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事進化札記 正文 (101)我習慣忍耐!
    任夢約林誠去他們中學時候的那間小吃店,可惜小吃店已經不在了,如今改成了一間星巴克,原來學校門口的那條小吃街也被拓寬了變成了寬敞的馬路,路兩邊蓋著漂亮的房子和各種商店,連中學時候的校舍也被翻新了跟這個時尚的街道顯的很搭配。

    任夢今天穿的很優雅,及肩的長髮把她的文藝氣質襯托的恰到好處,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個三十歲的女人,林誠看著眼前的任夢彷彿又回到了初中時代第一次見到她時候的樣子,她也如現在這般溫柔的看著自己,笑的很暖很甜,林誠的印象裡任夢似乎很久沒這麼笑過了。

    任夢這些天滿腦子都在想著這個見面,腦子裡反反覆覆想了很多遍她這些年的生活和韓翼跟他說的那些話,此刻看著林誠坐在對面這場景自己已經演練過許多次了,想不到自己有一天見到林誠也變的如此緊張不安。

    兩個人坐在星巴克裡都沉默不語,坐了許久任夢看著窗外一個男生騎著自行車帶著一個女生經過,忍不住感歎著:「還記得以前嗎?咱們也總是像他們這樣一起放學,一起回家。」林誠轉頭看了一眼那對男孩女孩沒有說話繼續低頭沉默。

    「想不到這學校附近變化那麼大,我都快不認識了,咱們有多久沒來了?」

    「很多東西都變了。」

    任夢的心裡有些揪緊,林誠說這話的時候,她心裡突然犯著隱隱的痛。

    「是,我們都變老了。林誠你是不是覺的我沒以前漂亮了?」

    林誠抬頭看了任夢一眼,輕輕的搖了搖頭:「你還跟以前一樣。」

    「怎麼一樣?都是離過一次婚的女人了。」

    「這真的沒什麼,你還是一樣漂亮氣質優雅。」

    「也只有在你的眼裡是這樣吧?」

    林誠看了任夢好一會:「任夢,你今天找我來到底要說什麼?」

    「林誠,下星期就是我三十歲的生日了,我們每年都去那間餐廳,即使是我結婚的時候,因為韓翼從來不給我過生日,你也總是送我禮物給我驚喜,今年你還會給我過生日嗎?」

    林誠看著任夢點了點頭:「會,還去你喜歡的那間餐廳,你的生日禮物我半年前就幫你訂好了。」林誠沉默了一會:「任夢,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幫你過生日了,明年我可能就不方便再幹這件事了。」

    林誠說完這句話,任夢的眼裡忍不住犯出了淚光:「林誠,今年生日我不想要禮物了,我只想要一個人,只要有這個人就行。」

    林誠抬著眼睛看著她。

    「林誠,我只想要你,我只要你就夠了,其他我什麼都不想要。」

    林誠的表情是僵硬,他瞪著眼睛看著任夢:「你什麼意思?」

    「林誠,這幾天我一直在家裡想事情,我突然覺的自己是個可悲的女人,都活到三十歲了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究竟誰對自己才是重要的人,林誠我覺的現在還不晚,真的,我想救自己一把,你原諒我這個人自私了這麼多年,你那麼認真的呵護我、關心我、照顧我,我卻對你視而不見,可是我現在一認真思考你要結婚了,我幾乎天天都在失眠,我不能沒有你林誠,你不能離開我。從內心每個神經每個細胞其實都已經被你感染了,可是我自己卻不知道。」

    林誠盯了任夢許久:「任夢,你沒事吧?你怎麼了你?」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我自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就愛上你了,我想也許我愛你很久了,可能從中學的時候我就已經在愛你了。我不該耽誤了你那麼多年,一切都是我的不對,我把我們兩個人的時間都耽誤了,林誠,我今天有勇氣坐在這跟你說話,是因為我自己徹徹底底想清楚了,咱們浪費了那麼多時間浪費了那麼多經歷,就別再繞圈子了,我們在一起吧?這不是你這麼多年來一直期盼的事情嗎?」

