹毒藥?那萬一誤傷了自己該如何?玄墨這未免也太草木皆兵了些罷?宮裡這些人雖然一個個都非良善之輩,可也不至於能這般罷?如果個個都是這般,那這日子到底還過是不過了?

    然面對我的反駁,玄墨卻是一臉鄭重的搖頭:「娘娘還是太天真了些。這宮裡的人,為了自己,沒什麼是做不出來的。否則怎麼都說宮裡是步步驚心呢?越是不可能的事情,在這宮裡便越是可能。若是不慎重些,這怕誤了時機。」

    見她這般堅持,我也是不好說什麼。於是之能對她道:「那好,你想辦法去驗一下著頭花上到底有沒有毒罷。不過可一定要隱蔽,決計不能讓別人知道。至於找誰麼酬不若就找孔敬孔太醫罷。」他是孔太妃的人,曾經也給我診過無數次,自然是可信任的。

    而且或許指不定我還能通過這事情辦成另一件事情罷…,……

    直到得了我這話,玄墨臉上神情才鬆了一些,回屋裡拿了一小塊布帛,仔細的將那頭花包了,藏了起來。我暗笑她太過小心的時候,卻仍是止不住感歎,看來找玄墨來坐鎮我這朱雀宮,果真是正確之事。雖說如今咱們還都互相不能完全信任,卻也比陌生人好上太多了。

    仔細的收了頭花之後,玄墨便又再問我道:「娘娘果真是要親自動手麼不理會她的詫異,我只是笑著點頭:「那是自然。我廚藝好著呢,今個是除夕,讓你們好好見識一番。」說著,我從衣櫥中拿出一件撲素簡單的衣裳換上,便準備去小廚房。不過還沒走兩步,便被玄墨一把拉住口

    「怎麼了?「我看著玄墨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由有些迷惑。她是要和我說什麼事麼?可為何卻又是這樣一幅表情?

    最後玄墨搖搖頭,鬆開了手,低下頭去輕聲道:「皇上今個也沒吃東西。」隨即,便再也不說什麼,只是率先去了小廚房。

    我站在原地,思索半晌之後才終於明白她的意思來。忍不住笑了,卻是又有些無奈。連心中那份激情也褪去許多。苦笑著問我自己:怎麼現在竟是連這點自由也沒了?不過苦笑歸苦笑,在看過孩子之後我仍舊是去了小廚房。總不能為了這個,自己以後都不做菜了罷?身為一個廚師,那怎麼可以?不管是誰吃,只要自己做好既可不是麼?最重要的是,我自己也是要吃的不是麼?

    我去的時候,玄墨已經是將東西都準備好了。只是燒火的那太監不知道是從哪裡找來的,一臉的膽怯,見了我連話都不敢說了。只是聽著我的吩咐,生了火,或大或小。不過控制火候的技術也算是不賴,我忍不住的開口問了問。

    其實,不僅僅是對這個好奇,只是我從未曾在朱雀宮裡見過他,有些納悶罷了。朱雀宮的裡人,不是只有玄墨五福和老瑭嫉麼?幾時冒出個小太監來?

    玄墨聽了我的問話之後,楞了楞之後搖頭反問道:「娘娘不會認為這宮裡果真只有我們幾個人罷?」那表情,顯然是忍著笑的。而且,看來是憋的不輕。

    我忍不住有些訕訕,感覺自己可能是問到了什麼白癡問題。不過三思之後,卻仍是沒想出所以然來,於是只能老實回答:「是啊。」

    玄墨眼神變得有些古怪,歎了一口氣之後道:「娘娘以前不是也做過宮女麼?除了跟在娘娘身邊之後,每個宮裡都是有雜役宮女和太監的。只是,這些人從來不會出現在娘娘跟前就是了。咱們這朱雀宮,說來不大,可是卻也是有十幾個人的。若是娘娘肯再要幾個,就是有二三十人伺候也是常事。單單德妃宮裡,連同在身邊伺候的,一共有三十三人。」

    三十三人?!我一下子愣住口當初雲淡輕宮裡也不過十來個人罷?當然,亦是連那些雜役宮人算在一起的。只是我以前都不知,那雜役宮人也算是和我們一起的。今日知道了,才覺得這宮裡果真是奢侈至極。德妃一人,便要三十三人侗候。這宮裡的妃嬪宮中侗候的人,加起來都該有幾百了罷?怪不得這宮裡是年年選,卻仍舊是年年都不夠……」,搖搖頭,不再去說這些,我開始專心的做我的菜來。漸漸的,竟是找回了以前做廚師的感覺。每次烹出一樣美食來後,便是有種說不出的滿足感。看著它們色香味俱全的模樣,竟是覺得幸福異常。

    自已心裡都忍不住嘲笑道。看來自己果真是天生做廚師的料,即便是重新投身到富家小姐身上,仍舊是放不下,而現在還做了妃子,卻也仍舊是放不下。不過會做菜也好,這宮裡的食物雖說用料都是上乘,可是卻著實好吃不到哪裡去。一方面自然是缺少作料的緣故,另一方面卻是因為技術問題罷?畢竟我學的,都是幾千年沉澱下來的,那個美食多如牛毛的年代,豈是現在可比的?好不容易做出八個菜來之後,我忍不住再次感歎看來日後還是要將我收集的那些香料弄來才好。否則這菜,還真是做不出那些味道了。

    看看時辰,發現竟也是不早了。便趕緊讓玄墨叫了眾人一起,準備吃飯。本以為除夕之夜,就不必那麼多規矩,直接一起吃了就好。哪裡知道商君博卻是已經起來了,坐在桌邊正不知道在想什麼,有些愣愣的。

    聽見我的腳步聲,商君博立時便發現了我。上下將我掃視一遍,最後將目光停留在我手中托盤上,眼神微微的亮了起來,淡淡的笑意浮了上來,笑道:「惜之,這是你做的麼?朕倒是的確餓了。」

    言下之意,竟彷彿是我特地為他做的一般。我自然是不會反駁,便順水推舟的默認了。看著商君博滿意的樣子,心裡不由歎了口氣。微微側頭看向玄墨,發現她也正在看我,目光鼓勵。我只得硬著頭皮將那菜放在桌上,三下兩下擺佈好,「皇上請用罷。」

    話一出口,自己都覺得有些奴顏屈膝了。不過卻又是有些期待不知這民間傳說吃遍了天下美味的皇帝,吃了我做的菜色,卻又是什麼評價?於是忍不住的翹首看著商君博,等著他的反應。

    似乎更新越來越晚了啊「哎,心若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比起其他人,更新少不說,還更新這麼晚,不過,心若還是得厚著臉皮召喚一下收藏啊,票票啊,石頭啊,鮮花啊!把心若砸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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