    林誠安靜的坐在對面一直盯著任夢看,看了很久終於從臉上擠出一絲微笑來:「是韓翼叫你來跟我說的?」

    任夢搖了搖頭:「不是,是我自己,與他無關。我從來沒去想過我對你究竟是種什麼感情,我滿腦子都在想著怎麼追逐韓翼,我都沒有意識到原來自己已經很幸福了,可是我卻總是以為能跟他在一起才是幸福,結果老天對我是公平的,我也受到懲罰了,也許這是在幫你懲罰我。可是人總是要長大成熟的,我現在意識到了我覺的還不晚,林誠你真的能撇下我從此不再關心我愛護我了嗎?」

    林誠不說話只是安靜的坐在那一直在做著深呼吸,他抬眼看著任夢柔美的臉上掛著半滴眼淚,他曾經無數次的為掛著眼淚的這張臉感到心痛,也無數次的期盼有一天這個女人會跟自己說我愛你三個字,可是今天她就坐在自己面前她,而且她也說出了他一直想聽的那些話,可是那種激動和感動的心情去哪了?他看了她很久發現心裡只是同情,看著任夢期盼的眼神等著自己給她肯定的答案,只讓他覺的眼前的任夢更可憐了。

    林誠長舒了一口氣:「任夢,從那天你問我們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事之後,這些天我也一直在思考我們的關係,我一直回憶著我第一次看見你和我們的中學時光還有我們上大學時候的相處和你結婚離婚的這些日子。我曾經很想聽你說愛我,直到我終於面對了現實覺的你永遠都不會說了,我馬上就要結婚了,結果你現在坐在我對面跟我說這些話。我剛才的感覺是有些失望,我突然意識到你也不過如此,任夢」

    林誠的臉上掛上了點自嘲的笑容:「我不是傻子,任夢,我在追求你的這些年了,不是不求回報的一味付出,我有很多次的想過要放棄,可是我每次表現出想要遠離你的想法的時候你就會突然給我很多鼓勵,讓我繼續留在你身邊。以前我覺的自己土不敢跟你太接近,你那時候總是跟我說,怎麼土了這叫淳樸,我就喜歡你這種淳樸的,那時候咱們都是男孩女孩,你真的不知道我心裡喜歡你嗎?我想你心裡很清楚,可是你偏要跟我說這種話,那時候我就總跟自己說,其實你是喜歡我的。後來你又跟我相約說高中畢業了一起去留學,於是,我天天做夢都是盼著高中畢業了,我陪著你一起出國,我開始拚命的練英語,後來你說你可能去德國,我就又去學德語。高中畢業了你去了中央音樂學院,我也考進了我的大學,那時候週末我都去你的學校接你,你的同學都以為我是你的男朋友,那段時間我特別快樂,你跟我說,如果大學畢業了我們都沒有男朋友或者女朋友,我們就在一起,接著我又開始盼望大學能趕快畢業。可是剛上大三沒多久,你就跟韓翼談戀愛了,我覺的我的心都快碎了。我在想也許我們該結束了吧,可是你卻總是跑來跟我說你跟韓翼的相處,為你得不到你期盼的關心難過,為他送你回了一次家興奮的說好久。那時候你總是問我一個問題,你問韓翼到底喜不喜歡你。我想幫你弄明白,所以我就去找他喝酒了,那天我們喝的都有點多,但是再多我也清楚的記得他說的話,是他親口告訴我說,你是他最不喜歡的那類女人,他跟你在一起相處就是煎熬,但是沒辦法他想忍耐,因為你爸爸是中院副院長。他說我是個窩囊廢,為了你這麼個女人整天魂不守舍的,說我根本不配當個男人。我後來告訴過你,可是你不相信我,你說我是因為嫉妒,要跟我斷交,可是兩個月後你又跑來跟我哭訴說韓翼對你不冷不熱的,你那時候跟我說,林誠我是因為你認識的韓翼,你瞭解他,我不想跟別人說,我只想跟你說。我就被你這麼拽來拽去的,在希望和失望間來回穿梭,後來我終於下定決心了,我想你遲早會發現他不喜歡你的,你會和他分手的,結果大學一畢業你跟他結婚了。任夢後面的事,我不想說了,你跟他結婚之後你也一樣沒變過。我到後來把我的希望都改成盼望你離婚了,可是到頭來結果還是一樣。任夢,我總有權利有自己的生活吧?我現在就要有自己的生活了,結果你又跑來拽我了?你到底想幹什麼?我結婚不是為了要忘記你,找個墊背的女人,我是真的喜歡她,雖然她跟你一點都不一樣,她既不優雅也不高貴,也沒什麼藝術才華,可是她對我很真誠,她讓我覺的踏實,我們沒有誰追逐誰我們就是在融洽的相處,我就是覺的她是個跟我能相濡以沫的女人。我喜歡她逼著我誇她是大美女,喜歡她給我做烙餅吃,喜歡她把那些瓶瓶罐罐的爛東西抹在我臉上,我喜歡她送給我的狗,我也喜歡可以正大光明的吻她,然後跟她說我愛你,那樣就能看著她開心的笑好久。」

    林誠做了個深呼吸:「任夢這次不行了,你拽不動我了。現在有樂團聘用你是好事,我覺的挺欣慰的,如果你覺的自己成長了,你就真的成長吧,你的生日我還是會替你過的,畢竟是三十歲的生日,也許是我陪你過的最後一個生日了,就當是給我們的關係劃個句點吧。」林誠像是給自己卸下了一個包袱,說完這些話他看著任夢笑了笑,站起身離開了咖啡店。

    任夢這次沒有哭的泣不成聲,她只是表情木然的坐在那聽著林誠說的話,她終於覺的自己被拋棄了,林誠要離開她了,她突然感覺到林誠說要離開她比韓翼跟她說離婚要讓她痛苦一萬倍,韓翼說要離婚的時候,她只是覺的不甘心,可是現在她整個人都絕望了。

    孟曉梵跟陸可兩個人正在檔案室裝卷,從過年之後,韓翼似乎給自己增加了工作量,只是文案工作減少了,實際操作的工作變的越來越多,她已經代替韓翼出過好幾次庭了,每次的結果也都是令人滿意的,一些案件結束的時候韓翼還會分給她一些費用,讓她覺的特別不好意思,韓翼每次都是笑著跟她說:「拿著吧,你付出勞動了就應該有收穫。」

    「你上周那案子怎麼樣?」陸可跟孟曉梵聊著天。

    「嗯,還行,庭外和解了,委託人還挺滿意的。」

    「孟曉梵我覺的你還挺幸運的。」

    「怎麼了?」

    「我覺的韓翼對你挺好的,你想他手下的案子都是好案子,結果他讓你幫他做事情,你的起點就比我們高了一大塊,原來韓翼可不這樣,能讓他信任可不容易,他寧可把案子轉給別人也懶的教他的助理。孟曉梵?」陸可左右四下看了看,忽然湊近孟曉梵很近幾乎是貼近她耳語:「你是不是跟韓翼有點什麼啊?」

    孟曉梵表情厭煩的推了陸可一把:「胡說八道什麼啊?」

    「好吧,就算我是胡說八道吧,但是韓律師就是跟以前不一樣,以前總能在律所裡隔三差五的聽見他罵他的助理,可是現在都聽不見了,我看他根本不罵你而且他一看見你就笑,表情很怪異。」

    「我們算是朋友。」

    「朋友?」陸可掛上了點笑:「男女之間有朋友嗎?」

    「你別那麼狹隘,怎麼就沒有?」

    「好好好,有朋友,不過你跟韓翼做朋友也挺另類的,或者他能拿你當朋友也挺奇怪的,不管怎麼說他是有家室的,而你呢是個即將發昏的女人,哎,說不上來,反正我也是希望你高高興興的,韓翼這人腦子那麼好使,我是怕他藉著辦案子的理由,讓你一不小心被他佔了便宜,不過話說回來了,他會占女人便宜嗎?女人在他眼裡不都是感情的廢物嗎?以前只要有女委託人在他面前哭,他就站起來去茶水間喝水,等那女的哭夠了他再回去。你說他這一年一次的主也能有對女人的態度變好的時候?不過也沒準是三月份了進入發*期了?可是他長那麼帥,他要真發*了,是不是女的佔便宜更多點啊?」

    「陸可,我有時候特想大嘴巴抽你,我怎麼覺的你像要發*似的啊。」

    陸可在一旁呵呵的笑著:「是啊,我正發著呢,可惜沒人要我啊,我看你男朋友照片也挺帥的,結果你工作身邊還這麼一個帥男人,本來一直是個欠扁的帥男人,結果現在性情大變啊,我這不是羨慕你嗎?早知道他有變好的一天,怎麼當初曾靜走的時候,我也應該去試試看能不能去給他當助理啊,又有案子辦又能飽眼福,何樂而不為呢?」

    陸可雖是種開玩笑的態度,可是她的話還是多少讓孟曉梵有些感觸,是不是她跟韓翼目前相處的狀況在外人看來真的就那麼的奇怪呢?

    韓翼讓孟曉梵去幫他領一個二審的結果,他自己去辦了別的事情,一切似乎都是按部就班的進行,法庭上也不需要進行什麼過多的表現,案子的結果也都在韓翼的預料之中,孟曉梵把一切辦妥當了看了眼表已經五點半了,還沒走出法院的大門就接到了韓翼電話。

    「我在門口。」

    「您的事情辦完了?」

    「是,你那怎麼樣?」

    「剛結束跟預想的一樣,挺順利的。」

    「你出來吧,我送你回家。」

    孟曉梵走出了法院,韓翼已經將車挪過來,在等她了,孟曉梵猶豫了一下開門坐了上去。韓翼今天整個人顯得神清氣爽的,穿了件淺駝色的風衣,沉穩幹練中像是又多了點朝氣。他看見孟曉梵笑了一下:「怎麼樣,現在是不是越來越自信了?你能幫我幹點工作也挺好的,有時候真有點忙不過來,其實有些客戶我也不是那麼願意給別人的,只是自己能力有限而已。關鍵時刻找個信得過的朋友頂上,不錯」

    韓翼的話,讓孟曉梵覺的也許真的是自己多想了,人家很坦蕩的把自己當朋友對待,自己還在懷疑韓律師的真正目的。韓崢想讓自己跟他哥成為真正的朋友,自己現在卻沒那麼坦蕩,想到這忍不住在車上笑了起來,覺的自己怎麼也變得愛懷疑人了。

    「想什麼呢?」

    「沒什麼,心裡挺感謝您的,跟著您學習的機會挺多,覺的自己有點幸運。」

    「那你請我吃飯吧?」

    「您怎麼又來了?一點人情都不讓別人欠啊,我就欠著您點人情怎麼就不行了,剛說完立馬讓我還啊?」

    韓翼在一旁呵呵的笑起來:「我敢嗎?動不動就包子鹵煮的,那我請你吧,謝謝你今天幫我辦了個案子。」

    「那哪好意思啊?」

    「那總得吃飯吧?」韓翼把車沿著一條路行駛著,這條路不是條主路,四周的房子卻很高級,房子與房子間的距離很寬敞,周圍的都是高大的樹木,可能是三月份也只是剛剛發了新芽還看不到很多的綠色。晚上六七點鐘天已經黑下來了,路上並沒有閃爍的霓虹燈,偶爾有幾個店家的燈牌把兩邊點綴一下,卻毫不影響這條路上的安靜氣氛。

    孟曉梵拿手指了指路邊一個有點像古堡的歐式建築:「那是哪?看著挺有風格的,還有點神秘,從來不知道這裡頭還隱藏著這種風格的建築呢?」

    「你沒怎麼來過這邊吧?」

    孟曉梵想了想,點了點頭:「好像真的沒來過,從外面的主路上走過,沒進過這條路。」

    「那是個飯館。」

    「飯館?怎麼連個招牌也沒有啊?」

    「會員制的。」

    「會員制?連飯館都會員制了?到底是不是為了讓人吃飯啊?」

    韓翼的臉上帶上了笑:「原來是個大公司專門為了招待旗下客戶用的,西餐裡面裝修很有風格私密性也比較好,廚師也是高薪聘請的,後來很多富豪也喜歡把自己的客戶朋友約到這來吃飯,慢慢的就變成會員制餐廳了。其實我看也是為了談生意。想去嗎?」韓翼轉頭看著孟曉梵。

    「您也是會員?」

    「有張卡。」

    「您……」

    「你可別誤會,那公司原來找宇恆幫他們打過官司,當時他們老闆一激動就送了我張卡,我從來都沒來過。」

    「那不合適吧?」

    「想去就去看看,這有什麼的,咱們不是富豪還不許咱們吃飯嗎?」說話間韓翼已經將車拐進了通向古堡式餐廳的小路上。

    林誠坐在餐桌的一旁盯著任夢的臉,今天的妝容與咖啡店那天不同,顯的很精緻完美,任夢穿了優雅的禮服長裙,就像她要參加音樂比賽一樣。林誠今天穿了裁剪得體的西服,顯得整個人十分的挺拔,他每年都和任夢來這裡慶祝,只是因為很久之前有一次任夢說想去一家很有風格的西餐廳,林誠父親的朋友無意中聽到了就介紹他們來了這裡,任夢從此就愛上了這間西餐廳,林誠覺的自己很久以來的目的就只是為了讓這個女人高興,這種目的導致的行為已經成了一種習慣了。即使是讓他覺的既痛苦又疲憊的時候,他還是習慣的堅持,他想現在終於可以不用在堅持了。

    任夢依然會光彩的奪人目光,他們從餐廳門口進入的時候,服務人員和路經的一些客人都會轉頭看向他們,兩個人被引到了預定的位子坐了下來,這餐廳裡數的出來的幾張桌子,每張桌子的距離恨不得有十米遠,被半圓型的沙發圍繞出相對私密的空間,餐廳裡用了深色餐桌,餐桌上擺著純白的骨瓷餐具在幽黃的燈光下,反射著柔和的光。

    任夢的表情是平靜,似乎並沒有對前幾天的談話耿耿於懷,她面帶微笑的看著林誠。

    林誠請服務人員幫他把琴拿了過來,「這是送你的禮物,本來就是想你過生日的時候送給你的,想鼓勵你從新開始拉琴,沒想到你真的從新開始了,這琴送給你剛好用的上。那上面刻了我對你的祝福的話,你很有才華任夢,好好珍惜你這種才華。」

    任夢的表情多了點激動,她迫不及待的打了開琴盒子,用手撫摸著大提琴的共鳴箱,她本想今天堅持不落淚的可是眼眶還是忍不住濕潤了。

    「我想試一下。」

    林誠左右看了下,發現另一桌客人真的離的很遠,他朝任夢點了點頭。任夢隨手拉了一曲練習曲,林誠沉靜的看著她,就像是小時候坐在台下一樣。任夢拉到中間戛然而止了,眼淚控制不住的如雨一般的落下:「你怎麼能這麼對我,林誠?」

    林誠被任夢的譴責之音弄的有些發愣,他盯著任夢掛滿淚水的臉,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她。

    「是你讓我離婚的,是你可是你現在說不要就不要了?你不要我,那我怎麼辦?我怎麼辦?我愛你林誠,你讓我愛你行不行?」任夢把琴放在了一旁,一下子蹲在林誠的面前,已經毫無形象可言了,林誠一下被弄的有些驚慌失措了,任夢抱著林誠的腰一直在晃動著:「你不是一直是個負責人的男人嗎?你對我沒責任嗎?我們繞了一大圈,我終於知道自己愛的是你了,可是你又說你不愛我了,我知道你是故意的,是我不對林誠,你別再這麼折磨了我,我已經夠可憐的了,你為什麼也這麼殘忍非把我最後這點幸福和希望給帶走啊?你冷靜點,你好好想想,十幾年啊,你守護了我十幾年,哪個女人能一年就一年就把你變成她的啊?你別騙我,我不相信你也別騙你自己。」

    任夢哭的有些泣不成聲,林誠的表情是錯愕,半張著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任夢靠近了林誠的唇邊輕聲的說了句:「從今天開始,從我三十歲這天開始,我的心和我的身體都是你的,你別不要我,我求求你了。」說完任夢就很熱情的吻了他,這吻很瘋狂,任夢已經毫不在意有沒有人在看他們了,她現在只想喚回林誠的心,這是她現在唯一想做的事情。林誠整個人是僵化狀態,他任由任夢擁抱親吻,自己卻做不出任何反應,他不知道任夢會突然這樣。當他意識到的時候,他開始想要推開任夢,卻發現他越想推她,她卻抱的更緊,他下意識的想要往起站,「你別這樣,任夢,你冷靜點,你冷靜點。」

    任夢得不到他的回應,覺的死都不甘心,她把林誠抱的更緊了,她想讓林誠對她的熱情有所回應,這才會讓她覺的安心。

    任夢覺的有人再揪她的頭髮,很大的力氣整個頭都歪了出去,緊接著就被人猛推了一把,自己一下子跌撞出去胳膊撞到了桌子上,疼的鑽心,她輕輕的「啊」了一聲。

    「曉梵。」林誠看著這個突然出現把任夢拉開,一把推出去的女人。

    孟曉梵則站在那一直在大口的喘著氣,可是她的表情是極度的吃驚,她正死死的盯著捂著胳膊跌坐在一旁哭泣的任夢。

    任夢抬著淚眼看著孟曉梵,表情從委屈變成了一種訝異,訝異到連眼淚都忘記流了:「你……」任夢覺的自己呼吸也開始急促。

    「曉梵。」林誠在一旁輕喊著孟曉梵的名字。

    孟曉梵沒看林誠,她的眼睛緩緩的轉到那把大提琴上,大提琴的琴箱上刻著夢想成真的四個字,孟曉梵伸手摸了摸那幾個字:「林誠,這就是那架三十五萬的鋼琴吧?」

    「曉梵,你聽我給你解釋。」孟曉梵回身給了林誠面頰一拳,她不想扇他耳光,她就是想出拳。

    任夢突然站起來扶著林誠:「林誠,你沒事吧?」

    「林誠,我真沒想到你也是個會花幾十萬哄女人開心的人。現在是怎麼樣後悔了?我就是個潑婦我就是不識大體,不好意思讓你在這麼高級的餐廳丟臉了,可是沒辦法,我不可能看著你們倆在大庭廣眾下親嘴,還優雅的過來說句,對不起打攪了,我從來不優雅,但是我現在可以裝一下,對不起啊打攪了。」

    孟曉梵跟韓翼走進餐廳沒多久就看見了林誠,她開心的想要過去叫他,卻一把被韓翼拉住了,當時正有一個女人背對著他們表演著大提琴,林誠看著那女人像是在沉思著什麼,接著就是孟曉梵覺的無法接受的眼前的事情,這似乎比讓她看見陸洋跟別的女人在床上還難以讓她接受,林誠在她的心裡從來不是這種人,她那麼信任他,信任到想要跟他結婚的程度。

    孟曉梵說完話,轉身往出走,韓翼看見了先於她轉身出去了。

    林誠追著孟曉梵出了餐廳:「曉梵,你別這樣行不行,你聽我給你解釋,她喝多,她不知道她自己在幹什麼。」

    孟曉梵猛的推了林誠一把:「你還在騙我,你們的杯子都是空的,餐桌上一樣吃的都沒有,她去哪喝多了,林誠你少他**給我編這些瞎話,你丫以為我是弱智啊?」

    林誠過去一把抱住了孟曉梵:「我求求你別這樣,我不想騙你,可是我不知道要怎麼跟你說,我也很痛苦,你給我個機會解釋。」

    「去你**,我給了你多少機會了,你是不是以為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啊,我裝著沒感覺,你就以為我是傻子,林誠你別他**以為女人信任你,女人就是白癡。」

    林誠抬眼看著遠處站在汽車旁的韓翼,他低頭看著孟曉梵:「曉梵,你別聽別人跟你胡說,你冷靜點,我們好好談這個事情,真的。」

    林誠正說著話,服務人員從裡面走了出來:「林先生,任小姐好像不太舒服,她哭的暈過去了,您去看她一下吧,是不是應該帶她去下醫院啊?」

    林誠滿臉疑惑的看著服務員:「她暈了?」

    「是,反正精神狀態很不好,哭的可能有些缺氧了。」

    林誠回過神的時候,發現孟曉梵已經朝韓翼的車走過去了。孟曉梵拉開車門一屁股坐在副駕駛上,韓翼看著林誠笑了一下,上車把車開走了。

    孟曉梵坐在韓翼的車上一直沉默著,韓翼把車駛離了餐廳,兩個人都是安靜,孟曉梵表情木然的盯著前面,看著車子駛上了三環輔路。

    「停車」孟曉梵很輕的說了句話,卻是堅定。

    韓翼轉頭看了她一眼,可是並沒有停。

    「靠邊停車」孟曉梵的聲音更大了。

    韓翼把車靠向了路邊,還沒停穩,孟曉梵就開門下車,她頭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著。韓翼趕忙開門追了下去,他衝上去拉著孟曉梵的胳膊:「你想哭就哭吧,如果你需要肩膀,我可以借給你讓你哭。」

    孟曉梵轉身猛的推了韓翼一把:「哭他**你大爺,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現在滿意了高興了,這不是你想看到的嗎?在你們家樓下接走你老婆的賓利車就是林誠的吧?他就是你們嘴裡說的宇恆的最大客戶吧?好啊,你們為了女人打架你們多厲害,原來你們的矛盾這麼深啊?你知道很多事情不告訴我?幹什麼?想看著這一幕,我演給你看,你看的開心不開心啊?怎麼樣你報復成功了,不過很遺憾他可沒你當時那麼傷心,現在很好,咱們一起成全他們了。」

    韓翼衝上來一把,把孟曉梵抱進懷裡:「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不是為了報復。」

    孟曉梵的精神已經處於了亢奮狀態:「你放開我,放開我,你們這些男的沒一個好東西,我本來就是只鴕鳥,我從來就是只鴕鳥,什麼他**的狗屁敢愛敢恨,我敢愛你知道我用了多大勇氣,我不敢恨,我不想恨,第一個男朋友是這樣,林誠也是這樣,非要逼著我連愛都不敢嗎?王八蛋全是王八蛋。」孟曉梵說完掙脫了韓翼的手,開始往三環主路裡穿行,她想擺脫掉韓翼,三環主路的車不停的按著喇叭,拿燈晃著她,孟曉梵就跟沒看見一樣,一路走到了路中間,韓翼左躲右閃的跟著她,孟曉梵看著中間的護欄,開始往上爬,她想從中間的護欄上翻過去,韓翼衝過來一把抱住了她的腰,把她從護欄上拽下來:「你幹什麼?多危險啊。」韓翼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箍著孟曉梵,孟曉梵還在拚命的掙扎著:「你鬆開,我不用你管。」韓翼拖著孟曉梵回到人行步道上,卻始終不肯放手。

    「我要過馬路,你放開,我要去街對面。」

    「過馬路有行道,有過街天橋,你幹嗎非翻欄杆,這車都那麼快撞著怎麼辦?」

    「省事,你管我,我就想翻欄杆,你放手。」

    「那你可有點沒素質啊。」韓翼執拗的拿手箍著她就是不放開。

    孟曉梵覺的自己越使勁韓翼將她圈的更緊,到後來自己都有些沒力氣了,「你放開,你不放開我咬你了啊。」孟曉梵說完真的低頭去咬了韓翼的手腕,她覺的此刻的行為有些歇斯底里,因為她實在有很大的怒氣想要發洩,可是她就是哭不出來。

    韓翼沒說話只是讓孟曉梵咬了自己,他輕皺了眉頭,忍耐了下來,孟曉梵覺的嘴裡似乎有血腥的味道,她終於鬆開了嘴,發現韓翼的手腕上被自己咬出了血印:「你幹什麼不鬆開,你瘋了?」

    被咬的疼痛終於停止了,韓翼猛的喘了口氣:「沒什麼,我習慣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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